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悄声踏入少堡主房中,陆青烟手里端着药,抬手止住侍女的叫唤。 霍季云裸着上身趴在床上,闭上眼带着微笑,一副极是享受的样子;春儿正 在替他换药,夏儿帮他漏风、嘘寒问暖,秋儿按摩着他的脚,冬儿仍是抚琴,悠 扬的乐声回荡在房内。 陆青烟按捺下心里奇异的不快感,看来,她是不需要替他担心了。 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她无语替过春儿的动作,坐在床沿为他上新的药。这 是塞外新进的金创药,效果比堡内一向用的药还要好,所以她特地带了过来。 “唔……好舒服……”霍季云将头埋在被里呢喃;“春儿,你的手真巧。” 陆青烟沉着脸不说话,仍是继续手里的动作,但四婢见表小姐似乎不太高兴, 本来想窃笑的模样全收了起来。 “春儿,你抹的药好凉啊……就知道我的好春儿见不了我受苦,拿来给我擦 的定是好药。” 陆青烟的眉已经皱起来了,夏秋冬三婢连忙停下手中动作,怕惹怒了表小姐。 “咦!你们怎么停了呢?”霍季云略带不满的咕哝,“你们都不知道,我一 个人力战上百个敌人,左边这么一个伏虎拳,右边再一个降龙掌,好不容易才制 伏敌人,弄得自己一身伤。唉,我身子还疼得紧呢,秋儿,赶快帮我按一按。” 秋儿为难地看了眼陆青烟,仍是呆站在一旁。 “真的有这么疼吗?”陆青烟终于出声,冷冷地问。 霍季云雄躯忽然一绷,变本加厉地哀叫起来;“疼疼疼疼疼!疼死我了啊! 春儿,你不知道我为了我那美丽高贵娴淑的未婚妻挨了多少刀啊,疼到我现在还 站不起来呢……不过,为了未来娘子,再多挨几刀也值得啊。” “你不必再装了。”陆青烟没好气地道,将上了一半的药递给春儿。 “我看你挺享受‘春儿的巧手’,那就让她来吧。”说完,离开床沿就要走 出门。 “未来娘子!”丝毫不像一个受伤的人,霍季云反应极快地翻身抓住她。 “虽然春儿的手巧,但你的手如丝绸般细滑,更是巧夺天工无人能比啊!你看看, 我全身上下伤痕累累、刀伤处处、体无完肤,是多么的可怜,你这样就要走了吗?” “是啊,上百个打你一个,难怪伤得那么重。春儿,快替少主上药,还有夏 秋冬,没有你们的服侍,少主可是直喊疼呢。”没一会儿,她又回到平淡无波的 表情,还有礼地告个罪,“而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你怎么狠得下心抛下我!”虽然她如往常一般淡然,但霍季云就是知道她 生气了,连忙坐起身来,乖乖地讨饶;“未来娘子……” 她别过脸,不为他的哀求所动。 “未来娘子……”用着无辜已极的眼神瞅着她,抓着她的手左摇右晃。 她依旧波澜不兴。 “不行不行,春夏秋冬,你们四个一定要帮我作证!”忽然手一个用力,毫 无防备的陆青烟就这么坐进了他怀里。“你们说,我有这样抱过你们吗?” 四婢见到他们的亲热样,一个个红了俏脸,不过还是老实地摇头。 无视陆青烟的推拒,霍季云大着胆子在美人香腮亲了一口。“那,我有这么 亲过你们吗?” 四婢的脸更红了,摇头的速度也更快。 “那……”他冷不防将陆青烟放倒在床上,整个人就要压上去—— “我有……” “行了,你不必再说了。”陆青烟绯红着脸推开他,坐起身整了整衣服头发, 极力克制自己起伏不定的情绪,薄怒含嗔地瞪着他。 “表小姐,少主对我们顶多耍耍嘴皮子,称赞我们标致伶俐什么的,从来不 曾逾矩的。”