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老霸王! 喧嚣的城市,因为非典而冷清下来。 若眉吃过早饭,不知为何总有些心神不宁,电脑也看不进去。通常无故产生某 种惴惴不安的情绪,很可能预示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但最近家里人都很好,因此她 主观上也没去胡思乱想。 若眉过来坐到转椅上,点上根烟,发了半晌呆,忽然就想到了杏子他们,决定 去看看。去看他们并无特别目的,也不是有很强烈的感情,故不通知,免得自己路 上又改变主意,反而叫人空等。紧张的写作生涯,导致近年待人接物经常有言无行, 为了减少这种不良影响,她采取的办法就是等十拿九稳才发通知。 杏子去年临盆前打电话给若眉,说生孩子的钱恐怕不够,若眉便立刻送去五千 块。杏子接手若眉的老公,也接手若眉的老爷,老爷王光祖每月坐收二三千块楼租, 因此在杏子生完孩子之后,若眉便不再过问他们的生活。此时去看他们,也是本着 这样一种可有可无的情意。 若眉放慢车速,缓缓行走在开满美人蕉的绿花区,两旁的树木越长得茂盛,更 显春意盎然。这里不是主街,白天相当清静,不像晨运和晚上散步热腾。花园外新 建了好几间大工厂,吸纳了不少外来工,也吸引着不少商贩到这里来摆摊。 若眉远远望见前面停着几辆警车,以为阿SIR 又在搞突击查车,到了近前,发 觉围观者的情绪都十分高涨,不像普通查车的样子。她顺着大家的手势望去,才发 现花园边停着一辆烧焦了的日吉,车身已基本报废。若眉心里格噔一跳,急忙细看, 那辆面目全非的日吉是被拖车拖出来的,可见出事地点并不在花园边。顺城近年流 行开日吉,车主多了去,她觉得不可能恰巧就是周相的。她当先想到周相,是因他 去年就在附近施工。 一辆白色小车开过来,在警车旁边停下,随即下来一人,身材魁梧,步伐沉稳, 蕴力千钧,正是周相。 若眉条件反射似的,立刻倒车、调头,飞速开回到楼下,身体随着急刹车猛弹 了一下。太可怖!太出乎意料了!她刚刚跑这么快,这么狼狈,皆因受到一个巨大 的疑团影响。不及时跑开的话,她很可能就会表现得语无伦次,仿佛她就是点火烧 车的祸手。 若眉在车上坐了会儿,几次拿起手机又放下,此时此刻,一切关心的语言,对 周相而言无疑都是苍白的。她胸中紧张地悸动着,那个巨大的疑团催促着她,迫切 想知道答案,决定还是先回家冷静一下。 到家坐到窗前,点了根烟,却抽不进去。黄森,肯定是他指使老六干的!他就 不怕闹出刑事责任来,不要声誉了? 若眉打通黄森手机,问:“你在哪?” 黄森吃饱饭正犯困,不咸不淡说声:“想睡午觉。” 若眉咬牙说:“你还睡!你还睡得着!你个老霸王!” 黄森莫名其妙,说:“干什么你?” 若眉更加来气,说:“装吧装吧!你就继续装吧!怎么装都掩饰不了你那条老 狐狸的尾巴!”掐掉手机,气哼哼觉得远远没把他骂够,又打通他手机,咬牙一字 一锤说:“你居然烧了周相的车!你到底是干部,大老板,还是小混混?” 黄森讶然说:“谁烧了他的车?他的车被烧了吗?” 若眉听他口气不像是装的,哼了声,说:“确实不是你干的么?” 那边黄森沉吟一会儿,似是回过神来,恶狠狠地回敬:“若眉,要是我干的, 我不止烧他的车,还烧他人!烧他鸡巴!” 若眉呆愣半晌,哼哼说:“不是你就好,你睡吧。你的鸡巴好,睡着了不要尿 床。”舒心地笑了,刚才吓死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