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气愤了! 若眉被巨大的失意、气愤,冲昏了本来就简单的头脑,全然无视自己的尊严, 像个干旱得快要绝望的女人那样,疯狂地剥掉他的衣服,自己也脱了个精光。 赤身裸体的她,心里燃烧着团团的怒火,把自己实践过的,道听途说来的,影 视上看到过的,以及性幻想到的所有的性技巧、性姿态,全部实施在他的身上!她 要这个阴险自私的男人,永远记住她的身体,永远记住她林若眉! 黄森身体瘫软下来,嘴里呼呼地喘着气。他闭目躺了会儿,睁开眼,点了根烟, 大吸一口。他的脸色已由黑红变成红黑,嘴角隐隐含着笑意,睁着一对似清醒,又 似从未糊涂过的眼睛,满足地打量着她,踏踏实实地憧憬着未来,他对未来有自己 的一套计划。 若眉抢过他的烟,使劲吸一口,心里忽轻吼一声,怀疑自己做了大蠢事,他一 向欣赏的,也许正是她的端庄高雅呢,而她却上演了一幕放浪恶心剧?心情抑郁到 极点,头仰到床头上,无力地睁着眼皮,忽又懒懒地打心里一笑:“没关系,且叫 他日后想像我在家里就是这么跟别人做的吧,叫他好受去!” 黄森抽完一根烟,开始悠然自得地在心里展开秋后算帐,这一年来,她怎样威 胁他拿了40万,怎样拒绝跟他上床,她想干什么就干,想说什么就说;锋芒毕露! 毫无疑问,脱了缰,她就是匹野马! 他有些语重心长地说:“若眉,你经常说我对你不够好,但你不用工作就有饭 吃,吃得也不算差,怎么还不知足?” 若眉听他仍旧这般给“对她好”下定义,仍旧把她的人生挟在腋下,她努力了 这么多年,抗争了这么多年,也没能打破他的皮肉法则,有肉无灵的男人!这瞬间, 她只感到从身到心无比懒洋洋,意无可意,想无可想,说:“黄森,我以为之前没 把你看透,才又跟你搞到一起,现在我彻底明白了,原来之前我确实已把你给看透 了!我写书写了十年,我比你辛苦得多,这就是我的工作,你有眼不见的工作!” 黄森支起脖子,侧头严肃地望着她,说:“邓小平不搞文学,所以搞活了经济, 这话我早就提醒过你。” 若眉冷笑着,反问:“你搞清楚自己的身份没有?是你养女人,还是要女人养 你?黄森,离开你我肯定活不成了,你做好准备多活几十年吧!你能耐,你有钱, 把我活剩的几十年也给活了吧!” 黄森才不耐烦听她那一套,说:“我最多在美国逗留半年,希望我回来的时候, 你能够听听话话。” 若眉已穿回衣服,准备永远离开这个男人,听了他的话,不禁加大冷笑:“听 话?你等下辈子吧,我这辈子已经被你们塑造了!我以前错,错在把你当做安全的 依靠。现在错,错在犯了同样的错误,重新给了你践踏我的机会。我早就应该跟你 这种可恶的男人明码标价,我的肉卖给你要五百万,一个子都不能少,否则闹你个 鸡毛鸭血,甭管你哭爹喊娘!黄森,我肯定等不到你回来,趁现在赠你八个字:今 日自保,他日难求!”说到这儿,她满足了。明知黄森十句听不进一句,但她已经 满足了。此时能控制的,也就只剩下玩话而已。 黄森听她吐露心声,暗暗心惊,幸把出国一事瞒得死死的,否则早着了她道儿 了。但他仍然认为她飞不出他掌心,而且今后更要对她加大防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