春儿很识相地帮他解释。 “你们是很标致啊。”陆青烟轻瞄了霍季云一眼。后者的笑容马上有些变形。 “呃……表小姐,少主真的很爱你的。其实,少主有机会要了我们,但他却 说他已经有你了,不会对不起你。”夏儿脸色微赧的帮腔。 “一次要四个啊……”是不能负荷的问题,而不是不想负荷的问题吧?陆青 烟又挑着眉梢,仿佛有些轻蔑;霍季云则完全笑僵了脸,拼命地暗示四婢闭嘴。 “别说搂搂抱抱了,少主也不曾主动碰过我们,都是我们去碰他的……”秋 儿加了一句,但见霍季云眼睛猛眨,才惊觉自己说错话,忙又补强;“呃,我是 说,是我们脱他衣服的时候,会碰到他……” “脱衣服?”陆青烟居然绽出微笑,而看到这个微笑的霍季云,已觉冷汗冒 出额际,连笑都笑不出来了。 “是服侍少主安寝,才会替他更衣的。”冬儿知机打断秋儿,顺便安抚了一 句:“表小姐,你别生少主的气了。” “我哪里会气他呢,你们服侍得这么好,我还应该称赞你们呢。”陆青烟绝 不承认自己会为了这种事情生气,她若无其事地回望四婢。“别让我打断了你们 的工作,我只是送药来而已,而现在,我要走了。” “对对对,我药才上到一半呢。”才不管她说什么,霍季云打着哈哈,朝四 婢挥挥手。“你们先下去吧,这里有青烟帮我行了。” 四婢施了礼退下,还机灵地替他们关上了门窗。 待四人离去,静默的气氛僵持了一会儿,最后陆青烟受不了他热烈的注视, 终于对上他的眼。 只见霍季云一反方才苦情的模样,反而一双带笑的眸子直盯着她,看得她有 些手足无措。 “不是说要上药吗?”她刻意面无表情。“快上床翻过身去。” “未来娘子,”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有道理,他不怀好意地笑了开来。 “你方才是在吃醋吗?” “谁吃你的醋呢!”她低低啐了一声,娇靥不受控制地飞上红霞。 “还不上床,想让伤口恶化吗?” “想不到你这么迫不及待,直催着我上床啊……”见她脸红得快烧起来、还 力持镇定的模样,实在可爱得让人想一口将她吞下,霍季云忍不住伸手将她抱进 怀里。 “啊!”她低叫一声,再次被他得逞。不过,看见他背后的伤又开始渗出血 水,她只得安分地待在他怀中,但秀眉仍紧紧纠结着。 她发现自己越来越无法推拒这副胸膛——虽然她对他也甚少推拒。然而,从 以前的佯装冷静到现在的坦然接受,这个中转变缘由,她有必要好好思考一番。 “真香。”霍季云闭眼享受着暖玉温香,这种充实感,从来不曾在别的女人 身上得到过。她从不来欲迎还拒这一套,却更激起他满心的爱怜。 “完了,我真的爱上你了,未来娘子。”这是深切的领悟。过尽千帆,最后 却栽在这个大家闺秀手上,埋在她颈项中的面容,有些苦。 “我想,只要是稍有姿色的女子你都爱吧。”思及他与四婢间的调笑,对于 他似真似假的戏谴,她竟感到一股不悦油然而生。 “难道你真认为自己只有姿色?”他没有放手,但注视她的星眸却益发深邃, 言语间的轻佻骤然消失。“你刻意营造出这种形象,却不是每个人都会被你骗了。” “我一直都是这样的。”像是被人看透般,她直觉想逃避。 “但是,在你拿命去赌的时候,一切就不同了。”扳回她的脸,他不让她逃。 怀中玉人僵了一下,而后有些气虚地道;“什么都瞒不过你,是吗?” “你知道这次天尊教袭堡,堡里的内应是谁吧?”此时的他已完全收起嘻笑 的态度,正经地推测;“看得出来你想要同时保住我和他,足见他对你而言是非 常重要的人。我想那个人不会是叔叔,所以,他应该是……” “别再说了,我不会承认的。”