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爱情的怀抱是静止的 林若眉面无表情地望着棕色大床,眼前不去求证德威先生是否经过深思熟虑才 来,她昨晚说出那样的话,原本就带有极强的豪迈意味。不可否认,人有时候说话 很荒唐,但说出之后还可以拒绝荒唐。然而荒唐话由林若眉说出来,大抵只有一种 结果:不好反悔。 她是思想上的君子,行为上的疯子。君子与君子相交,天下皆君子。君子与小 人相交,天下满疯子。 德威先生带着君子式的微笑进了门,眨眼功夫,已是赤条条的夏威夷奇观。 若眉站在床前,用冷静的双目,默默地注视着这个动作迅速的男人,他这样就 躺到她的床上来了!? 德威先生含笑跟她对望,神情很甜蜜、很激动,恰到好处地使若眉感到肉麻和 恐怖。在他到来之前,她曾硬着头皮作过几种假设:先尝试握手或拥抱,让生疏感 如潮水般缓缓消退;或干脆跟上回那样,在毫无防备之下被扑倒,就可以顺水推舟 再而不必作任何挣扎了;当然,如果他仅仅是找她说说话,无任何非礼举动,甚或 态度冷漠,也许她就能爱上了他。 有好一会儿,若眉就这样站在床前发呆,直到德威先生叫她:“上来!”她才 惟恐没有听清楚地问:“你是叫我上床吗?” 德威先生笑了笑,忍住了哈哈大笑。 若眉笨拙地跪到床上,尚未决定是否躺下,已被德威先生双手抱入怀。若眉紧 急闭目,两腿迅速弯成一张弓,使他的身体无法很好地贴近她。 有好一会儿,他们的怀抱是静止的。德威先生对她的拘谨表现感到意外之极! 琢磨她为什么不是个女色狼?她在桃花宾馆的那些流氓作风都去了哪儿? 色心色胆,流氓作风等等,都还在若眉的身上储存着,只不过不是为德威先生 准备的。诚如某大哥在舞台上露几手,台下就死一群女人,而某大哥健美依然。这 不能怪舞者无心,只怪色者多心。 若眉在德威先生没有非礼的怀里渐渐平静下来,心里有些称赞他了,微一踌躇, 起身坐直,伸手轻轻地握住他的身体,小生命在她温柔的掌心里迅速膨胀。虽然若 眉不想看它,但眼睛动不动就看见了它,因为它的强硬,身体对它也不是毫无感觉。 可是,关她什么事呢?男人都有这件东西,或大或小,或长或短,关她什么事呢? 她相信她的手作是一流的,曾多少次,她就是用这双轻灵的手掌,频频地把自私的 周相送进了天国。而此刻掌心里的这个生命,却时而风驰电掣,时而气若游丝。要 是若眉能够再镇静一些,就会意识到,他正担着惊呢! 德威先生突然发问:“你不会还想用手把它整死吧?” 若眉红着脸不做声。这当儿,德威先生的手机响了,他刹那满面严肃,身体不 战而败,犹豫着接了,喝问:“我在中国城喝茶!你来干什么?我跟朋友谈点事… …来吧来吧!”匆匆穿回衣服,匆匆对若眉说:“今天不行了。”出了门外,忽回 身握住若眉的手,满面歉意说:“我德威,对不起你。” 若眉微笑说:“我没事。别冲动。” 关上门,回身坐到卧室的窗前,抽烟、发呆、没有难过、没有激动、没有思想, 空荡荡不知其味。不知过了多久,德威先生来电话:“对不起,被她扣留了半天, 没法给你打电话。今晚怕不能见你了,要么我叫少强带你去喝下午茶,晚饭直落卡 拉OK?” “不用不用不用!”若眉一口拒绝全部。 “我不能把你一个人丢在家里。” “真不用!那样反而让我感到拘谨。” 若眉重新坐回窗前,午后的阳光渐渐柔弱起来,酷似她此刻的心境:总算对德 威先生有了真实的好感,总算对宝娜有了真切的妒意。这些该死的东西搞得她心猿 意马,就换上休闲服出门,直接开车去青春按摩院,没见到上回的男孩,遂吩咐姑 娘:“只管按,一直到我心满意足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