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二天肖雅根本不花时间后悔,她只是直接逃跑了。 临走前搜刮光了韩蓄家里的钱财,看他昨天晚上累得快瘫了仍然细心替自己上 药,估计各种大方不在话下,也不会计较自己卷走了那些钱。 话又说回来,哪个变态会在家里放着三十多万美金和一堆金条? 打了个电话给苹果问了她家里的地址,昨天冲去肖宅前就打包好了行李放到健 身中心的私人柜子里锁着了,就是预备着反出家门的心去闹场的。 那个家没有期待过她,她也不必希罕这样最好,可以把家还给肖亚让他赶紧回 来承欢。 似模像样地乔装打扮了下,戴上帽子她买了南下的火车票。 韩蓄出门后没回家就已经知道肖雅跑掉了,他昨晚抢先一步于肖家派来的人找 到肖雅,不是因为幸运,而是由此至终他一直派人在她的身边守着。交警那事给他 找人压了下来,并没有造成什么影响,估计连肖家的人都不知道曾经有过这么一出 闹剧。 昨晚她难得的主动让他很快乐,他决定这个时候先放任她的出走,在她受到这 种打击时不适合将她逼得太紧。 最终的目的是为了让她离开肖家,和家人慢慢地越走越远,不管以后他做了什 么,她都会站在他身边。如果现在去强迫她,相信只会造成反效果。所以他并没有 去阻止她的出走,在家里放了足够多的财物在显眼处,找人安排一个和她身形样貌 有几分相似的人去云南那边,扰乱肖峻锋派出的寻人脚步。 昨天她身上有被利物扎伤的伤痕,有钝物敲打过的淤肿青紫,还有脸上那明显 的掌刮痕迹,他一定会让肖家的人后悔! 他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就算没有上代人的仇恨,光是伤了她这点就已经足够 让他愤怒! 而他们将会永恒地失去肖家这颗光芒耀眼的明珠,她将永远在他身边闪耀! 所以今日的韩蓄,心情非常的愉快。 肖峻锋虽然派了人出去找女儿,但也不敢太过张扬,肖雅冲出去之所以没有人 拦着,是因为肖老爷子气得不轻,当时已经因为血压过高,而需要紧急叫医生前来 打针降压,否则难免担心会出现脑溢血的危机。 人老了最担心的就是血压升高的问题,一旦被气得过头很容易会出现危机,这 也是为什么肖峻锋当时会这么狠地挥了肖雅一巴掌。 她沉浸在愤怒和悲痛中看不到别人,可是不代表其他人没有注意到肖老爷子的 异样。 所以就算她摔在碎片上受了伤,可是当时全家人的关注点在肖老爷子身上,追 出去的依然只有覃婵一个人,根本追不上用尽全力奔跑离开的肖雅。 可是就算覃婵当时将肖雅追了回来又有什么用?肖万山已经放了话,以后肖家 不再有这个孙女儿,他不会承认肖雅的身份。覃婵可以为了女儿不惜和公公决裂, 以至于多年与肖峻锋的努力化诸流水吗?不,她不敢也不能! 所以虽然安排了人去找,却不是要将肖雅找回,只是要找人去将她安顿下来。 肖亚在当晚不久后也打了电话回国,肖祈接到电话老老实实将整晚的闹剧告诉 堂哥,肖亚知道爷爷身体被气得不适,也就没有向任何人提肖雅曾对他去电。 韩蓄发现的那些派出去找肖雅的人,有肖峻锋的,也有部分是肖亚托人安排的。 只是这些肖雅全部都不知道,她的手机已经让她给扔了,中途又买了一个新的 电话换了张新的充值卡。 以免苹果会不小心因为爱情冲昏头向肖亚泄密,这个电话号连苹果肖雅也没有 告诉,只是扔下一句“一言难尽,回去再告诉你。”就让苹果替她保密谁也不要告 诉,她此刻正跑去苹果家的事。 苹果家在南方,那里9 月末还热得只能穿短袖,必须开空调过日子否则动不动 就会出一身汗。已经是秋天了空气里却十分的潮湿,在北京这个季节十分的舒爽, 换到南方却各种不适应。 日头毒辣到可以将人晒出一层油,闷热潮湿动不动就能出一身子的汗,而且这 边的人动不动就会劝人喝点凉茶,以免上火咽喉疼痛。 肖雅对凉茶的认知,是美国家庭喜欢放在冰箱里带甜味的冰茶,或是北方夏天 从冰柜里卖的支装茶类饮品。 所以当苹果的爸爸洪老师热情的拿了一碗黑糊糊的水过来,说请她喝点斑沙凉 茶避免上火时她爽快的往嘴里一倒。 然后,噗——喷了来不及躲闪的洪老师一脸! 这东西苦得简直可以杀人于无形了,肖雅觉得传说中的毒药估计也就这滋味。 苹果的妈妈看着满脸挂黑水的洪老师,和还在哇哇叫苦并没发现有多尴尬的肖 雅,很不厚道地捧着腹部哈哈大笑起来。 来到苹果家后肖雅才发现,苹果绝对不仅止表面和内在不成正比而已,这是一 个十分有爱也十分有趣的家庭,苹果的妈妈个性十分的彪悍,每个人都戏称她为洪 家彪悍的娘,苹果的爸爸是个中学语文老师个性又懦弱又天真,还天天哀嚎着想念 女儿的苦。 肖雅和苹果成为好朋友后,经常会听到苹果一脸温暖地说起家里的父母。 这是一个普通又平凡、家境还不算宽裕的小家,为了供苹果念书两位老人每天 起早贪黑的辛劳,就是为了多赚点钱,洪老师给学生补习开小灶,洪家彪悍的娘则 除了开了间小茶庄外,闲暇还会接点手工劳作回家赚点加工费用。 在肖雅眼中,从来没有觉得钱是那样的重要,家庭是那样的温馨。 钱对他们重要是因为他们满心溢着都是对女儿的爱和牵挂,希望能将最好的都 给女儿。虽然平时只有洪老师将对苹果的思念挂在嘴里,可是肖雅能明显感觉洪母 更是用坚强和不在乎,来为女儿选择最好最适应的方向。 