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节:最后是你(53) 他们一路上谈得很多,但都没离开艺术这个主题。直到他们在淮塔附近分手 时,徐天岐才说了一句:“好长时间没见建军了,他好吗?” 她没有回答,而是低下了头,沉默一会才说:“徐老师,有件事我一直想问 你。” “说吧,我一定如实回答。” “我毕业时参加选拔,杜建军事先并没给你打招呼,对吗?” “啊,你怎么问这个……”徐天岐没有一点心理准备。 “你说过的,你会如实回答的。” “这很重要吗?都是过去的事了,不必再提了。” “你这句话已经给我答案了。” “你那天的表演很出色,这就够了,别再多想了。如果你演奏得不好,给我 打招呼也没有用,你演奏成功了,不给我打招呼,也是同样的结果。” “不,后来我听说了,不少评委有不同看法,是你据理力争的。” “那也很正常,对艺术价值的理解不同吗。” “徐老师,谢谢你……” 直到最后,徐天岐也没弄清她那天问这件事干啥。 徐天岐又仔细看了一遍白羽发来的那条短信,他继续着他的思索。 坦白说,他对白羽是有好感的,而且不是一般的好感。她那双弯弯的像月牙 一样的眼睛表情丰富、变化多端。忽而清澈透明,忽而涟漪骤起。特别是那里面 有一种淡淡的忧郁,总激起他想解读的欲望。 听她的演奏,你就会理解一个词:音如其人。细腻、多思、温柔、多情。演 奏实际上是一次二度创作,同样一首曲子,经过不同的心灵过滤,就有了不同的 听觉效果,这绝不仅仅是技术原因。她的演奏,加入了不少她对音乐的独特理解, 这是许多人做不到的。音乐需要艺术家的灵感,但更需要艺术家的真诚,是的, 音如其人,艺术是发自内心的。 徐天岐听过不少人弹古筝,有些甚至是国家级的大师,但他每次听白羽演奏, 总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那是一种温馨、一种心灵的触摸。 离婚以后,徐天岐曾经把他认识的女性梳理了一遍,跟刘斯进行比较。白羽 应该说是最完美的,完全可以用秀外慧中来形容。这样一个优秀的女人为什么会 嫁给杜建军,杜建军究竟使用了什么手段?真是一个不解之谜。经历这一次打击 之后,她会忍辱负重地继续和他过下去吗? 他了解杜建军那个人,他可以和别人大打出手,也可以跪在别人面前痛哭流 涕,他可以拿他父母的生命来信誓旦旦地说假话,也可以拿刀割脉来向他仇恨的 人表忠心。可以说,软硬刁蛮,他无所不能,白羽远远不是他的对手。 但他是个男人,建军是他的小兄弟,白羽是他的弟妹。在伦理道德上,他是 很明白的。很可能,白羽对他有好感,很信任,想向他一诉衷肠。但在这个特殊 时期,他,一个独身的男人和一个落魄的女人单独接触好吗? 更重要的是,他的心里已经有了梦兮,已经装不下任何人,至少目前是这样。 他想了一会,给白羽回了条短信: 我已经回来,可又接到局里的通知,明天要到泰山去开创作会,大概一周时 间,等我回来再说吧,谢谢你,问建军好。 还是这样处理比较好,让她感觉到他还不知道杜建军的事。以后的事情以后 再说吧,他的当务之急是抓紧把作品弄出来,这可是他对梦兮的郑重许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