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节:最后是你(50) 但写完第一乐章以后,他的情绪一直没缓过来。那几张谱纸也就一直放在那 里没有动。可这一趟东北之行,他的脑海深处总有一种朦胧的乐思在忽隐忽现, 理智告诉他,那是一段大调旋律,是宽广的68拍节奏,它将出现在小提琴的A 弦 上……但那种感觉还是没有到位,旋律仍然无影无踪。 回龙州的那天,在中山陵音乐台旁边的树林里,他和王梦兮手拉着手散步时, 王梦兮说,这旁边是音乐台,今天没音乐表演,你就给妹表演一个吧。最好是你 自己创作的乐曲。徐天岐就随意地唱起了《彩虹祭》的第一乐章。梦兮说,我怎 么听它这么低沉呢,悲戚戚的,你是不是在纪念一段什么感情、什么人?他说, 不是纪念,是祭奠,因为她在我心中已经死去。 在王梦兮的再三追问下,他终于讲述了他和刘斯之间的故事。 王梦兮说,我希望你下面的乐章要有新的思想出现。徐天岐说,那是肯定的, 因为我遇到了你,我的好妹妹。王梦兮说,我真的有那么重要?那我太幸福了。 他们又激情地拥抱了、相吻了。分开以后,徐天岐发现她的眼睛里出现了晶莹的 泪水,哥,你一个人怎么行呢?谁来照顾你?我离你太远、太远了…… 徐天岐说,妹有你这句话,哥已经很满足了,为了你我也要把自己照顾好。 她说,你还会再找吗?他说,我听你的妹。她说,我又想让你找又不想让你找。 他说,那我就不找。她说,让我想一想。徐天岐说,有你这么优秀的女人爱我, 我哪还有什么心情再去找什么老婆。 王梦兮说,你就是有张哄死人的嘴。哥你知道吗,你这张嘴让我的嘴疼了一 夜,你太粗野了。徐天岐说,哎吆,太对不起了。为了表达我的歉意,我要在十 天之内把另外两个乐章完成,献给我的小妹。 也许在徐天岐的内心深处真的对王梦兮存在着幻想,当她说了“让我想一想” 这句话时,他的心竟然一阵狂跳。对王梦兮,他还了解很少,包括她的家庭、孩 子、还有那个“他”,他能感觉到,她和她的“他”之间肯定出现了问题,但这 问题到了什么程度,他就不得而知了。 假如王梦兮真有离婚的想法,他是绝对没有丝毫犹豫的。什么学历、信仰、 经济状况,什么还不了解或者是身隔两地,什么有没有孩子或什么负担,都不是 问题。他们有爱,这份爱足以冲破所有的困难和障碍。所有的客观原因,在爱的 面前,都化为乌有了。 直到上了回龙州的班车,他还在思考着这个问题。梦兮是不是也在考虑这个 问题?她有可能为这段感情付出更多吗?她是那种为了感情可以不顾一切的人吗? 她的家庭到底是一种什么状况?他们这段情会有结果吗? 老徐,不要太自私哦,要多为梦兮想想。他暗暗地交代自己。 可每次那个蟋蟀一叫,他的心仍然怦怦乱跳,可都不是她的信息。他给她编 发了一条信息:“妹,别多想了,结果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过程。只要你快乐, 哥就是快乐的。”但摁完键,他又把它删除了。他开始后悔,他不应该这么早就 告诉她这么多的事,老欧不是教诲过他吗——保持距离,不能轻易让别人了解太 多,但你要尽量地了解对方——可现在却倒过来了,真像那句话说的,恋爱的人 智商等于零。 在服务区吃方便面的时候,那条信息终于飞过来了,呵,整整三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