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节 秀英的心一阵隐隐作痛,苦苦地悲泣哀号着…… “哎呀,你不是秀英吗?怎么一个人在此发呆流泪呀?!” 秀英闻声一惊,回过神一看:原来是春花从筒子屋走出,冲她诧异地大叫道。 她忙揩去脸上的泪痕,惊喜道:“哦?是春花呀?!我可找你好久了,怎么?你住 在这?” “是呀,我也在四处找你呢!我妈来信说,你没回家。这一年多,你缩在哪个 老鼠洞里了?弄得你爸妈天天哭闹到我家,逼着我爸妈要人,说是我拐卖了你,吓 得我春节都不敢回家。” “真的?”秀英听了,很是内疚,因在高云镇怀孕待产,她怕风声走漏,连春 花都没告诉。自然,更不敢写信回家。没想到,竟会闹出这么一场风波来。 “春花,真对不起,让你背黑锅了,我马上就写信回去,向爸妈解释一下。” 秀英歉意道。 春花仍不依不饶地道:“不行,你得向我交待,这一年多,你到底干什么去了? 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害得我不明不白地背上人贩子的罪名。” 秀英苦涩笑道:“咳,这事是一言难尽啊!”“得,今天我班也懒得去上了, 走,上楼去我家慢慢聊。” “这不是你主人家么?” 春花颇为自豪道:“对呀,这是我自己的家!咦?你不是来找我的吗?” “不,这原是寒波住的地方,我路过这,来看看。” “哟,怪道你泪流满面的,原来还没忘记那个负心汉啊?!咳,你呀,就是这 么死心眼,人家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你却赌下自己一生的爱情幸福!”春花一边 数落,一边将她带到自己的屋里。 “哟,你就住这?寒波那间住的是谁?”秀英指指她对面上了锁的房间问道。 “一个什么作家,真讨厌,晚上经常一屋的人,谈诗作文,什么‘啊!无悔的青春! 啊!我的爱人……咳,简直要酸掉大牙了。” “哦?还是文化人啊。”秀英则羡慕地道。因寒波也是文化人,秀英打心底就 忒崇拜有知识有文化的人。 “是呀,全是一帮穷酸文人。”春花鄙夷地撇撇嘴道,并顺手将房门关上。 “来,坐着慢慢聊吧。这一年多,你是怎么过来的?”春花一屁股坐下,拍拍 旁边的沙发垫道。 秀英坐下,一五一十将自己的遭遇告之春花,听得她花容失色,埋怨不止: “天哪,你怎么这样傻呀?还好,毛头被人带走了,不然,我看你这辈子都要毁在 他的手上。” 秀英则痛心地摇头道:“不,毛头是我惟一的希望和快乐!如能找到他,我会 不惜一切代价的。”“得,我劝你还是别做这寻子梦了。中国之大,你上哪儿寻去? 像我,亲生父母就在芜州城,我寻了几年,都没寻到,还别说你那小毛头,才几个 月大的人,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呢?……” “你……你别咒他,不然,我……我会撕烂你的嘴。” 春花忙赔着笑脸道:“秀英,我是想劝你实际点,还是好好赚上一笔钱,有这, 比什么都强。” 说着,她也将自己一年多来的经历告诉了秀英。最后,撺掇道:“怎样?就住 在这吧,跟我一起干托姐,这可是很来钱的活。实不相瞒,我每个月,都要赚几千 元。给人做保姆,工资少,又受气,还看人脸色。” 果然,秀英的心被她说动了,点头道:“行,我就跟着你干。” 秀英做上了托姐,才知道托姐的性质,纯粹是充当老板的诱饵,使得顾客上当 受骗。 每天早上,她和春花去老板处,他发给她们50元钱。如有行人来了,她俩就围 在柜台前,做出一副挑选布料的样子,口里不断地评说道:“这料子咋样?” “看看是不错的。”“不知是不是毛料的?” -------- 深圳商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