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重案(6) 陈平和他的同事走到桌子旁边,同事做记录,陈平来审讯。审讯很顺利,嫌 疑人陆续说出了进货渠道和几个关键人员的名字。为了掩护这次抓捕的内线工作 关系,陈平还故意问了几个误导性的问题,让嫌疑人感觉问题是出在另外一座城 市的同类型案件的并案。这是防止嫌疑人在看守所的时候,把内线工作关系人透 露给同监的其他犯人,也是防止内线工作关系人暴露。 让嫌疑人在口供上签好名字,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五点多了。陈平他们几个实 在顶不住了,审讯时亢奋的神经一松懈下来,人就开始犯困。 他们几个倒在办公室的沙发上、行军床上开始呼呼大睡,现在就算是天塌下 来,恐怕都没法把他们几个叫起来。 可没想到的是,这天上午,这座城市的天真的“塌”下来了。 4.出大事了 二○○八年四月十七日,星期四,阴,距北京奥运会开幕还剩一百一十三天。 天气预报说今天可能会下雨,北边的冷气团和南方的热气团在本市上空相遇, 并形成锋面。 这天早上七点整,一辆银灰色的宝马轿车像往常一样,从开发区东侧的兴发 羽绒厂缓缓驶出,然后它顺着开发区的明星大道进入市区,最后汇入滚滚车流。 早晨七点半,张伟等人吃完饭之后,检查好枪支,然后打车到市区的体育场 路。在那里停着一辆昨天刚刚偷来的昌河面包车,三个人开着车从体育场路横穿 半个城市,最后停在开发区明星大道边的苗圃旁。 上午七点四十分,康建华驾驶着银色宝马轿车停在一个小区的旁边,他锁好 车,在路边的报摊上买了份报纸,和往常一样,一边看报纸一边等着老板宁兴发。 七点五十分,宁兴发上了轿车,他很奇怪,车里只有司机康建华,自己的秘 书兼保镖宁亮并不在车上。 “宁亮呢?”宁兴发问。 “生病了,昨天请假,早上我打电话过去,他说他中午到厂里。”康建华回 答。 宁兴发不再多想这个事情,最近接到好几个大单子,都是欧盟和美国的,厂 里的事情忙得他焦头烂额,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脱水加工车间的机器出了毛病, 想起这些宁兴发就烦躁不安。 轿车驶离小区,在城市早高峰的车流中缓缓挪动着。宁兴发有一句没一句地 在后座和司机康建华聊天,但他并没有注意到康建华脸上流露出来的不安和焦躁。 康建华的额头上沁出了一粒粒的汗珠,他忍不住把车里的冷风开大了点,但 这样仍然没法压住内心的那种灼热。他的手心也捏出了一把汗,简直要把方向盘 的套子都弄湿了。 轿车一公里一公里地接近约定的地方,康建华看到张伟站在路边,看上去像 是在等人。他看了下仪表盘的里程表,轿车从张伟的身旁高速驶过。张伟观察了 一下车号,然后转身回去快步走到苗圃旁边。 很快,一辆面包车不远不近地跟在了宝马车的后面。康建华从后视镜里看到 了面包车,他放慢了车速,继续观察着面包车,然后把车停了下来。这个举动让 宁兴发很是奇怪。 “搞什么?怎么停了?”宁兴发问。 康建华已经紧张得说不出来话了。他下了车,走到前轮旁边,装作看前轮轮 胎是不是亏气,宁兴发也就放松了警惕。 很快,面包车停了下来,张伟拉开车门,钻进了轿车。宁兴发还在稀里糊涂 之中,张伟的枪口已经对准了他的脑袋。 “你搞什么?吓唬老子?”宁兴发的声音都开始打颤了。 “没错,就是吓唬你。”张伟拉动手枪套筒,清脆的套筒复位声提醒着宁兴 发,这是一支真枪,而且这是一次真的绑架或抢劫。 孙勇拉开车门,利落地抓住宁兴发的衬衫领子,把他拖下了车。宁兴发此时 已经怕得腿发软了,孙勇连拖带拽地把他弄上了面包车。 张伟用手枪押着康建华,跟在孙勇的后面也上了面包车。李明亮一踩油门, 面包车顺着明星大道朝开发区驶去。张伟用枪顶住宁兴发的脑袋,从他的口袋里 摸出了一部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