第45节:最后是你(45) “哦……是的,我想起来了,那个小姑娘把胳膊摔断了,到医院还动了手术, 那件事还惊动了金陵军区。你知道吗?我当时也在场。” 徐天岐的记忆全打开了。 那次,他们的节目刚结束,他正和几位同学正在台侧搬钢琴,准备离开的时 候,一位女老师跑了过来说,大学生快来帮下忙,我们有个孩子出事了。他们丢 下手里的东西,迅速跑到舞台边,把那个摔下台的女孩背起来,直接送到了体育 场对面的工人医院。他们在手术室外面等了一个多小时。等那女孩打着膏布从手 术室出来的时候,已经来了许多人,有演出活动的组织者、有小百灵艺术团的老 师,还有金陵军区的首长,咳!那小女孩那一跤可真摔出名了。 后来,他们的老师还带着打着膏布的小女孩到学校里来感谢他们——这都是 很久以前的事了,王梦兮怎么会记得?她又怎么会认识自己呢? “你当时对那个来感谢你的女孩说,你知道我是谁吗?那女孩说,你是那个 弹钢琴的大哥哥。你当时还当着很多人抱了她一下,说下次该小心了吧?小穆桂 英。”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王梦兮没再说什么,而是把她的袖子卷了起来,在她的手腕处有一条深深的 疤痕,那是手术后取卡子留下的痕迹。 “你……你就是那个女孩、那个摔了胳膊的女孩?”徐天岐大吃一惊,世界 上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有点太戏剧性了吧。 “你在禄口机场上飞机的时候我就认出了你,20多年了,你除了稍胖一点之 外,没什么变化。但你是肯定认不出我的。因为我那时太小。再说一句,哥,谢 谢你。” 王梦兮没再说什么,而是端起手中的酒杯向他示意了一下,自己一饮而尽。 “哇噻!怎么会是这样。” 那时是1985年,她当时11岁,那她现在应该是三十二三岁。时光荏苒哦,当 年那位天真的小女孩已经变成了一位风姿绰约的少妇,当年那位书生意气的大学 生,现在已经快到知天命之年了,徐天岐感慨万分。 从她的话语中,徐天岐了解了她的许多事。从那次事故以后,她就离开了小 百灵艺术团,进了一所普通中学,后来考上了金陵天文学院,毕业以后在金陵气 象台做了一段时间的天气预报员,她不喜欢那份工作,辞职下了海。结婚有了孩 子以后,又应聘到现在的乐器总公司。 “时间过得太快了,二十多年就这样过去了,想一想,咳,人生也就是这么 回事。”酒后的她已经脱掉了所有的矜持,她感慨万分。 “是的,人生苦短、白驹过隙啊。”徐天岐看着对面的这个成熟的女人,真 实地感受着岁月的力量。 “你现在怎么样?”她问还在沉思的徐天岐。 “你说的哪方面?” “各方面喽。” …… 徐天岐那天也讲了许多,他讲到了他的工作,讲到了女儿桐桐,讲了他最近 的创作计划,唯一没讲他的生活,那是一个禁区,他不想在这个美好的夜晚谈起 他那乱七八糟的私生活,虽然他面对的已不是那个跳舞的小孩子,而是一个有过 许多经历的女人、一个让他一见钟情的女人。 “嫂子做什么工作?” “不想谈她。” “哦……对不起。” “你老公是做什么的?” “不想谈他。” “哦……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