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你别离婚 若眉研究着妹妹的胸部,妹妹的胸看起来浑圆饱满,挺得真实自然,柔美得令 人手心发痒。若眉许久不曾与女士精品打交道,不知妹妹用哪个品牌的文胸,能达 到这样蒙人眼球的效果。两个妹妹都属中小号,这成了两个妹妹默认输给她的地方 之一。 若眉心里早已写满责备,面上还是要笑,说:“我的妹妹,你真是迷人!你的 眼神迷人,你的笑容迷人,你的声音迷人,你的胸部迷人,你从头到脚,都是前所 未有的迷人!天天吃迷人果?” 若画知姐姐为人最善良,丝毫也不认为,姐姐会搞人身攻击。情话之下无慧女, 乐得不打自招:“怎么你的语气这么像那些追我的男孩子?他们也像你这样赞美我! 我还以为他们故意哄我的呢!”深度悦耳的娇笑响了起来,眉飞色舞! 当一个人纯粹真情流露,即便不是那么大雅,但善良的人们还是会震撼于人性 的真实。 若眉先是失笑一下,接着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恋爱可以令到一个睿智正义的 女子如此动人!责备?实在于心不忍! 若画满面娇羞的红晕,眼波流转,媚光四溢,期待姐姐更多罪恶的挑逗。 若眉为了缓解紧张的情绪,低头喝了口水,说:“恋爱了吧?恋爱的魔力,你 不用解释,也不用掩饰,我比你有经验。我只是想问你,知道自己的老公是谁吗?” 若画敛起媚态,旋即泛起一脸的寒气:被姐姐一语刺着了! 若眉性情耿直,容易感动落泪,但从未见过妹妹哭,连妹妹眼湿湿的样子都没 见到过。那一脸的寒气,应该就是妹妹的眼泪。 若画交游广博,目光壮阔,确实没什么事情能撼动她,确切地说,她是被丈夫 宠溺到了极致,没遇到超出丈夫范围的大是大爱,就触动不了她。最初以丈夫忙碌 为理由,跟几个小帅哥搞起了暧昧之情,以为暖暧昧昧,充其量只算军事演习,不 会走火伤身。渐渐地,透过会心的情话、透过妖魅的关怀,而隐隐嗅到了对方的体 香。当离婚的欲望爬上婚姻的额头,直压天灵,她才有了间隙性的清醒,重新审视 自己的婚姻,目光分为三等:五分亲人,中华大地暂未望见另一号大卫;三分自我, 自己也是女中英才,离开了丈夫,只算离开一个金饭碗,银碗瓦碗照样能盛饭;两 分夫妻,此男女之情已味同嚼蜡。然而,爱情能留住一个人,亲情却能留住一个体 系。若画选择拜师学佛,每暧昧一次,就赶紧念佛救渎,平息心头之欲。 若眉看着妹妹腕上的佛珠,那一颗颗润泽闪亮的黑色珠子,它们吸纳了妹妹多 少思想和柔情?又吸纳了妹妹多少迷惘与挣扎?泼出去的水,转移了的爱情,都是 驷马难追。若眉心里也明白,这已经是个分合两难的事,低声问:“你生活在尘世, 佛能帮你多少?靠念佛来抗魔,你又能抗多久?” 若画直视姐姐,隐忍不发作,但声音的凌厉,却是刺耳:“你知道吗,我不离 婚,不完全是为我自己!” 若眉点了点头,心疼说:“我怎会不明白,你更多是为了娘家,为了顾全大局。 自私点说,我也希望有大卫这样的靠山,家里急需用钱的时候,至少有人拿得出手。 但假如你不提这话,我是想不到这里来的,这不是我要针对你的根本。就拿大卫本 人说事,虽然我是你姐,也无法帮你批判一个全身都是优点的人。说句不怕得罪你 的话,离开了大卫,你找不回这样的男人,你过不了没有大卫的日子。你可以幻想 得很疯狂,认为自己很了得,但实际不堪事实一击。大家都是人,最多我比你熊样 一点,大体差不到哪儿去。”二十多年过来,为让两个妹妹能在外地活得太平,家 务若眉默默地扛了,丢脸的事,也是若眉默默地扛了。若画只管掏钱,掏的是大卫 挣的钱,钱以外的艰难,她体会不到。无知者无畏,吃软饭都嫌硌得牙痛。若眉怎 放心妹妹离开大卫,去领略那从未领略过的世间疾苦? 若画听了姐姐的话,心里亮堂了一下,这确实是自己踌躇不前的原因。绷紧的 脸温和起来,眼里含着笑意,愿意听姐姐多说点大卫的好处,以巩固自己的意志, 说:“我从来没否认过大卫的好,拿着他这把尺去衡量别人,最多量到裤腰带,就 完了。” 若眉舒了口气,笑说:“可不是,最了解大卫的人毕竟还是你。不管大卫怎么 忙碌,下了班就归于家庭,一个月当中,至少有十天是完完整整属于你。换我,我 会很满足,很理解,很心疼,毕竟他不是去玩,他是去工作,去挣钱给家里人过得 更好。” 若画手抚酒杯,无语。 再聪明的女人,也有天真的时候,何况是经常天真的若眉。只见她满面笑容, 天真地问:“你还没答应不离婚呢,你答应了,我才能放心。” 若画噗一声笑了,说:“等姐姐再长大一点,我再答应姐姐。” 话到这儿,只见胡非非精神抖擞地走来。 三人相视一笑。 若眉闻到胡非非身上的烟味,猜他受文凭影响,吸了很多根烟了,伸手握着他, 向他耳边小声说:“留得青山在,总会发大财。” 胡非非笑笑,端起酒瓶,给若画的杯子注满,说:“老妹,再喝!” 若眉看他俩喝得甚欢,问若画:“你今天特意跑回来,有什么事情吗?” 若画笑说:“妈说要钱买材料,让我送钱回来。对了,大卫说你没工作,盖房 子不能用你的钱,你这份由我们出好了。我这次带的钱不多,等大卫春节回来再给 回你。” 若眉明白妹妹话说得婉转,他们夫妻俩知道黄森出国了,遂操心起她的生活来。 不禁摇头自嘲,借题发挥:“你能用自己老公的钱,睡觉不用做恶梦。” 若画尊重胡非非,不打听黄森的近况。 吃过饭,告别若画。 胡非非提议:“好想走路回去,还没好好看过你们顺城。” 若眉点头:“走吧。” 两人沿河慢步往回走,若眉看着灯光汪汪的河面,脸上感受到湿漉漉的夏风, 心里无由地慵懒起来,索性把头往胡非非肩上一搭。胡非非配合地顶着她的脑袋, 两颗脑袋便在夜色中放纵、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