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使她成了妻子 夜里,胡非非躺在满是汗渍的床上,一个接一个地吐烟圈儿。这吐烟圈儿的办 法也不是好办法,宝鸡烟要二块一包!人越穷,工作越不好找,没哪份血汗工能及 时宰贫。何况在他们这个小地方,他已丢过几份工,再丢就连祖宗都丢了。他盘算 着,再次南下打工。 桃桃五指在他裆里掏摸半天,仍不能上手,不满地说:“它咋不学你的脖子?” 胡非非说:“睡吧,你肚里有孩子,就别想这个了。”侧头望眼桃桃,才22岁, 看上去却像三十有二了,怀孕使她异常浮肿,医生说是营养不良,可他做梦吃鸡也 没独吞啊。 桃桃的手还在认真地抚弄,逗他说:“还记得咱俩的头一次吗?你说过了十五 天这地方还怪舒服着呢。” 胡非非两眼冷看屋顶,说:“忘了!”还记住白天桃桃给他母亲难堪,他一生 气,就会连下身的气也跑上身去了,桃桃就会要不到夜生活。桃桃又无法不经常给 婆婆气受,也就经常要不到夜生活。 他俩曾共事大同一国企塑料厂,有一晚,胡非非喝高了,长衣长裤长头发长呕 吐。桃桃把他扶进宿舍,清理了身上的脏物,抱着入眠。胡非非醒来很受惊吓,摸 摸裤子,才放了心。隔着内衣的女人胸脯,使他的光胸脯感觉出一种奇特的柔软。 桃桃还在沉睡,他想离开但挪不开脚,眼睛偷偷桃桃的下身,又偷偷桃桃的上身, 居然轻手轻脚地揭起桃桃的内衣。她乳房不大,但很圆、很白。他立刻用强硬的胸 脯,盖公章似的在她细小的胸脯印了印,舒服得呲牙咧嘴嗷嗷欢叫。忽然,桃桃双 手抱住了他,呼吸热热地吹着他的脖子:“睡我……睡我……”胡非非身上青筋突 起,血液格格作响,气喘如牛。但他知道搞了处女,就非娶不可,连忙张皇逃掉。 他是个热血青年,坚持事业未成,不娶妻,娶妻不忘孝。厌恶桃桃那比相貌更为平 庸的品性:口没遮拦,争强好胜,自以为是。此后每当性幻觉来临,他的潜意识就 会把桃桃拉出来、拆散,按他的意愿配搭成另一个女人:不必太漂亮,但要受过良 好的教育,有很好的气质;至关一点:能善待他苦命的母亲。 在一个停电的夜晚,胡非非又喝高了,再次被桃桃扶进宿舍。胡非非醒来看到 桃桃细小的乳房,上面压着几道深浅不一的指痕,也不知搞了她没有,心里后悔不 来!谁知上班没一会儿,桃桃就跟主管发生争吵,被主管打得从楼梯滚下来。胡非 非疾冲上去,打得主管从楼梯滚上去。胡非非逃出工厂,立马登上南下深圳的火车。 当时他还很庆幸,不但躲开了一场官司,还躲开了很不可爱的桃桃。 也是命中注定,两年后,胡非非终于让台湾老板偶然发现了自己的刚直聪慧, 当上了生产主管;哪料得意不到半年,突然就接到农村老家两个哥哥发来“母亲病 重”的联名电报,遂即告假回乡。母亲患了乳腺瘤,急须手术。两个哥哥天生惧内, 被俩嫂子抓着钱袋子。大嫂坚持“三个儿子般般高,弟兄三个一样掏”;二嫂谨尊 “长兄长嫂如父母,一切包办莫马虎”,推来攘去。病情不等人,假期不等人。胡 非非一气之下,把母亲带到大同,找叔叔借了三千块又拼上全部积蓄,把母亲送进 了医院,同时也被台湾老板赶出了工厂。当他正愁理疗费无着时,恰恰遇到了有那 点儿积蓄的桃桃。当年没被胡非非醉爱了的桃桃,先是成了胡非非的救母恩人,再 成为时刻居着功的非非嫂。 新婚就像一泡鸡屎,打个忽儿,凉了。 胡非非虽不爱岳母,毕竟一面难见,就算一冬积雪,到了春天也会慢慢消融。 桃桃不爱婆婆,却苦于同住一屋檐下,出言不逊自是家常便饭。渐渐地,夫妻用争 吵代替了正常说话。然而,夫妻俩都处于性欲旺盛期,白天怎样生气,阻挡不了夜 里的冲动。胡非非不甘向辱骂自己母亲的女人屈服,常常是十指交替,替代了老婆。 或者说,他是最犟的飞机师,负责驾着飞机往海里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