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节:图文并茂的《救荒本草》(15) 从宗教到世俗生活,版画的植物插图,在宋朝皇本的《证类本草》就有流传。 明朝在宫廷、藩府和民间几个方面承传发展,植物和本草书里的插图达到很高的 水平。《救荒本草》(1406年)和《本草品汇精要》(1505年)《本草纲目》, 是其中的代表。 由于《救荒本草》的流传,由它开创的有明一朝,本草学和实用植物学通过 辨别可食用野菜的手册,用细致入微,活生生的图画相配,看图识草和辨别草木, 达到救荒指南的目的。《明史·艺文志》记载的还有《茹草编》。后来因《四库 全书提要》的说明,王西楼的《野菜谱》和鲍山的《野菜博录》,一并称为“四 大野菜书”。 但是,对照今天的出版物和《救荒本草》的古本,我们又可以发现新的问题。 今本《救荒本草》,图小文大,重在校释和文字考证,矫枉过正,喧宾夺主,反 而遮蔽了古书之图画。《救荒本草》本来是一部简明扼要、文图并茂的实用手册 或野菜指南。图显图大,远胜于文字叙述。它是实用的,救人救饥专用,而不是 文章文字和学术的炫耀与卖弄。周王著《救荒本草》是给城乡百姓的看图指南, 也有简单而基本的说明文字,但尽量简练,通俗明白,甚至还使用当时民间流行 的简化字。它以人为本,以识字甚少甚至不识字的天下苍生为救助对象,突出的 是植物图画的精准和栩栩如生,求其直观、可分辨。 在这一点上,《救荒本草》或可以说是现代植物图鉴的滥觞。 《救荒本草》在日本和欧洲,都很受重视,流传也早。我们今天能看到它的 原貌和原形,近则需要感谢博学好古的郑振铎先生,他视古代文献如生命,收藏 了这部嘉靖年间的《救荒本草》。远则要感谢明代开封的读书人李濂,他著有 《医史》,曾是李东阳的门人,二李曾在开封的古吹台与繁塔一带流连唱和。年 轻的李濂后到山西做官,他将周王于开封刊刻的《救荒本草》初本带到太原,于 嘉靖年间重刻。郑振铎先生的研究文章说,明朝洪武年间的版画一度倒退而粗糙, 但永乐年又变得无比精美。《救荒本草》出自开封周王府刊刻,就是这一时期的 代表作。 我跑到上海,在徐家汇看徐光启纪念馆里的《农书》古刻;又专门去看《救 荒本草》的复制本,面对真迹一等的《救荒本草》,不仅欣赏到周府原创刻画的 精美,更直接体会到人道主义者周王朱橚,为民生而著书刻书的苦心和仁心。 开封作为北宋的首都,向来刻书业和版画印刷很发达。周王府继承和弘扬了 这个传统,所以,《救荒本草》的版式和图画特别精美。遗憾的是,《救荒本草》 没有注明包括画工在内的参与创作者。或许是这个缺陷,导致了后来皖人鲍山刻 《野菜博录》欺世盗名,这部书从文到图,竟然对周王著作,进行了公然和野蛮 的剽窃。 三《救荒本草》在国外 17世纪后期,《救荒本草》传到了日本。它图文并茂,实用通俗,占有第一 手资料的切实的特点,受到了习惯学习中国本草学著作的日本学者的青睐。据罗 桂环《〈救荒本草〉在日本的传播》记述,享保元年(1716年),江户中期的松 岡恕,首次从《农政全书》里分出《救荒本草》,专门进行考证和日名考订,而 后出版了《周宪王救荒本草》一书。宽政十一年,小野山兰得到了嘉靖四年的 《救荒本草》太原本,又出版《救荒本草》的校正和补遗本。天保十三年(1842 年),小野山兰的孙子蕙畝又写出《救荒本草启蒙》14卷,共4 册刊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