他们俩谁也没有将肖雅看成陌生的来客,十分的随意也十分地照顾,肖雅感觉 如果自己出生在一个平淡普通的家庭,父母对待自己大概也就像洪家二老对自己差 不多。 这点,让她感觉很舒服。 “小雅,今天的胡萝卜丝我用肉汤浸过,吃不出平常的味道哦!”洪老师献宝 地捧出他改良过的素炒,肖雅是个典形的肉食类人,青椒胡萝卜等素炒平时是绝对 不碰的。这点洪老师和洪家彪悍的娘看在眼里平时也没说什么,只是洪老师趁周末 特地做了一些特别的素菜来让肖雅尝试。 肖雅愣住了,洪家彪悍的娘轻描淡写的补充了一句:“他喜欢做菜,给你洪叔 叔尝个脸。”两人都没有多说什么吃太多肉不吃菜不好,只是从味道上去着了手。 挟了一小筷子青椒胡萝卜云耳丝入口,果然只有鲜味没有这些菜类常见的青味 和奇怪的味道,肖雅点点头裂开一口好看的白牙冲洪老师挤了挤眼:“不错哦!洪 叔叔做的菜,果然比苹果做的还好吃!” 洪老师看到她随口又挟了好几口,开心得像个孩子,洪家彪悍的娘没有看他俩 只是专心地看着新闻,可是唇角也有了淡淡的笑容。 半夜肖雅薄被蒙头,床边坐着失眠的洪老师例行的呜咽:“宝宝,爸爸好想你 ……”一边将捂得严实的肖雅的头从薄被中解救出来,轻掖在她的脖颈处。动作轻 柔还在边上轻轻地打着扇子,拿毛巾擦擦肖雅额上的薄汗。 一般人可能会觉得诡异,担心洪老师是个贼心不死的色老头。 第一晚肖雅还真吓了一跳,不过以她的身手相信一个普通的色狼是为难不了她 的,所以只是镇定地看着洪老师无比慈爱地对自己照顾,如果不是嘴里不停地哽咽, 诉说着对苹果的想念外,会更显得温情些。 洪老师从小就对女儿苹果非常的疼爱,从苹果出国后他就常常每天失眠,跑来 女儿的房间思念女儿。 洪家只是两居室的房子,肖雅住的正是苹果的房间。 今晚肖雅睡得一般半梦半醒中,因为太热。苹果的房间不是没有空调,而是洪 家娘坚持都已经十月了,心静自然能凉要省电费顶多只能开电扇。 洪老师开心地补充了句:“小雅你太幸福了,以前宝宝在10月连电扇都不让开, 只能是我给她打扇子!” 肖雅一边享受着洪老师移情的父爱人工扇风,一边在等待,今晚洪老师嚎的嗓 子有点大。 果然一会不负她望的洪家彪悍的娘进来了,一巴掌扇得洪老师头往前倾了半米, 然后扯着他耳朵就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了。 从头到尾一气呵成不带说话的,肖雅佩服之至。 在洪家的日子过得很舒服自在,这才是肖雅梦想中的家庭生活。 “宝贝,你该离开了,我给你三天时间。”直到某天接到韩蓄的电话,肖雅知 道再不舍得再留恋,这也不是属于她的家庭温暖。 问他怎么知道自己行踪完全是多余的,简单地问清楚他要她去的地点,肖雅开 始收拾。 找来这边和自己臭味相投、一见如故的王丫丫,将在韩蓄家搜刮而来的钱财全 都交给她帮忙收着,让她等自己走后拆了慢慢给苹果汇过去。 认识丫丫能成为朋友,是因为某天下午闲来无事的肖雅,遇上了无事闲来在路 边喂着流浪猫狗的她。肖雅那天也无聊透了,看了一会多嘴问了句:“你很爱小动 物?” 丫丫没回头:“我很讨厌小动物。” 肖雅好奇:“那你还喂?” 丫丫:“我不喂你不喂它们会饿死。” 肖雅:“你是很好心还是想别人认为你好心?”换她,不喜欢的根本不会看。 丫丫:“想别人认为我很好心。” 肖雅:“假!” 丫丫:“它们得谢谢我这么假。” 多么诚实的一个女孩,头发剪得极短身材瘦高,从背后看像个发育不良的小男 生,和肖雅的妩媚妖娆完全不同。因为欣赏了丫丫的诚实,肖雅对她十分欣赏。 苹果曾评论过丫丫这个从小和她不太对盘的小伙伴:“肖雅你是懒得撒谎,丫 丫是不屑撒谎,我是整天撒谎,我们三个人是三种不同的类型,不过我觉得你可能 会和丫丫很聊得来。” 果然,如此。 肖雅在洪家呆了近一个月,关于肖峻锋的作风问题也查了接近20天。 虽然最终还是被压了下来,肖峻锋并没有被解除军职,可是也被内部高层小范 围通报批评,勒令解除军务半年重新学习十五届六中全会上颁布的文件,要求肖峻 锋全面戒除“骄、奢、淫、逸”,还被严肃整批定为高级将领中的再造再学习对象, 一句“国家不需要裹着糖衣炮弹领军的将军,以后这样的将军如何带兵领将、如何 打仗!”肖峻锋在批评会议上被狠批得红了眼眶。 对一辈子投身军戎的将领来说,这种处分比战死沙场、光荣赴义还难受! 如果不是肖峻锋和覃婵已结为夫妻,覃婵又是国际知名慈善人士和著名作家, 而能够引申为作风问题的也只有他和覃婵的过去,他这次恐怕得真的倒下无法翻身 了。 出了这件大事,覃婵也顾不得去寻找女儿,肖峻锋给关了一周的禁闭被要求在 家闭门思过以后,她整日整夜地陪在他身边,生怕他会想不开过不了这道关卡。 削一个男子汉的尊严和脸面,比让他死更难受! 她懂,韩蓄也懂! 如果不是看在肖雅的面子上,担心她一下子仍然接受不了,光是这次韩蓄就能 把肖峻锋往死里整。军政里多得是肖家有干系的熟人,国内的媒体未必敢发表那些 秘辛,可是外国的媒体就不一样了。 而韩蓄的根基,大多是在国外! 如果肖峻锋摔下来了,肖家的丑闻闹得国际通扬,相信对肖万山的打击会非常 严重。 陆舒同收到这个消息时,砸了实验室里的一堆器材。 同样是韩蓄身边看重的人,可是韩蓄对陆家却完全的没有留情,一派的狠手, 在国家药监局负重职的陆家已经跨台了。