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节 “大概是吧,牌子上不是写着吗?” “这年头假货多,还是小心别让人骗了!” 于是,春花便来检验,她抽出一根纱,用火烧,再装模做样地闻闻,肯定道: “没错,是毛料!” 大多情况下,便会有过客上当,掏钱购买。而春花、秀英则从这笔“营业额” 中,得到10%的佣金。 后来,秀英才知道,这38元一米的“转手大甩卖”毛料,完全是假的。在布匹 批发市场,一米才卖8 元。她痛苦地对春花道:“咳,咱们这不是帮老板行骗吗?” “骗?嗨,这年头,谁不是你骗我,我骗你,啊。偏你还是像刚出山的村姑, 憨乎乎地诸事不晓。”秀英听后,尽管心里对这职业还是疙疙瘩瘩的,但她又无法 抵制它的诱惑。毕竟,这工作轻松,来钱又快,加之有春花作伴,她也减少了许多 的孤独、寂寞和乡愁。而这,却是她在人家家中帮佣所得不到的。 不久,因托姐人手紧缺,春花和秀英又一同到高云镇,将秋姑接出来。三人同 住同吃同上班,好不开心快乐。 不想,第5 天,秋姑便哭着回来,她捂住左脸,抽泣得上气不接下气:“我… …我不干了……我……我,我再也不干了……” “你到底怎么了?”春花和秀英关切地问道。 “我……我实在受不了这……这口气……”秋姑又呜呜咽咽地大哭了起来。 原来,秋姑今天是给一家卖鞋的小铺子做托姐。早上开门前,每人领了10元钱。 按规矩,托姐们在用这10元钱假装买了鞋后,返回来还鞋时,店主应将那10元 钱再退还给托姐。退钱是秘密的,不能叫顾客发现。但这天买鞋的人特多,秋姑在 偷偷放回买走的鞋时,为了不在顾客面前露馅儿,就没有向老板讨回那10元钱,而 是拿了自己的10元钱,继续做托姐生意。 晚上,老板要向每个托姐收回早上发放的10元钱后,再给每个人结账发钱,秋 姑便向老板诉说了已经交回10元钱的原委。但老板不知是真忘了还是故意赖账,一 口咬定根本没这档子事。非要她交出10元钱,否则,便不给她结账。本来这事很容 易搞清楚,只要老板清点一下货款便成。但老板偏不这么做。 当秋姑提出这个办法时,老板竟勃然大怒,随手就掴了她一耳光。结果,吓得 其他几个托姐连账都不敢结了。 老板还耀武扬威道:“你们再敢胡搅蛮缠,我就把你们统统送到城管办去!” 秀英闻之,重重叹息道:“唉,这老板,哪把我们托姐当人看啊!吆喝凶骂, 简直是对猪狗一般。” 春花更是气白了脸,眼珠一转,咬咬下唇道:“秋姑,你明天再去他那儿,我 一定让他给你赔礼道歉。”说罢,扭头就出去了。 秋姑和秀英一时哑然,不知春花有何高招,能降服那凶神恶煞的小老板。 第二天,秋姑在秀英的陪同下,来到小鞋店。只见一个奇异的场面在店前出现 了:一大群娘儿们堵在小铺门口,几十只手轮番乱抓着台面的皮鞋。抓着,就套在 脚上,在地上乱踩着试,嘴里还叽叽喳喳地议论不休:“咦?你这鞋大小咋就和尺 码不一样呢?” “哈,这鞋还没上脚呢,底儿倒先掉了!” “这鞋哪是皮的?分明是人造革的嘛。大家来看看……” 柜台里,老板蓬头赤脸地急得直蹦。柜台外,娘儿们连挑带胡诌地把劣质毛病 嚷得半条街都听得见,弄得过往行人皆摇头:“世风日下,满世界都是假冒伪劣产 品!” 这下,谁还敢买这商店的鞋子呢?小铺从9 点开门,被这群娘儿们直折腾到下 午4 点,连半双鞋也没卖掉。 看看火候到了,春花这才拨拉开闹哄着的娘们,走到柜台前,笑吟吟地对老板 说:“我看,咱们得有个说法吧?” 老板也早醒悟过来,忙问:“咋说?” -------- 深圳商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