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踪年代 若眉为了能全身心投入语言改革,几乎淡出所有活生生的视线,措词千篇一律 :“忙!连神经都忙!”偶有人打电话问她:“老不见你呢?”她就说:“这是失 踪年代!”曾接受她资助的中文系大学生猴子,当初认了作姐弟,目前正谈恋爱, 总希望若眉姐姐能分享他的喜忧。若眉本来很敬重他的文化修养,但终于也不客气 了:“忙啊。你现在理解不了姐姐,生姐姐的气,姐姐也不跟你一般见识。等你长 大了,毕业了,走进社会了,你自然就体会到,爹妈养你不容易,姐姐想疼你也不 容易!一边玩去!再动辄招惹姐姐,你读的书就白读了!去领会领会啥叫‘强人所 难’吧!”一通狠话,把个猴子唬得以为认错了姐姐。 黄森又要当官,又要做非法生意,又要赌博,脑袋负荷过重,对二三天一顿的 身体餐已指挥不来。若眉为了争取时间,总是一到宿舍就催他上床,但黄森总要泡 上壶功夫茶慢慢喝。若眉也不闲着,利用这空儿做运动。盼得黄森上了床,她不必 吩咐就全面帮他运功,手灵嘴更巧,但小东西仿佛没长骨头似的,她才把它扶起, 它却又倒下了。 有一回,若眉的劳动在最后关头失败了,当场委屈得直哭:“你为什么一定要 这样?就不能控制在一周一次吗?你知道我很累很痛,我的时间也非常紧张吗?告 诉你!我今天的任务已完成,不超过三天不准叫我,叫我我也不来!” 黄森无奈地笑笑,乖乖地等了三天。 下次见面,他握着她手说:“若眉,杭州那边定在五一动工,到时候我就要上 杭州去了。我也没要求什么,就要求这两个月你能对我好一点。” 若眉没理会“五一动工”、“到时候我就要到杭州去了,”都意味着什么,立 刻驳斥道:“我对你还不够好吗?她们也能这样子服侍你吗?我自己累得要死了, 还要解决你的问题。要是你觉得我对你还不够好,你另外找好的去,我只能做到这 样子!”由于她无法对黄森更好,钱的要求也暂不敢提。此时亦非迫切需要,一切 待解决的问题都要搁后,搁至把小说修改到读者满意为止。等小说出版了,要不要 他的钱都无所谓了。她理想中,这小说能卖个二三百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