因为贪污舞弊情节非常严重,直接查出全 国近二十个省流通的假药伪劣药品,都和陆家的人有直接或间接的关系,主要涉案 人员已经判处了死刑,其他从犯收监。 在电话里陆舒同像小姑娘一样地哭着,哀求韩蓄:“不能放过他们吗?” “苍蝇不盯无缝的蛋,你懂的。”韩蓄从10年前开始对陆家撒网,在看到足有 整个书柜高的记录时也曾敛言许久,他只是布网引荐了几个国外的药品“专家”, 至于怎么安排怎么运用手中的权利,全是陆家人咎由自取。 不是没有给过他们机会,而是有些人从来都不会放过“善用”机会! 陆家跨台,何止韩蓄大感快慰。咬牙切齿地痛恨并叫好的,其实更多的是普通 的民众。民众最恨的就是往药里掺假或往食物里掺假的人,陆家这事,谁敢救谁又 能救? 于是,顺利得连韩蓄都料想不到。 复仇的果实,终于收获一枚。 肖雅到了香港后,韩蓄已经在红堪关口迎接她了。 她面无表情他却笑得真心灿烂,隔着来来往往过关的人群,一个地铁闸口。俊 男美女像是拍电影一般,相隔不过两、三米,经过的人潮自然会侧目,还有人低声 议论饶有兴趣地围观,左右看看是否存在摄像头。 “你放过我家人。”当他走近时,肖雅先一步说话,神情平静,以不容拒绝的 口吻向韩蓄请求。 他的笑里多了一分探究,她继续开口:“你不是想我跟你在一起吗?我给你半 年,价钱就是那份资料以后不能见光,你买不买?” 海蓝色的眸里的笑敛了敛,很快又飞扬起来,他笑得骚包:“买,一定买!” “那就硝毁你手上的资料,答应我以后不会给任何人。” 肖雅在说这些话时态度也是高傲的,微仰着头抬着尖尖地小下巴挑衅般的眼神, 她知道那份东西是韩蓄给自己的,那晚他说的故事她也没醉到完全听不出来的地步。 如果手上持有却不运用,那肯定就是对自己有所求。 所以,她再用自己为注码赌上一场,算是回报肖家多年的养育。 用肖家的钱长大,和现在要求韩蓄买自己半年,实际上对肖雅来说没有分别, 反正和这个男人上床的感觉也还不赖。 “好!”韩蓄自然地接过她手上的小包行李,搂着她的肩往外走,在和她平行 当她看不到他脸上的神情时,他笑得无比的嘲讽,嘴上却温柔而深情:“来,我先 带你去流浮山吃黄油蟹,然后我们上山顶看夜景。” 那份资料…… 其实,已经无所谓毁掉或不毁掉了。 韩蓄将所有的事交托给下面的人,陪着光会吃喝玩乐兴趣一样也是吃喝玩乐的 肖雅吃喝玩乐了四个月,这段日子过得很纯粹,她白天像个公主似的被疼宠着,想 玩多疯想玩多大想玩多高韩蓄都陪着。 甚至有很多她想不到的玩乐,韩蓄也能挖空了心思带着她四处晃荡,找出来变 着花样地向她献宝。 而晚上两人则契合得像是天生就该连在一起的比翼鸟。 不用比较,肖雅也知道在性事上,她可能再也找不到像韩蓄这样能轻易带她到 极致快乐的人。 看过豌豆公主的童话吗?肖雅不是那个睡在九层床垫上仍然被硌得生疼的娇养 公主,韩蓄却是那个每晚必能检查一次是否有豌豆掉在床上的国王。 韩蓄抓着肖雅洁白细腻的手在自己下巴处昵爱地摩挲,刚刚进行了两次欢爱仿 若全身力气被抽尽的她懒洋洋地嘀咕:“扎人……” “宝贝,”他长臂一伸将趴卧着露出一片雪肤的她圈进怀中,亲昵地用自己略 硬的胸去磨挲她的柔软:“嫁给我好不好?” 怀中慵懒娇俏的柔软略略紧绷起来,他知道她从昏昏欲睡被他的求婚惊到清醒。 “不要,我20还没到。”这个有严重恋- 童- 癖的臭变态,肖雅心里嘀咕,虽 然各种亲密的事做多了,也就习惯了这个人在身边,相较之下也能原谅他曾经对自 己耍过的各种混账手段。可是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要嫁给这个人,或者是说她 从来没想过要嫁人。 一个人,自由自在的多好! “那和我订婚吧。”韩蓄本来并不是那样计较的一个人,可能是当局者迷,宠 着伴着肖雅那种安定和幸福,让他发现自己心里有时会很空,会有一种不知名隐隐 约约地担忧,觉得只是一种假相。 追逐了这生命里透出的阳光15年,无数次以为掌控在手中,摊开手心却发现只 留下过影子。如果婚姻能够将她捆绑,只要对象是她他愿意尝试。相信经历过父母 婚姻真象的她,由于上一辈的阴影,一旦进入婚姻也会尊重和理解那份誓言。 这个理由,其实只是韩蓄对自己安慰的赌注。 爱,有时真的会迷失自己。 “你害怕?”肖雅斜瞥他,吐糟开他玩笑。 没有答腔,韩蓄放开怀中的肖雅成大字型摊开睡在床上,眼睛看着雪白的房顶, 笑容一直没有离开过他俊帅的脸,只是眼神开始显得有些空洞。这个时候,虽然肖 雅仍然在他的身边,他却显得那样孤单和寂寞。 肖雅突然来了兴趣,追趴在他的身边,双手肘支在床上托着下巴,双脚翘起不 断地晃来晃去,凤眸半是含情半是因为好奇而显得晶亮,嘴唇几乎贴着韩蓄的耳边 追问:“你是认真的?你爱我爱惨了?” 韩蓄懒洋洋地转过头认真地和她额抵着额,嘴唇也几乎贴着她的,深邃漂亮的 蓝眼如平静中的海洋,表面一派温和实际内里波澜泛漾,他轻轻地吻着她,浅啄轻 吮辗转缠绵。 他的认真慢慢地感染了她。 “是,爱惨了你。”他在她甜美的唇齿间轻吐出爱意。 关于爱,他从不否认。 “那你惨了!”肖雅却是个没情趣的,得意洋洋地咬他的唇:“你以前这样欺 负我,这下我得把仇报回来!”一边嚷嚷一边咬,看这家伙之前又找人监视她又抓 着她逼她这样那样的,现在还不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光咬还不解恨,她整个扑上他身上压制着他,开始咬他挠他痒。 