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节:大案(4) 其实陈平刚露脸的时候,就被张伟发现了,这是一个罪犯的本能,只要见过 一面的警察,张伟都能牢牢记住他的脸。 怎么在这里会看到他? 他是来抓我的? 他也是去郑州? 怎么办? 逃?还是打? 张伟很快镇定了下来,尽管身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但他的外表看上去却非 常平静。 不用担心,就算抓我,也不可能是他,没准儿十几个武警就上来了,他可能 只是帮忙处理刚才在车厢通道里面发生的打架。 可是他怎么会在车上? 他也要去郑州? 他为什么去郑州? 是去查我? 张伟飞快地在脑子里面盘算着:他可能只是路过,或者去郑州出差,我不可 能这么快让雷子知道底细,在郑州干的那几票买卖都很漂亮,雷子不可能这么快 有线索。 想到这些,张伟的胆子回来了:怕什么,老子有枪,就算现在被你发现了, 老子也能拼一下。 此时,他才意识到怀里的手枪枪把上沾满了汗,全是冷汗。这让张伟有些沮 丧,在火车上遇到几个警察就让自己怕成这样,将来还怎么干更大的买卖? 他恢复了平静,稍稍低下了头,用帽檐尽量挡住自己,然后冷冷地旁观警察 的抓捕。 其实陈平现在根本无暇去观察车厢,而且他也不见得一眼就能把张伟认出来。 张伟戴着帽子,而且耷拉着脑袋,并不是很好辨认,更何况人在紧张的时候,观 察力会大大降低。 陈平和乘警一起奋力抓着醉汉的两只胳膊,把他从五号车厢拖到了餐车,两 位乘客也跟了过去。 通过简单的审讯,原来事情其实很简单,这个醉汉和两个年轻人发生了口角, 那两个年轻人推搡了他一下。醉汉觉得很丢面子,于是就在厕所里面装填好了自 制手枪,然后开枪寻衅闹事。 结果造成两人受伤,其中一人面部和颈部受伤,另外一个人胸部和腹部、腰 部软组织挫伤,都是自制枪的铁砂造成的。乘警和下一站的铁路公安取得了联系, 等问清楚情况,车也快进站了,乘警带着醉汉一起下了车,上来一个新的乘警。 折腾了大半天,陈平也困了,就躺在餐车的椅子上凑合着睡一会儿。刚刚睡 着没多久,感觉有人在推自己。 “到了,快下车。”张立新说。 “啊?到啦?”陈平很奇怪,因为车还在开动。 “最多还有十分钟就到,你洗把脸,上个厕所。”张立新说。 几分钟后,列车停靠在郑州火车站。陈平和张立新两人从车上下来,感觉到 刺骨的寒冷,被冻得佝偻着身子。站台上一辆白色越野车按了按喇叭,然后从副 驾驶座下来一个人,张立新一看,是好几年没见的王光益。 两个男人热烈地拥抱,互相骂了一堆脏话,张立新把陈平介绍给了王光益。 三个人上了越野车,王光益问:“要不要先休息一下?安排你们吃顿早饭吧。” “没事,没事,赶紧提审吧,咱们直接去监狱。”陈平说。 “那行,先忙正事,等忙完了,回头我请你们喝酒。”王光益说。 开车的武警士官驾驶技术很好,再加上清晨五点城市里的车辆很少,不到一 个小时,他们就赶到了第七监狱。 王光益带他们先到值班室洗漱了一下,然后在食堂吃了份早点,两个人稍稍 休息了一会儿,抽了根烟,就跟着到了一间办公室。 这次提审以陈平为主,张立新和王光益坐在桌子的另一边。邢好栋被带进来 之后,陈平递给他一根烟,然后开门见山说了自己的来意:“你应该能看出来, 我不是管教,我是刑警。现在发了大案子,要你帮忙,你要是帮了我的忙,我就 会帮你的忙,我的意思你听懂了吧。” “中,你问吧,只要我知道的都能告诉你。”邢好栋说。 接下来的过程就非常顺利了,只要陈平问,邢好栋都会回答。陈平问得非常 细,从邢好栋最基本的情况开始问起。 而在此之前,让陈平有些疑惑的一个问题在提审一开始就解决了。邢好栋以 前当过司机,而且他和康建华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当时都在给一个有钱的老板开 车。邢好栋二○○六年提前减刑出狱之后,有个箱包厂的老板看中了他坐过牢的 经历,请他当专职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