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的老婆 若眉几次想去看杏子没去成,杏子倒是要找上门来了。一大早给若眉打了个电 话,说她娘家的房子被火烧了,想过来拿点旧衣服。 若眉立刻翻箱倒柜,把积压多年的旧衣服,旧床单,全部清理出来,装了三大 包。 保姆听见叫门,过来开了。 杏子背着个孩子进来,手里拎着一袋子早点。 若眉微笑着,走到客厅与大门口的走廊招呼:“进来坐吧。” 杏子进了客厅,把孩子解下放沙发上坐着,嚷嚷说:“哎,真烦呀!放鞭炮也 能把个房子给烧了!”伸手扯了扯身上的红色风衣,想再说点什么却又说不上来。 她身材高大苗条,披一把直发,白净的瓜子脸,眉眼相当秀气,浑身上下透着股斯 文有余的气质。她说着“我爸妈在家里不知乱成怎样了?”挨着儿子坐了下来。 若眉刚才在电话里已听说了,点了点头,说:“太不小心了。” 杏子张了张嘴,说:“哎哟,可不是吗,真是麻烦!” 若眉打量着小家伙,没有过去抱一抱的欲望,担心会抱到一手尿,只说:“好 乖的孩子。长得像你多一点哦,叫啥名字?” 杏子把不住舌头,说话总是慢吞吞:“哎。叫安宁,跟安安差一个字。嘻嘻, 他爷爷给取的名,说是希望王家从此安宁。他爷爷现在糊涂得紧,经常迷路,过一 会又想起来怎么回家了,就是说话反而比以前明白。嘻嘻,嘻嘻,我说他是变死了, 可能活不久了。”一边说,一边从食品袋里拿出个包子,剥一点送入儿子口中,自 己也很斯文地吃了起来。 若眉看着食品袋里的好几个包子,看着她母子俩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心里颇 为纳闷,以前并不觉得杏子有何异样,此刻却很怀疑她是否有点婴儿傻,问都不问 别人吃不吃? 杏子可没若眉那么广阔的思想情感,买的时候就没想给别人吃,吃的时候自然 也不用过问。 若眉点了根烟,问:“去看过王满没有?” 杏子抬起头,小心地吞下口包子,慢声慢气说:“哎,去看过一回。他现在要 劳动改造,一个月规定要编多少个篮子,完成任务才有三十块奖金。有一个月,他 可能没有完成任务,拿到不钱,写信让我寄三十块过去。我回信拒绝了他。我说, 这个月挣不到钱,你下个月就勤快点,别指望家里,一分钱都不能指望家里。之后 他就不敢写信喊要钱了。我不跟他心软,坐牢要有坐牢的样子。你说是不是?” 若眉根本做不到,不由十分佩服杏子,笑说:“你比我有方法,照这个办法, 也许真能把他管好。呵呵,还是你们更适合做夫妻。我不行,我改不了心软。” 杏子竖起眼睛看过来,有心教育若眉说:“不能心软,心软他就有依赖了。” 若眉说不清是佩服杏子,还是诚服于一种硬性的制裁,笑说:“对症才是良药, 有你这样盯紧他,正是他的福气。”打量杏子带这么多东西不好搭车,问:“去你 父母家有好几十公里吧?等你吃完早餐,我送你们过去。” 杏子嘴里的包子尚未嚼烂,未及吞下,含糊说:“不用你送。我姐夫开个四轮 车在楼下等我。” 若眉才知她姐夫在楼下等着,且看她这吃包子的姿态,要吃完袋子里的包子, 恐怕非要一二个小时不可。想了想,就回房封了一千元红包,过来握着安宁的小手, 赠了好些祝福,然后吩咐保姆把衣服搬下去。 杏子抱着孩子拿着包子,心无杂念地往外走,不客气不致谢。 若眉反正也不喜欢客气,情愿用钱财跟某些人交往,等又有需要时,再做亲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