他放任着她在自己身上肆虐,带着宠溺的眼光,只是偶尔实在被她闹得太痒了, 才用手去挡几下顺便也挠回去,他倒还一切如常除了气有点喘外,反例肖雅笑得嘻 嘻哈哈弄得有气无力的。 等到她的手脚开始慢了下来气喘嘘嘘时,韩蓄动了。 他一把扛起肖雅,蹬蹬蹬地又跑到诺大的浴池边,将她“哗啦”一下扔下水, 然后自己也跳了下去。韩蓄买房子有一个习惯,就是都要将一间房间改成浴室,建 个两米见方的浴池。肖雅曾经吐糟取笑过他这个习惯,表示有这个破毛病干嘛不直 接弄个游泳池。 韩蓄只是对她好脾气地笑笑。 她摔下水后已经防备性的屏了气想爬起来,可是紧接着也跳下来的韩蓄却将她 压制住,将她往池底压直到她喷出屏着的气息圈起一串泡泡时,才将氧气哺过去给 她。 这样一次一次,他将她压在水底自己吸了气又去纠缠她的唇舌,最后她呛着才 把软绵绵难得乖巧模样的她抱了起来,替她细心的擦干水迹再将她抱回床上。 其实她是没有力气,要不准是一个飞踢再扇他两巴掌奉送双拳装饰眼圈。 “咳!你这死变态!咳咳咳——”一路咳一路骂,她的嘴巴虽然被吻得又艳又 带微肿,湿润得如春花般绽开,可是一点都不影响骂人的功能。 他任由她骂并不还口,动作依旧温柔。 夜深,肖雅在韩蓄的怀中沉沉睡去,他张开眼,细细地吻着她的头顶发心,紧 搂着她的手动作轻柔如获珍宝:“宝贝你知道吗,只有在水里,我感觉你才会全心 全意地依附着我……” 这,就是为什么韩蓄喜欢在所有的屋子里,改造出一个大浴池的秘密! 这样的日子,终结于某天肖雅接到的一个电话,来自肖亚。 她从肖亚嘴里知道肖峻锋出了事,明白了韩蓄早已经在她窝居于洪家的日子, 已将肖家的丑闻递到了肖峻锋的政敌那边。其实肖亚知道的并不多,他只是知道肖 雅在香港和某个男人住在一起,但是这个男人是谁,和肖家之间的纠缠他并不清楚。 可能是因为没有想过所以没有细究过,也可能是因为肖雅在他心目中也还不是那样 的重要,他只是清晰地转达了自己的意思。 “肖雅,现在家里很乱,爸那边出事了。给你资料的人同时也将这份资料寄到 军委那边去了,你知道是谁吗?” 肖雅的心情正在混乱,出于一种微妙的感觉她并不想告诉肖亚:“不知道,寄 信的人没写地址和姓名。”她干巴巴地回答。 肖亚的话一向直接:“你已经在外面混了近半年,要就回家要就回来上学,没 人找你是因为他们顾不上,那边出的事比你严重多了,懂没?” 肖雅心里自嘲,其实他可以直接说:肖雅,你不用再躲了,你没有自己想象中 这么重要。 口里却回答:“知道了……” 可以想象,现在北京那边肖峻锋是多么痛苦。 肖雅在电话中强自镇定,但是挂断电话反而冷静了下来,如果一个人心一直往 下沉,也能像她这样。 差一点点,肖家家破人亡。 这一句话不知道为什么就蹦到了她的脑中,军人的尊严是多么重要,在大院中 生活的那几年虽然年纪小,但是她深切地感受过。 在国外也常常会看到有报导,某某地方的一些官员,因为丑闻爆发最终堕落的 有,熬不过关卡自己了结的也有。可能差那么一点点,自己那天的闹场时说的话, 就成了和父亲最后的一次对话。 越想,她的心越冷。 那颗因为这几个月朝夕相处,因为每晚的耳厮鬓磨缠绵甜蜜的心,每次被他宠 溺和陪伴下的怦然心动而延伸出来心口的暖融,渐渐地冷了下来。 然后,她打了个电话给韩蓄。 韩蓄今天正好因为要处理一些供给的问题,回到设在香港的一间进出口公司。 “为什么过来?”这时的他还不知道肖雅那边心情的变化,因为这几个月的幸 福感,他已经将肖雅身边监视的人撤离得差不多了,他相信也能感觉他的宝贝已经 渐渐动了心,心里也进驻了他的影子。 陆舒同很高兴,这几年他一直在LA而韩蓄多半在中国,两人除了视频电话外已 经很久没有见过面了。 “爱德华,新西兰那边的实验室已经布置得差不多了。”他已经念完博士随时 可以带那些刻意培养过的生化人才过去,在那边开展实验,所以兴奋得要亲自跑来 向韩蓄邀功。陆家的事已经告一段落了,因为八个月前陆家出事时他曾经向韩蓄求 过情,实在担心因为这样韩蓄会生他的气以后不再管那边的事。 “基因实验已经可以进行了?”韩蓄的确感兴趣,在LA利用动物进行实验太过 抢眼,新西兰的计划是自己在三年前提出的,那边畜牧业盛行,隐藏于闹市之中办 实验室非常的适合。 “嗯,器官的排斥基本上已经接近0.1%,近期多了很多来自意大利费洛家族的 订单,他们和俄国人的交易里全靠我们的针剂,赢了很多次。” 韩蓄抚着耳朵上的A 字钻石耳钉:“意大利佛洛家?他们直接联系你?” 陆舒同连忙摆手,神色惶恐:“不不不,爱德华,他们每回找的都是安迪。” 安迪是LA唐人街的老大,也是韩蓄摆在那边的一颗棋,所有的针剂交易都是安迪联 系贺新勇,然后再转达实验室那边。陆舒同本身见过他的人不多,知道他的人更少。 韩蓄满意地点头,拍了拍他的肩:“香港美食很多,这些年你光顾着念书和做 实验很少出来玩,这次难得过来,让胡须勇陪你逛逛买点东西吃些好吃的。”然后 回过头向站在另一边的贺新勇也点了下头,贺新勇收到暗示在韩蓄走回座位时温和 地走近陆舒同,将又回复懦弱和微带不情愿的陆舒同带了出去。 陆舒同只需要关心实验就好,生意方面的事,韩蓄并不喜欢有他的插手。 “研周,安迪那边有点问题,处理掉。”