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节:最后是你(66) 徐天岐那时是文艺宣传队的队长,属于绝对内行。排什么对口词、小合唱、 三句半都是他说了算,莫红什么也不懂,全得依靠他。 可以说,在他18岁之前,他绝对没接触过女色。所以每次莫红跟他单独研究 工作的时候,他总有些心慌意乱,眼睛都不知该往哪里放。莫红虽然是领导,可 也是青春萌动期,看着徐天岐的表情,她也有些慌乱。 有一次他们排完节目,已经是夜里12点,莫红回宿舍害怕,非要徐天岐送她。 农村那荒郊野地的,不光没有路灯,到处还有狗。他们走到二队的粮库边,突然 从黑窟里窜出一条大狗向他们汪汪乱叫,把她吓得躲在徐天岐的后面,两只手紧 紧地抱住了他的膀子,大大的乳房就这样贴在他的身上,那么柔软肥厚,把徐天 岐弄得全身血液沸腾。赶走狗以后,走路都不利索了。莫红也感觉到了什么,满 面通红。 从那一次以后,两人见面就更不自然了,但内心大概都渴望再来一次。 那次在三队打谷场上给社员演出,徐天岐表演了手风琴独奏《火车向着韶山 跑》。演完以后,已经是夜里了,莫红陪他送乐器。黑暗的小路上又只剩了他们 俩,有了上一次的经验,他们都预感会发生点什么,心怦怦直跳。 他们宣传队的队部在大队小学后面的楼上,徐天岐是队长,晚上不回知青宿 舍,就住在队部。 那天学校正好停电,他俩摸索着上楼,徐天岐摸索着把门开开,屋里漆黑一 片,他说,你小心,这屋里东西太多,别绊倒了。他到处找火柴,想点油灯,可 摸着摸着,不知怎么回事就摸到莫红身上了。 黑暗中,旺盛的荷尔蒙起到了关键的作用,他们不顾一切地抱到了一起。莫 红丰满的身体就这样顶着18岁的徐天岐,两条结实的大腿紧紧地靠着他,夏天本 来就穿得少,那感觉让他灵魂出窍了、身体就要爆炸了……莫红的乳房几乎就要 喷薄而出……他们的嘴碰到一起了……他在飘、她在抖……他们疯狂、笨拙地亲 吻着,喉咙里发出一种模糊的、动物一样的声音。18岁的宣传队长和19岁的工作 队长那时都是外行,都不会用舌头,只是感觉嘴使不上劲,还弄得对方一脸的口 水。 …… 那是他的初吻,是他认为最美最刺激的一个吻,这么多年过去,吻过不少女 人,有时也很疯狂,但那时的感觉却再也没出现过。可今天和梦兮的那个吻使他 又回到18岁了,这又是为什么呢? 一晃30年过去了,那个莫红干啥了,可能见面都不认识喽。 三十一 听了徐天岐初吻的故事以后,王梦兮陷入了沉思,半天没说话。徐天岐有些 后悔,说得太多了吧?怎么能在一个爱你的女人面前讲这些事呢? “梦兮,你不高兴了?” “没有。” “那你在想什么?” “人和人的差别真大,没有享受过浪漫的女人活得太不值了。” “和我在一起高兴吗?” “当然,挺浪漫的,你是一个激情又不俗气的人,和你在一起真的很愉快。” “你呢?讲讲好吗?” “我和你比,就像一张白纸,只不过这张白纸已不纯净。” “此话怎讲?” “人的命运很奇特,当初认识你的时候,我太小。现在真正认识你的时候, 我又太大。我不大不小的时候,却认识的是他。我说我是白纸,因为我从来没这 样爱过谁,我说我不纯净,是说我已经把我生命中最珍贵的时光轻易地送给了我 不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