她打断他的话,眼底的逃避更是明显。“你 既然猜得到,就应该了解我不可能出卖他的。” “是啊,我一直清楚他是谁,只是没有证据。”他没有再逼她,只是义正辞 严。“你叫我引他到后山,因为那里是唯一的生门。你给了他机会收手,他却自 己放弃了。你拿命去赌,争取让我安然离去的时间,这无疑是背叛他。对我而言, 这就够了。青烟,不论是对他或是对我,你做的已经够了。” 一番话犹如醍醐灌顶,将陆青烟长久以来所受的委屈赤裸裸地暴露出来。她 心里充塞着满满的情绪,却说不出那是什么,一瞬间,水眸中氤氲着难得的脆弱, 直勾勾望着他,仿佛想寻求什么慰藉。 即使再怎么拥有自制力,此刻怕也不得不瓦解;霍季云双手收紧,低下头就 想汲取她的芬芳…… 佳人的娇躯有些颤抖,抓着他袖子的手显得那么无助,陆青烟看着他越靠越 近的脸,居然动也动不了,对于将要发生的事,眼中微微现出惶然。 谁料,霍季云的唇只是轻轻擦过她的,而后就放开了她,往她身后枕头倒下, 还顺便拉来一旁的锦被,一副趴着安寝的样子。 只是一个小小的触碰,若有似无的吻,却瞬间麻痹了她的意志,她怔怔望着 他浓密的头发、坚实的背,久久无法回神。 叩、叩。敲门声传来,陆青烟随即强自镇定心神,转念突然想到什么似,嫣 红的玉容霎时泛起薄怒,恶意地在他伤口未愈的背上打了一下。 被里的人吃痛一动,却没有出声,陆青烟了然瞪了被团一眼。 远远地,他就能听出外头有人来,而方才她进门时都走到他身边了,他还故 意认她做春儿,说一些暧昧不明的话,分明是有意想让她吃醋! 吃醋……怎么连她自己都这么想了?她忍不住又赏了他一下。 叩、叩、叩……这次的敲门声大了些,外头的人也出声了。 “霄儿?青烟?” “爹,进来吧。”坐在床沿,她敛下脸色,低声回应。 陆可久开门进来,表情看不出怀抱着什么想法,直直走到床边,盯着趴在床 上的霍季云。 “霄儿?”他试探性地叫了声。 “爹,晏霄他……才刚歇下,有什么事情吗?”知道他装死的用意,她帮被 窝里的人问。 “听大夫说,他几道刀伤伤可见骨,还发了高烧,没有十天半个月的休息休 想下床。”他叹口气,眼里却露出精光。“真的有这么严重吗o 。” 有吗?陆青烟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这是霍季云的安排,便顺水推舟回道: “是满严重的,方才女儿进来,他还弄不清楚我是谁呢。”语毕,马上感到被窝 里的手轻捏了她一下。 “是吗?”陆可久忽然扬起一阵狞笑,倏地向床上的霍季云劈去一掌,掌风 凌厉,引起陆青烟一声惊叫。 “爹!”她根本来不及阻挡,直觉反应地压在霍季云身上。 掌风到了锦被前霍然停止,惊出她一身冷汗。陆可久眯起眼审视她,又看向 那团毫无反应、隆起的棉被,语带讥诮地冷笑。“你倒是挺护着他。不过,这也 证明了他真的不省人事。” “爹,你为什么……” 扬手止住了她的问题,陆可久抛去一个眼神,无言踱出室内至中庭,须臾, 陆青烟跟在他身后来到。 “爹,你为什么要对他下杀手?”眼眸黯淡地凝视着自己的父亲,她心中有 无限怅然。“林场前那个带头的黑衣人,是你吧?”不愿在霍季云 面前说的话,终于忍不住问出口。 “哼,要不是你冒出来坏事,我早就宰了那个小子。”他不屑轻哼。 “你不是要我诱惑他成亲吗?爹,如果……如果我现在答应你,你是不是能 够放过他?”其实也可以说是藉此让晏霄放过陆可久。陆青烟苦口婆心劝告,希 望能破除父亲的愚念。 “当初我要你做你不做,现在已经太迟了。晏霄若是继续查帐,难保不出问 题,因为那是以让我身败名裂,我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爹真要如此执迷不悟吗?”她有些异想天开地说;“不如,账册的事你好 好跟他认错,我帮你向他求情,他应该会卖我一点面子……暗杀的事,我们就不 再提起,这样你至少还能全身而退……” “做梦!你以为承认了那些事情,我还能在临水堡有什么出头!”他质疑, 这女儿是被晏霄迷昏了脑袋吗?“而且,这小子出乎意料的散漫,简直不像个少 主,他能作什么主?”望向少堡主房内的眼光,透着深思。 陆青烟沉默了下来。父亲中毒已深,她若再吐出一个劝告的字句也只是自取 其辱。 见她软化了些,陆可久沉下脸,厉声问道;“青烟,你还认不认我是你父亲?” “当然。爹,你是女儿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她毫不犹豫,急切地回答。 “那好,这一次,我要你帮我一件事。”他勾唇冷笑,用眼神威胁她务必答 应。“我要你……取得堡主的令玺。” “你要那个做什么?”她不敢相信地问。 “令玺号令全堡,以及数百秘密武士,若能得到这权力,晏霄顿失依靠,晏 祷也无力抵抗,我马上就可以扳倒他们。临水堡要是让这无用的小子或那只会败 家的老家伙带领,不出半年就完蛋了,不如由我来掌管,还比较能保住这片产业。” “这种事我怎么能答应你……” “呸!”陆可久怒极,抬高手便想挥去一巴掌,就在这一刻,少主房内传来 剧烈的咳嗽声,还传来一声模糊的叫唤,恰恰好在他挥下去的前一瞬让他顿住, 令他悻悻然收手。 “总之,你若不答应,我就不认你这个女儿!”撂下一句狠话,陆可久转身 欲走,似是吃定了她会屈服。 “爹,能让青烟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吗?”她叫住他,因他的话内心激荡不已。 到底是权势重要,还是她这个唯一的女儿重要?“夜袭那天,在后山伐木场上, 你是不是……真的会对我挥刀?” 陆可久停了下脚步,犹豫了下才沉声答道;“如果你不碍我的事,我不会杀 你。”而后再不回头地离去。 回到房内,霍季云仍背对着门趴在床上,棉被也盖得好好的,就像真的病得 奄奄一息,陷入沉睡之中。 她走到床沿,神色复杂地注视着他的背影,微叹口气,掀起被褥帮他继续上 药。 方才因为他的一些“激烈”动作,有些伤口又扯裂了,她轻轻地替他擦去血 迹,敷上新药,再包扎妥当,而后,回过身想要离去。 床上的他忽然拉住她的手,无预警地坐起,直往她脸上打量。 她无奈地被拉了回去,坐在床沿。“你看什么呢?” “真可惜。被那老头。……呃不,被你老爹打断了好事。”他摇头直叹,又 眼露精光地偎过去。“要不,我们重来一次?” 陆青烟没有回避他的亲近,只不自在地别过头,感觉脸上一阵阵发热。 他又靠近她些,直到确定那张毫无瑕疵的脸蛋儿没事,才有些不满地道; “幸好。刚才你老爹如果敢打你一下,我一定会揍得连他女儿都不认识他。” 这算是在替她出头吗?知道他只是想逗她开心,她配合地因这句义愤填膺的 话而莞尔。“你全都听到了吧?” 他点头,等着她的下文。 “那你就应该知道我被分派了什么工作。”她丝毫不介怀他的反应,淡淡地 瞟他一眼。“藏好你的令玺吧,说不定明天就被我偷走了。” “你舍不得我的。”他冲着她不大自在的表情十分笃定地笑。