等贺新勇和陆舒同出去后,韩蓄笑得 很愉快,像是说起天气一样向仍然在室内的许研周下达指令。 他曾经交待过,那些针剂的产量一年只能控制在十批,每批不能超过两位数, 安迪最近频频无视这个约束提交订单,不用细想也知道里面肯定有猫腻。幸好这种 激化潜能的针剂,配方一直没有改良过,也还是只能支撑三小时。 不是说不能改良不能量产,而是不能够,这个世界仍然需要平衡制约,他还不 想让它毁灭掉。 这句话,陆舒同理解不了,所以他让陆舒同全心全意去做基因复制实验,离开 美国去新西兰。 处理完公事,他想起今天说好要带好肖雅去吃上环的清汤牛腩,拿起电话想问 问她起床了没,手机却适时响起,肖雅来电。 肖雅平静地说:“我要走了,你骗了我,这半年约定作废。” “宝贝,等我回去。”他哄着她,心里却在翻腾,她说自己骗她,哪件事?突 然发现好像瞒着她的事情太多,需要担心的事也太多,现在完全不知道她说的是哪 桩。 “韩蓄,你答应过我,不会将我家的那点破事暴光的,你食言了,要脸的你以 后都不要再找我!”肖雅的声音不高,以她的个性发现被骗没有咆哮没有怒吼是很 不正常的,就是这样韩蓄心里才越发的觉得恐慌。 这种恐惧和慌乱,叫做失去。 如果不曾得到,人是不会害怕失去的,这段时间韩蓄和肖雅都曾感觉幸福,他 以为已经得到。 “他打了你!”做过的事他从不后悔,何况在她提出这个换取的条件时,他已 经行动过了。 肖雅说:“他是我父亲。”如果她挨了打就是他对付肖家的理由,那么她更是 无法原谅他,他如果没有心思想去对付肖家的人,那又为什么要将资料寄给她?下 一步接下来他还打算怎么办?告诉肖家的人是因为她被打所以才要进行这次的报复 吗? 他说得很计真:“没有人可以伤害你,就算是你家人也不可以。” “那你呢?”肖雅讽刺:“伤害我最多的人难道不是吗?” “宝贝,你又怎么知道我没有为你复仇?”像是说别人而不是在说自己,他笑。 肖雅有片刻语塞:“反正我们从来不是朋友,以后也不需要再见面了。” 韩蓄声音渐冷:“我以为,我们是情人。” “那就算是分了手的情人吧。”随他爱怎么说都成。 韩蓄的声音越来越轻柔:“宝贝,今天如果你走了你会后悔的。” 回答他的,是挂断了电话后的盲音。 韩蓄发了狂似的将办公室内的东西砸烂,有人探头进来看却发现一颗子弹贴着 边飞过,赶紧又退了出去。 他以为,他的宝贝终于属于他了,可是她离开仍然是这样的洒脱和轻易! 肖雅回了美国,结束了这段亲人朋友皆不联系的生活。 那天本来韩蓄是可以拦住她的,她也想不通为什么会这样的顺利,于是她回去 继续念书。和肖亚的关系从那时候开始似乎起了变化,两人开始破冰开始像对并不 亲密的兄妹,而非对立面。 肖亚没有问她和谁一起,面对苹果的关心她也只是告诉了她一小部分事实,把 自己的神秘失踪全部归诸和家人的不和上。 和韩蓄的这段往事,她认为最好还是化于风中。 他会放过自己吗?不一定。可是她怕吗?不怕。 时间匆匆又过了接近一年,在一个完全没有想过的场合肖雅又见到了韩蓄,这 时的他和曾经肖雅认识的那个俊雅的男人变化极大。一样的阴柔却充满狠厉妖孽的 气势,手里狠狠地揉搓着边上伴着的模特,眼却阴桀贪婪地盯着肖雅美丽也成熟了 的脸,看着她久久不愿移开视线。 肖雅甩甩头借以掩饰再次见到他的冲击,今天来的目的是为了问责肖亚,他明 明快要离开了却仍然选择隐瞒苹果。这么不负责任的做法简直形同欺骗,就算只能 臭骂他一顿她也要出了这口堵得发慌的恶气。 刚才“咣”地一脚踢开大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已经集中在她身上。 她大咧咧的往最近门口的沙发一坐,交叉起双腿,眯起的媚眼轻蔑地扫过全场, 哼声说:“你们继续。” 然后也不看人,几乎是用鼻子发音,拽得不成地用英文确保连那些不管有没有 脑子,但胸都很大的外国美人也能听得懂的话说:“果然啊,有人上完就准备啥也 不说的跑了。召妓吧,还要给钱,现在连召妓都不如,哪来这么便宜的事。” 肖亚眯眼外表镇定如常,薄唇动了动:“西蒙!叫人把她给我扔出去!” “不用,我自己走!我就是来看看某人能无耻到什么地步。”懒洋洋的起身, 临出门前长发一甩一回头,又是一派的火辣辣本色:“肖亚,我真替你妈羞耻!生 了你这么个儿子!你凭什么瞧不起你爸,你俩根本是一路货色!你赶紧滚蛋,我巴 不得苹果身边没你这号人!” “咣!”门又被摔上。 从头到尾都刻意地不往韩蓄那边看上一眼,视若无睹这个词让肖雅今天运用得 很强大。 “肖亚,如果你打算一走了之,就麻烦你不要让爱你的人成为对付你的武器和 标耙!你有没有想过今天如果被车撞到的人不是我,是苹果她会怎么样?你以为爸 和爷爷这几十年真的是完全不会有怨恨他们的人存在吗?我们是肖家的人我们没有 办法逃脱这样的命运,如果你不爱苹果就不要将她卷进来!” 恨恨地看着自己打上石膏的腿,对外声称是轻微骨折,实际上只是扭了筋,连 医生也是那个变态的人!那辆撞过来的车果然好技术,如果不是她在被擦撞过的那 一刻看到了那双海蓝色的眼睛,她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会亲自来对自己动手。 后来在两个街区外抓到的外国男人只是替身,她知道。 关于那张惩罚自己对兄长不敬的字条,也是掩眼法。 