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重案(5) 时间缓缓流逝,对方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陈平抓了抓鼻子,从口袋里拿出一条长毛巾,然后从后面扎在嫌疑人的脑袋 上,捂住了他的嘴巴和鼻子。很显然,他猜出了陈平想干什么,用力地反抗着, 但两个手腕都被牢牢铐在椅子上,即使是用力反抗,也没办法把捆在脑袋上的毛 巾挣脱。 毛巾扎得很结实,但透过毛巾仍能够呼吸。嫌疑人有些恐慌了,他大口地喘 着气。陈平从墙角的箱子里拿出一瓶矿泉水,拧开了,慢条斯理地浇在毛巾上。 尽管嫌疑人拼命地晃动着脑袋,但毛巾还是被慢慢淋湿了。湿漉漉的毛巾让 他的呼吸变得越来越困难,最后几乎很难再吸入空气,即使是吸进来一点,也都 是湿润的,让肺部非常不舒服。 嫌疑人的脸开始涨红,他怒火中烧地看着陈平,但又无计可施。 慢慢地,他的呼吸越来越跟不上了,因为缺氧,脑部也开始有点发晕。陈平 还是不慌不忙地在毛巾上浇水,细细的水流此时就像瀑布一般可怕,可以轻易取 人性命。 就在嫌疑人无法再忍受的时候,陈平拍拍他的脑袋:“怎么着,想不想说了?” 嫌疑人有气无力地垂下头,并不理睬陈平。陈平只好扯开毛巾,让他大口喘 着气。 陈平等他把气喘匀了,然后又开始审讯,问的还是那些简单的问题,但得到 的答案依然是沉默。审讯的时候,最可怕的就是嫌疑人的沉默。哪怕对方是胡说, 都能找到他的弱点和漏洞。 陈平抱着肩膀,他看着桌上的毛巾,想了一会儿,又在嫌疑人的挣扎之下, 再次用毛巾捆住他的脑袋。如此反复好几次,整整耗掉了三大瓶矿泉水,嫌疑人 还是没有开口。陈平意识到,这个嫌疑人没那么好对付,身上应该有其他的案子, 而且很可能是大案子。 此时已是深夜,嫌疑人的体能渐渐有些撑不住了,审讯过程中,他的神情变 得恍惚起来。这种时候,人的困意和疲劳都到了一个极点,是一个很好的突破机 会,不然这个极限一过,嫌疑人又会变得顽固起来。 审讯一直持续到了夜里两点多,陈平决定换一种方法。他找来一个四百瓦的 落地照明灯,把灯光照在嫌疑人的脸上,这样的强光让人很不舒服,即使是闭上 眼,也无法长时间忍受。 大功率的灯泡发出的热量让这间审讯室变得更加燥热起来。陈平两手抱着肩 膀,靠在桌子上,反复询问那几个简单的问题。 这样的审讯又持续了一个多小时,嫌疑人已经到了无法忍受的极限,但还是 没有开口说话。陈平很有耐心,他相信自己的判断,对方已经顶不住了,现在只 差最后那么一点点力量,就会让他放弃抵抗,说出所知道的一切。 就在这时,审讯室传来敲门声。陈平拉开门,一个警察向陈平打招呼:“完 事了吗?走,出去宵夜。” “完个屁啊,这小子看来不想混了,一声没吭。”陈平回答道。 “手段用了吗?”同事按照事先约定好的套路继续问。 “用了啊,这孙子是条汉子,估计是想把事儿都自己扛了吧。你那边怎么样?” “都招了,另外一个哥们接着审,我过来喊你出去宵夜。” “算了,我这边没完事呢。” “你较真个蛋啊,那边招了完事,把事儿都安他身上,爱说不说,到时候关 号里,这点证据加口供能报检察院了。走,走,吃饭吃饭。” 陈平明白,这个时候自己的反应是一个关键,他不露声色地答道:“那行吧, 那边说了就行,反正案子能结就行,我穿下衣服,你等我一下。” 说完这些,陈平转身穿衣服,装作不理睬嫌疑人,而是一副急于出去吃饭的 样子。 就在陈平穿好衣服,端着茶杯打算离开审讯室的时候,嫌疑人沙哑的声音传 了过来:“政府,我说。” 陈平和同事交换了一下眼色,看来嫌疑人的心理防线已经被攻破。因为嫌疑 人最害怕的事情发生了,那就是同案犯提前招供,把事情都栽在自己头上,所以 一个团伙只要在一个人身上打开缺口,剩下的工作就简单多了,可以拿这个嫌疑 人招供的事情,去“敲诈”其他嫌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