“方才你压在 我身上挡那一掌,我可是清清楚楚的感觉到了。” “你可以试试看。”娇容肃起,死不承认他说的话。 他无所谓的一摊手,就这么大刺刺地在她面前躺下,一副任君宰割的模样, 眼里带着笑意与她对视。那双蒙眬的美目中,夹带着踌躇与轻愁,他直直看了许 久,才摇头晃脑地轻笑。“你真的不适合待在这个地方。” 她轻扬唇角,带着勉强。他说的并不完全正确——她无欲无贪,只求一隅安 身,自信可以适合任何地方——是这个地方,变得让她不适合了。 “叔叔威胁你,舅舅也威胁你,除了背叛我,你似乎没有别条路。” 他又自顾自地分析起来,像是不经意地问道:“青烟,如果有一天,你必须 在父亲和我之间做个选择,你会怎么做?” 他叫她青烟啊……她垂下眼睑,咀嚼他话中的深意,而后像是离题般问: “古谚有云:虎毒不食子,不是吗?” 他瞬间明白她的话意。这样的回答无疑是逃避现实,然硬要她去面对,着实 有些残酷。“有时,人是比虎还凶猛的。”暗示般提点她,总有一天要面临无情 的抉择。 深吸口气,她连个招呼都没打,举步欲离开房内。 “青烟。”他唤住她,语气中带着浓浓不舍。 “别逼我。”她没有回头,止住他所有的挽留及安慰的话。“这件事,不是 二选一这么简单的。” 就这样,霍季云只能眼睁睁目送佳人纤细的背影远去,直到她留下的 香气淡下,一直蛰伏窗外的人影才推门而入。 “她……和以前给人的印象不大一样。”刚进来的齐洛飞一脸思索地望着门 外。 “以前的她和现在的她,都不是真正的她。”霍季云摇头,斜眼瞄了瞄他。 “你们临水堡的水,只会浇死一朵好花。” “你又认识真正的她了?”齐洛飞挑眉。 霍季云神秘地直笑。“至少比你们了解的多一些。” 因他这句话一愣,齐洛飞皱起眉头。“你和她走得太近了。” “那又如何?反正对你和晏霄而言,她是陆可久的女儿,是‘敌方的人马’ 我接近她探听些消息有何不可?” “你的目的可不只这个。”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这浪荡子不知背着他和陆 青烟厮混了多久。 “小飞子,难道你真的觉得,她嫁给了晏霄,两个人就会幸福吗?” 横卧在床上,他用手支起头,懒懒散散地摊在床上,但问题却十分尖锐。 齐洛飞发现自己竟答不上来。过去陆青烟在堡中见到人顶多只是微笑,也不 多话,晏霄更是甚少搭理她;但自霍季云来了之后,她的情绪变多了,会羞会恼, 也开始展露了她的个性……这些反应,若她嫁给了晏霄,是否就永远被埋没了? “我要她。”看出齐洛飞的迟疑,霍季云笑嘻嘻地声明。 额间锁得更紧,几乎要滴出水来。齐洛飞惊觉自己居然对他的话有了刹那的 犹豫。若是以前,他定会因这句话而毫不考虑地截断他与陆青烟的所有往来,但 …… “她是少堡主的未婚妻,你不可有逾矩行为。”他定定心神,仍是忠心护主。 “晏霄会在乎哪个男人碰了她?会在乎她有什么损伤?”见着齐洛飞陷入深 深的自我矛盾,他更讽刺地道;“不如我们打个赌吧,小飞子。” 像要证明什么一般,他勾起一个诡谲的笑容。“陆可久要她偷令玺,你认为 她会怎么做呢?” 蹙眉思索了许久,齐洛飞才不大肯定地答道;“她一向孝顺,无论是对堡主 或是对舅爷,所以她的行动很难揣测……” “不,其实她很好懂的。”他的笑容益发灿烂。这游戏越来越好玩了。“她 的行动,绝对会出乎你意料之外。”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