可是肖亚不清楚韩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如果他对苹果当断难断,实际上不管 有没有韩蓄的威胁存在,对苹果来说都是一种侮辱和更大的伤害。 劝服了肖亚以后,肖雅又对苹果说,为了不让肖亚无情到无所顾忌,最后到室 外的地方去和他道别。 想不到最后这个消息,还是要由自己来告诉苹果。 肖亚的回国,势在必行。 她知道,苹果也清楚。 那一刻肖雅被苹果眼中浮现的悲哀吓住了,苹果的伤痛是那样的清晰,以至于 连带她这个做人好友,以及身为亏欠人的妹妹的人也感同身受。 该死的肖亚! 坐在病床上的她搂住好姐妹的头颈安抚,她知道苹果向来强制自己不要哭,可 是她没有这破毛病,终于眼泪破眶而出。 病房外,一双海蓝般的眼中各种狠厉闪过,紧紧地通过狭小的玻璃缝盯着房间 内抱在一起的两个女孩。从这个方向他可以清楚地看到肖雅面对着门口的脸,难过、 悲痛和伤心交杂在一起,更多的是疼惜与不舍。 那个女孩有着意想不到的骨气。 肖亚回国前竟然找人将肖雅保护起来了,于是韩蓄就将只有三个人暗暗跟着仍 然在校上课的洪苹果“请”了过来。 解决三个人对他现在的能力来说,完全轻易到肖亚想象不到的地步。 男人,历练和年纪果然决定了手段和本领。可惜了之前他还一直还对肖亚这么 欣赏,以为这是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 这一年韩蓄的变化何止是外表和气质,当时在香港他没能去拦截肖雅,完全是 因为安迪的背叛。果然安迪见财起二心,从不断的牵头下订单查到了陆舒同所在的 实验室,在那一天逆袭了LA那间隐蔽的实验室抢走了一些实验中的药品,还抓走了 几个研究人员。 还好实验室本身最大的财富,仅在于陆舒同这个天才,其他的研究人员只是助 手并不知道药品的核心成份。 可是既然开了个头,就很难结束。 背叛的安迪知道韩蓄的强大,已经联同意大利的费洛家族一起抢先对韩蓄下手, 从从被抓走实验室人员里知道了陆舒同的存在,紧接着就在香港打伤了贺新勇劫走 了陆舒同。 可是韩蓄是谁?安迪背叛的消息传来他就已经猜到了对方下一步的动作,虽然 安排去救援的人还是晚了一步,但是对方带着陆舒同就不要想着能够离开香港。网 络、电话等信息传递方式完全的封锁,没有实验室在本身陆舒同脑子里记录的数据 也不完整,早在多年以前韩蓄就为了防止有人将主意打到实验室或陆舒同那边,对 陆舒同的记忆做了催眠和手脚。 几经周折,终于在钵兰街的一处暗娼处找回了陆舒同。 接下来,就是肃清安迪和费洛家族的势力。 安排陆舒同的隐藏,幸好新西兰那处新的实验室非常的隐蔽和保密,陆舒同由 韩蓄亲自带着人护送安顿在那里。 用了接近一年的时间,才将背叛和侵袭的势力清除干净。 这段时间他一直隐忍着不去找肖雅,而面对背叛更是必须心狠手辣,以至于整 个人变得更为阴桀。 医院里看到肖雅对洪苹果的在意,让他怒气勃发难以自制。 他担心下面的人没轻没重会真的伤了她,不惜自己去开车撞向最心爱的人,在 碰撞那刻他的眼和她对上知道她已认出了自己。 她现在最在意的人,是那个叫洪苹果的女孩。 这点,让他非常的生气。 他找人造了五个高大的铁笼子,中间那个专门为了洪苹果而打造。另外四边, 则关着四种不同的动物,用来招待请来的“贵宾”。 一边是不停吠叫流涎的野狗,不断地靠近笼边伸爪啃咬;另一边是盘旋的巨蟒, 虽然笼子洞不足以让蛇穿过,鲜红的蛇信却不时地吞吐过界;还有两边一边放了硕 大的鼠类,灰蒙蒙的成群快速爬着;另一边却是布满了花斑的南美蜘蛛,慢吞吞地 蠕动着。 洪苹果瑟缩于笼子的中间地带,缩成一团蜷曲着坐于地上,屈膝抱头不住的哭 喊。韩蓄叫人扔些血淋淋的生肉在困住她的牢笼四边,四边的生物纷纷将齿爪伸进 笼缝,去抓去撕那些肉块。 室内的空气弥漫着浓烈的腥气,这是一个废弃的仓库,只有高高的排气扇能解 决闭封的气息。 那个柔弱的洪苹果刚进笼子没多久就吐了,吐到胃液都出来,只剩下柠檬黄一 样的液体。还在不停的干呕。韩蓄观察到好几次她意识模糊慢慢地软在地上,又靠 咬唇掐手让自己清醒过来。 他有找人送饭送水进去,放在她的身边。 虽然,他知道她一定吃不下。 这些情况都被很好地用DV拍了下来,制作成记录碟片准备给肖雅以及她的保护 者送过去。和他作对会有什么样的下场,他将会让他们知道。 在看到洪苹果差不多快晕倒时,韩蓄带着本地饿狼帮的几个上不了台面的混混 进入关着她的仓库。 一进去里面刺鼻的腥味冲鼻而来,有动物特有的腥臭也有鲜血的味道。 细细的捧起她的脸,慢声慢调地在她耳边说着让她吓到不停颤抖、几乎失禁的 话:“可惜啊,仔细看也是个小美人儿,我还说肖亚的眼光怎么这样次,原来吓得 发白的小脸还是蛮勾人的。”他用指头细细地绘着她的脸,慢条斯理地说:“怎么 办?如果肖雅不来,那几个哥哥可能忍不住连清粥小菜也要吃了,你洗洗干净嘛, 看上去还是蛮可口的。” 配合他的话,边上传来几个混混淫- 邪的笑声,还有人忍不住搓了几下裤- 裆 处。有一把恶心的声音说:“韩爷,哥儿几个馋起来,是母的就能用,这小妞何止 可口,能尝尝不?”为了加强对洪苹果惊吓的效果,他找来的人还都是华人。 苹果咬着不停打颤的牙关,清晰地牙齿相碰声传进几个男人的耳中,他们笑得 更邪恶了。 