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个我没1个受得了你 安安也是个有办法的人,他有两* 宝:顽强地沉默和老实地狡辩。 有一回,班主任问他:“你吃饭咋吃这么急?” 安安老实交待:“因为我妈咪最喜欢在吃饭的时候骂我,吃得快跑得快。”一 周当中,他跟若眉的最高接触就是吃两顿饭,若眉只方便在这个时间说他。 又有一回,班主任说他:“你应该少打机,多读书。” 安安如实反映:“我妈咪说,只要我不做坏事,书读不好不要紧。” 若眉确曾负气地说他:“看来强迫你读书是无意义的。这么吧,只要你不做坏 事,将来能够自立,做牛做马随你便!”骂出这话时,她有回问自己:“还能怎么 样?成天揪他小辫子吗?万一逼得他自杀了呢?万一也是可能啊!什么都有底线, 对一个无心向学的孩子来说,不做坏事就是底线了吧?”心里很明白,她教育不了 儿子。虽然她受不了德威先生,但为了帮助安安改善环境基因,还是愿意出国,三 人的关系是环环相扣。为此她又非常憎恨黄森,他少说也有二三千万,肯资助五十 万,就算没有德威先生她也能出国。不用手无寸铁走进一个盲聋哑世界,勇气就会 大许多。二三千万减五十万,这又不是挖自己一只眼睛去成全他人的重见光明,有 多难? 正当暑假,若眉终止了安安的零用钱,以限制他出门。安安不敢出言抱怨,他 自有上上之策:每天吃了睡睡了吃,身体胖了,他不紧张自有妈咪焦急;或妈咪一 离开电脑,他就把屁股搁上去。妈咪就会一遍遍地催:“好了吧?”他也一遍遍地 回:“快了!”妈咪加大声调:“有完没完?”他也加大回音:“马上!”最好妈 咪忍不住了,给他十块或更多:“混蛋!你就不想想这台电脑是妈咪未来的饭碗吗? 滚出去!”他就大获全胜了。 很快家里又有了保姆,四十不惑,粗手大脚。自此三人各有实惠:若眉可以专 心读书写作;安安可以悄悄跟阿姨拿钱;阿姨能按自己的方针办事。 德威先生每天都有电话,数量一到三个,长度一到六小时,专挑若眉的睡觉时 间打来。也怪国际时差弄人,德威先生通常在纽约时间中午十二点后才起床,这时 已是若眉时间的零晨一点以后;而德威先生每晚都要玩到深夜一二三点才肯睡觉, 正好又是若眉的午睡时间。若眉对于此等痴情愤怒无比,提过几回无效的抗议,就 挂起电话以捍卫睡眠。不得了,过后她就要洗耳恭听酒话:诬陷她不知跟谁* 际会 ;责怪她不领会他的思念之心。此云彼云翻云覆云,有他说无她辩。他报道的时事 若眉耳熟能详:“今天输了多少钱。今天请谁喝酒了。今天谁谁谁叫小姐就我没叫。 我唱首歌给你听。我真是非常善良非常优秀非常爱你非常……” 若眉总是非常非常非常不满地想:“如果爱一个人是这样,如果我的爱人是这 样,我我我……十个我没一个受得了你!” 不久,若眉从Q 友那儿知悉网络文学,走进了“闲看月光”纯文学论坛。她立 刻狂热地爱上这片天地,并积极当上了版主。她的每一天都过得紧张、兴奋;一台 电脑、一支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