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敢命令我? 次日整一白天过去了,若眉以为黄森已经出国了,哪知到了晚上,却接到他的 电话:“下来!” 若眉听他居然还用命令的口吻,气得匆忙对自己说声:“别气!”然后含笑问 :“怎么?内疚了?想临走给我追加补偿呀?”寻思必定昨晚的特殊表演让他尝到 了甜头,想临走再捞我一把呢。这么想时,她认为自己半点也没跟那个“不可爱” 的词沾边。 黄森喝道:“下来再说!快点!” 若眉听口气不对,吓得匆忙跑下来。相隔不到二十四小时,黄森给她的感觉是 变了个人!她的目光在他严峻的五官里穿行,仿佛走进了庄严的人民大会堂。而他 开车的防范样子,又仿佛满街都是警察,已布下天罗地网。 若眉拍拍他手臂,他才扭头说:“出事了。” 若眉疾忙缩手,惴然问:“出啥事了?” 黄森说:“老吕被抓了,刚才纪委的朋友通知我小心。”他非法修路由老吕直 接审批,代价是给老吕400 万。 若眉问:“你不已批准出国了?还来得及逃跑吗?” 黄森嗯了声,说:“工程款还拖着,走了怕就凉过水了。”说话之间已到达宿 舍,黄森察看了周遭情形,才钻出车外。进了屋,泡上壶功夫茶,抽着烟说:“现 在还不能肯定我有事,我走了恐怕影响不好,不走又恐防走不了。估计要来一场大 整顿,有点问题的都有麻烦。” 若眉十分紧张,说:“你还是赶紧走吧,马上走!钱财身外物!你走得了,一 家人平安无事;万一给抓进去,你想想,以你为支柱的家庭大厦会变怎样?”见他 沉吟不语,遂又催着他说:“你在我面前是个铁弹,但在官场你只是个最软的柿子, 你上头没人你知道吗?这事刚刚开始,大家都还没反应过来,念念旧情帮你说说话 还是会的。等闹个几天,大家都冷静下来了,清醒了,躲之惟恐不及,谁会拉屎上 身站出来保你?你跟尚大哥交情好是吧,但你了解他吗?他连妞都不敢泡,可想而 知是个怎样谨慎的人!” 黄森听了若眉的分析,心里暗暗点头,当即给老婆打电话:“出事了,你赶紧 收拾,明天就走!”挂机自言自语说:“我担心他们现在放我走,却在海关把我扣 下。要是能顺利通过顺城海关,把钱存进香港的银行……。” 若眉闻言思想开起小差:“他带多少钱走?会不会给我留一点?” 黄森越想越不妙,坐不住了,说:“我去找纪委的朋友再打听打听。”上车后, 搂着若眉亲了又亲,然后指着车头柜说:“里面有一包钱,没事我很快就回来。” 若眉心里咚咚乱跳,颤抖着打开柜门,满以为会看见一只张鼓鼓的塑料袋,却 只有一信封,也算涨鼓鼓,就像人的口腔,鼓得再满,也就一口气。 信封里是一万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