韩蓄继续传达着恶魔般的话:“打电话给肖雅,否则按你的小身骨,我不知道 你能坚持到几个人,他们可都只会辣手摧花,从来不懂怜香惜玉。” 女孩惊惧的大眼有片刻因为更深的恐惧而失神。 “你——休——想——!”她的声音恨恨地因为痛哭和尖叫而沙哑着,却仍然 不敢去和他对视。 看得出来,她非常非常的害怕。 怕他,怕这个环境,也怕边上那几个混混。 蓝眼里各种复杂的情绪带笑的阴厉却不变,肖雅身边竟然多了这么一号人物, 看似胆小却颇有义气和骨气。不看这边上腥气四溢的笼子,光就身边几个猥琐的混 混都已经是噩梦的最佳题材了,她竟然还能坚持着不去出卖肖雅。 难得!可是更值得毁掉! 毁灭一个人最佳的方式并不是捣毁和伤害她的身体,而是摧毁她的精神。 就看看她能熬得多久。 肖雅来了。 知道苹果出了事没多久,她就敲碎了那佯裹着的石膏腿,拿着一边的拐杖和西 蒙、秦楚打了一架,她没有办法安安静静地等下去。苹果已经像是她在这个世界上 最亲的亲人一般存在着,如果苹果出事,她将永远不会原谅自己,因为动她那个人, 是韩蓄! 西蒙、秦楚同样是又惊又怒的在想办法,无暇兼顾之下只能让医生不停挣扎着 要闯出去的肖雅注射镇静剂。 可是在收到韩蓄送来的明显挑衅的DV光盘时,西蒙和秦楚也镇惊了,那仿如炼 狱般的场景中,苹果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根本看不清是死是活。 同样还有一张字条,写着地点,说明让肖雅一个人去了以后,就会放人。 一个换一个,换不换? 西蒙准备打电话给肖亚,他决定不再隐瞒回国那几人,却被秦楚和肖雅双双阻 止。因为注射了药后仍然很疲惫的肖雅掐着自己的手臂努力让自己清醒,从手上拨 出点滴的针头指向自己的颈部动脉:“让我去!” 秦楚说:“等肖来,苹果早就死了!TMD 不能再等下去了!” 秦楚和肖雅因为彼此的激动,交换了一个同样饱含痛楚和了解的眼神,秦楚用 身体将西蒙压向一边不让他打电话通知已回国的肖亚和韩,而肖雅则用自已的身体 来威胁西蒙妥协。 “不告诉肖,也要找韩,那个混蛋狗屎是他兄弟!”西蒙也在狂吼,不是只有 愤而砸掉整台DV的秦楚痛苦,看到如同妹妹般可爱纯真的苹果躺在血污中,他也很 心痛! 肖雅的声音略带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极度的生气:“有P 用,韩蓄是个疯 子!任何人都制止不住他想做的,他要的是我!我和那狗屎曾经谈过恋爱!”虽然 是欺骗,但只要让她去救苹果,就算让她承认她是韩蓄的女人,她也毫不犹豫。 就这样一句话镇住了两个已无他法的男性,肖雅去了找韩蓄。 当肖雅被带进韩蓄在费城的寓所时,他正好整以暇地擦着枪,诺大的客厅灯光 明亮,虽然是在白天,一切都显得那样的雅致亮堂光彩可人。穿着丝质衬衣,金色 西装马甲的韩蓄□竟然是着骑装,高大俊挺,金发微卷齐整蓝眸清亮,虽然比起一 年前要瘦削,但也稍稍减轻了在“X ”时肖雅见到他时发现的满身阴涙。 地上有两个中国男人跪着,不停地因为害怕而抖动,边上呈扇形两边分开站立 了一群人,有些神情淡漠完全不看那两人,有几个同样气质猥琐并流露出害怕的人, 不时看看跪着的两人又瑟缩偶尔抬眼望向韩蓄,眼光里有同情、害怕与求饶。 肖雅心火在澎湃地燃烧,恨到极点,眼睛如果能燃起火来估计韩蓄的衣服得全 点着了,她却仍然可以讽刺地、冷冷地对他说:“我来了,放人!” “宝贝,不要着急……”韩蓄笑着将手指轻轻地放在唇上,做了个禁音的姿势。 走过去拥着她往客厅边角的吧台坐下,然后在她的鬓角深情地亲吻了一口,轻轻地、 阴恻恻地在她的耳际说:“来,拿着这把枪,我给你两个选择。” 冰冷沉重的枪被塞进肖雅的手掌,他伸长她的手臂执着她的手,比了一个他从 她侧脸看过去最帅的持抢姿势。 “一、往这里射一枪,我会安排你的朋友离开。”咬着她的耳垂,无限流恋, 然后板过她的身子让她和自己面对面,在自己心脏的地方用她的指尖画了个圆。她 的眼眶微红,黑亮的瞳仁映着灯光,里面有一个小小的他。 背对着所有的人,只面向她的他,神色开始浮现出一种她从来没见过他展露人 前的痛苦,似舍弃又像是从来未得到,似期盼又隐隐透着绝望。同样,在他海般深 蓝的眸内,她进驻得更深。 他的眼中,从来一直都只有她一人。 他冰凉的手指爱抚着她的脸,另一只手正镇压着她接过他枪的手。她的手指因 为用力而紧绷,他仿佛能够听到她迷人的心跳声,那样的急促,不知道里面跳动的 每一声,是不是有他的名字。 忍不住捏住她的下巴捧起她的脸,热烈而缠绵地吮吻着她略带冰凉的唇,一直 以来都像是一团火的她此刻却像他的唇一样微凉,而且苍白不见血色。两人旁若无 人地亲吻着,他热切而主动,她颤抖却不愿意回应。 明明是很深情的举动,可是此刻的韩蓄却份外让人害怕。 除了地上跪着的两人牙齿打战声,和不时忍不住抖出来的呜咽外,室内一片寂 静。良久,韩蓄不舍地放开肖雅,改为用眼神贪婪地看尽她所有,包括一些细微的 动作。 “第二个选择,以后你身边不能再有任何亲近的人,你只能跟着我……”缓缓 地,他说出第二个要求。和刚才隐约的绝望不同,这次,有着的是满满的期盼。 肖雅狠狠地盯着他,持枪的手紧握得都开始微颤着发白了,她说:“如果两个 我都不选呢?”