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诡案(4) 李明亮:“那怎么办,把他一个人扔在医院?” 两个人相互看看,他们其实很清楚:这是唯一的选择,也是最好的选择。 “这样,我们两个就说回去拿钱,先到医院大门口对面等着,要是雷子过来, 咱俩就赶紧进去背着他跑。”李明亮说。 “有点悬,今天晚上警察肯定到处抓人,在门口等着,让雷子看到,跑都跑 不掉。”孙勇觉得这个办法行不通。 “那怎么办?” 两个人商量了一会儿,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带着张伟现在就跑,过敏死不 了人,可是现在被警察摁住了,那真的要死人了。两个人打定了主意,可回到监 护病房一看,觉得带着张伟现在就回去的想法根本不可行:张伟现在胸口贴着心 电监护仪的探头,鼻子插着氧气管,神智不醒的样子,现在背出去,不知道是死 是活。 “妈的,是福是祸,谁都说不准,他这样子,出了医院肯定会死的,咱们踏 实在医院待着吧。”李明亮说。 医生进来了,拿出一张纸,让小姑娘签字:“他现在有点危险,我们要给他 注射地塞米松、异丙嗪和多巴胺,然后再注射肾上腺素。你是他家属吗?在这个 上面签字。” 小姑娘很关切的样子,毫不犹豫地签了字,迷迷糊糊的张伟看着这一切,感 到了一种温暖。 这是一种被人关心、被人牵挂的温暖,尽管这种温暖来自一个刚刚认识不到 两个小时,连名字还不知道的女孩。 抢救的效果很好,张伟的血压和心率很快就恢复正常了,脸上、身上的红疹 开始消散,他也慢慢地恢复了神智。小姑娘也从恐慌当中回过劲来:“先生,你 刚才吓死我了,现在没事了,你吃海鲜过敏,以后一定要小心点。” 张伟微微点点头,然后轻声说:“你帮我叫一下护士,我有点事情问她。” “行,你等着。” 小姑娘起身去找护士了,张伟勉强做了个手势,让李明亮和孙勇他们凑过来, 然后问道:“我的枪呢?” 孙勇:“在我这儿。” 张伟:“这儿人太多,不能待,你们两个赶紧走。” 孙勇:“大哥,你说的什么话,我们是兄弟,生死的交情,我不走。” 张伟:“别废话,赶紧走。” 孙勇跺跺脚,叫上李明亮走了,到门口的走廊找了椅子坐下来。 小姑娘带着护士来了,张伟装模作样地问了几个问题,然后感谢了一番,护 士走了。小姑娘和张伟两个人安静地待在监护病房里。 过了不知道多久,小姑娘好像有点扭捏:“先生,我能求你个事情吗?” “别客气,你说。” “今天的医药费我都出了,你千万别去工商局和卫生局告我们酒店,要是告 了,我们这帮小姐妹的工资跟奖金就要被老板扣了。” 张伟心头一酸,这些女孩真不容易,大千世界,人人都在万丈红尘中挣扎。 “请问,您怎么称呼。” “我?我叫王月,月亮的月。” “我姓张,张伟,伟大的伟。你看,咱俩现在认识了,那就是朋友,朋友是 不会出卖朋友的。” “那你不会告我们饭店了?” “你放心,我不会找你的麻烦,吃东西过敏,这是我自己不小心,跟你没关 系。”张伟笑了笑。 王月这才开心地笑了起来。 漫漫长夜,两人也无事可做,因为还要吊好几瓶水,所以两人就天南海北地 聊起来。基本上都是王月在说,她把从中学毕业,离开那个四川的小村庄,到这 座城市打工的经历从头至尾说了一遍。 王月越说越投入,到了最后,已经不觉得她是在看护病人,而是感觉她在向 一个久违的老朋友讲自己的近况。 2.爱情的嫩芽 天慢慢地亮了,这座城市里的人们又开始了一天的忙碌,晨雾缓缓地从河面 上飘过,渡轮载着人们在汽笛声中驶向彼岸。 王月趴在病床旁边睡着了,她睡得很香甜,嘴角露出顽皮的微笑。张伟硬撑 着,强迫自己保持清醒,他时刻在提醒自己,丝毫不能放松警惕,满大街的警察 肯定正在虎视眈眈等着抓捕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