禁锢她的自由,或者杀了他!这是什么狗屁选择,其实她应该毫不 犹豫地冲他胸口放一枪的,只要这个妖孽一死,自己就自由了! 真真正正,在这十多年来的纠缠爱- 欲怨恨中自由了! 是什么时候开始,这个人已经不是碍在面前束缚她手脚的路人甲,原来恨一个 人是需要强大的动力去支撑的。 特别对于肖雅这个豁达的人来说。 她眼眶越发地红,却干涩到不见泪水:“放了苹果再说!” “如果,我说不放呢?”他的女人,他一心一意捧在手心里疼宠了十多年的爱 人,此时手正颤抖着,随时可能为了别人而用枪口对着他。像是自虐般,他用苹果 的安危将她逼得更面向选择。 有时,人就是这样就算明明知道会输,也希望能看到一丝曙光。 恨极,肖雅又不想做出后悔的事,于是她拿起手枪非常冲动地倒转了枪口,愤 而向韩蓄砸过去! 那支枪的重量不轻,如果真被砸中也是会头破血流的,下意识中韩蓄往边上一 侧,然后回头看那枪飞过去的走势。 最糟糕的情况出现了。 枪正好砸中跪在地上的其中一人的肩,吃痛晃了两晃的人顺势捡起,拿起枪就 开始去板开保险,因为之前被韩蓄吓得够呛,恶胆横生红着眼就打算持枪乱射。往 往亡命之徒的想法都很简单,打一个拼一双够本就成。 边上呈扇形刚才一直不动如同摆设的保镖开始动了,可是离得最近动作最迅速 的人是韩蓄。 因为枪口正对着的,是肖雅。 他先用肩撞开肖雅让她跌向一边,子弹正好擦过她扬起的卷发穿过他的右边手 臂,发丝被烧焦的臭味和血腥味同时泛滥开在肖雅的鼻端。 枪是杀伤力惊人的黑星,那人看到韩蓄对肖雅连命都可以不顾,出于一种报复 的心理,他仍然追对着倒地的肖雅去瞄准。韩蓄在千钧一发的关头扑了过去,那个 男人同时也扣动了板机。 “卡、卡”闷闷地响声,却不见子弹打出,那个男人也仍旧发了狂似的去扣板 机,不管现在是不是无用只是一味的嚎叫着用力去板。 这时人群已经扑了上来将他扯开,大家才见到韩蓄担心右臂中枪无力,右手按 住了滑架左手食指却卡在了板机扣下的空档间,所以那男人拼命的扣却是都压在他 的手指骨上。 就算如此,韩蓄在那个男人被扯开后仍然没有放开那把枪。 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刚才有多么的惊险,滑架按住是没有用的,得全部捏住才无 法扣下板机,幸好他当时灵机一动将左手手指伸进了板机的空档中。否则以黑星的 威力,就算他整个人挡在枪口前,子弹也能穿过他的身体射进肖雅体内。 韩蓄的手指卡在板机中已红肿略紫涨,足以证明刚才的一幕是多么的惊心动脉。 怒到极点,他推开想过来帮他拿开手枪的人,不顾手指的肿胀疼痛伸手拔出, 先去看摔在地上的肖雅有没有伤着。看到她只是轻微吓到,正用略带谨慎及复杂的 眼神看着自己,才长长地吁出一口气,他从未如此害怕过,刚才瞬间全凭身体的本 能动作,头脑一片空白完全无法思考。 搂紧她似乎想将她揉入自己的体内,然后面无表情地回头,对着刚才那个差点 毁掉他一生的男人,连开数枪! 这两个跪在这里的男人,昨晚偷偷想趁韩蓄不在进困住苹果的仓库施暴,韩蓄 安排他们几个守在那里吓苹果时就对他们说过,不要枉想碰那个女孩一根汗毛,也 不许虐待她的身体。饭要准时送,水要定时给,连生理排泄也必需要给她单独的空 间。 这几个混混在饿狼帮里不过是二、三流货色,平时侮辱女人的事没少干。虽然 韩蓄很可怕可是当他一走,心想这个女的都被吓成这样,就算把她办了,估计她也 没有什么机会说出来了,色胆包天就想进去对晕倒在地上的苹果不轨。 韩蓄要看紧的人,怎么可能只放借来的人手。 于是,安排在暗处他的人适时出现,将这几个混混制止了,绑起送到了这里, 苹果才幸免于受辱。 本来只是想废掉他们的手…… “宝贝,这几个人昨晚想对你的好朋友动手,你说是放还是不放?”温柔地闻 嗅着肖雅的发心,感觉她仍然温暖而芬芳对他来说是无比的幸运。连带的,他决定 将剩下几个人的处置权交给肖雅,由她来决定他们的命运。 这是肖雅第一次看到杀人的场面,可是她不怕,完完全全地不感到害怕。 如果说这几个人想对苹果出手的意思是她所想的,那么,他们的确死有余辜。 “苹果怎么样了?”她关心的是这个。 他已无心吓她:“我收到你出来的消息时,就给秦小五送了信,告诉他去将你 的好朋友救出来,放心。”子弹并没有留在他的手臂上,血汩汩而流,他像是感觉 不到痛楚一般,任凭衬衣被染红了半边。 肖雅的眼光几次掠过那片湿红的区域,但既然受伤的本人都没有在意,她觉得 自己也不需要多嘴提醒他赶紧去处理伤口。 扔下一句:“如果他们以前对别的女人也动过手,那就麻烦把他们弄成以后再 也不能对别的女性进行残害!” 又气不过般伸出两指,戳了戳他手臂仍然在不断渗血的伤口,看似重手实际下 手颇轻:“不痛吗?要不要替你挖大一点伤口?” 从刚才肖雅砸枪到现在,韩蓄的脸上一直没有笑容,这对于一直信奉不能让别 人看穿情绪,凡事只要笑别人就猜不透、不会知道自己弱点在哪的他来说,很不常 见。肖雅这一戳再轻,对于已经受伤而且刚才用力过猛的右手来说,也会痛彻入心。 可是却随着这让他几乎痛到麻痹的戳弄他又缓缓笑开,蓝眸也璨璨生辉,里面有掩 不住情意流动。 再粗鲁的行为,也掩饰不住背后的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