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你 胡非非并不经常上网,需要珍惜一块五。 若眉不知他仍然看重一块五,还以为他有家室之人,不方便上网当属正常不过。 但有一天,胡非非告诉她:“明天去钓鱼。”没告诉她,钓鱼是为了省下买肉的钱。 “钓鱼比跟我说话还快乐?”若眉突然感到自己的渺小。 柏拉图式的恋爱,它的完美在于虚无。 若眉只是肉眼凡胎,心灵的欣赏终究还是向欲望的魔鬼靠拢。 不久她就得了一种怪病,见不到胡非非时,全身就时而火烫,时而水凉,那么 鲜明,那么强烈,自己都觉得吃惊诧异。她变得越来越不开心,也越来越容易想入 非非。 胡非非自不像若眉多心,一个差不多大他二十岁的女人,可以令他好奇,令他 感动,却绝不可能使他痴迷。何况她的言谈远没他富有艺术气质,他只是向往她的 真诚和关怀,还向往她是个上等人,如果她不主动提出非份要求,他就不会作非份 之思。但他最近也察觉到她开始有些想入非非了,这使他感到了责任,也感到了矛 盾。她是有恩于自己的女人,他不能伤她心。 若眉终于还是跟胡非非吐露心声:“我厌倦了城市,要是有个清静地方,消费 不高,能维持我十年的生活,我就住下来安安静静写作。” 胡非非说:“怎么跟我的想法一致?要么到我家乡来,虽没有大城市的喧哗豪 华,但山清水秀,准能让你文思泉涌。那样我们就可以隔屏相聊,你就是我的活词 典。” 若眉:我怕你! 非非:我才怕你呢! 若眉:呵呵呵呵。 非非:哈哈哈哈。 若眉:我怕我会喜欢上你们大同。 非非:天啦!要是你认不得回去的路,可怎么办? 若眉:要真那样的话,你怎么面对一个四十岁的女人?(不告诉他实际年龄, 大他9 岁,跟大他20岁,在她心里并无区别。) 非非:谁说过朋友有年龄规定? 若眉不知不觉地说:年轻时我也算我们这个地方的美人儿呢。 非非:我是不会唱女神赞歌的,别指望我赞美你怎么闭月羞花。 若眉讨厌死他,声明:突然觉得,从今很有必要不跟你乱扯! 胡非非却安慰她:谁都有乱扯的资格。 憋不了几天,若眉老毛病又犯:怎么你不比我老而非要比我年轻?真讨厌! 非非乐了,她也有逊于他的硬件:自卑了? 若眉怒了:别以为我爱上你了,这可能吗?我连你是什么鬼样都不知道! 非非回避:你的奇怪思想又来了。 若眉瞪着电脑,问:你为什么不干脆拒绝我? 非非:我是不是很懦弱? 若眉:难道我被你逼得还不够勇敢? 非非:今天就别说了好吗?我心烦意乱。 若眉:不!今天非得说清楚!真的,我不能再这么下去了!你看我现在连门也 不出了,每天就守着电脑等恐龙现身。你以为我能撑多久?你总不是那么高估我的 意志吧? 非非:可你知道吗?每当离开电脑,而且想到你是那么不开心,我心里就一遍 遍苍白地拷问自己:我能给予你什么?我所有的祝福所有的愿望会不会因为我的徒 有存在而使你不能快乐? 若眉:其实,爱上一个素未谋面的小男孩是不可能的,我只是想弄清这种感情 的成份。我是说,我们可以换一种情感交往,而不是目前恋人式的牵肠挂肚。我很 难受,你能懂吗? 非非:出口在哪里? 若眉:我要见你,我要把你彻底解决掉! 非非:这是个好办法。 若眉:我知道你很希望! 非非:说明你还不了解我。 若眉:你可以让我了解你吗? 非非:知道吗?自从你说出那个打算,我心里的矛盾就没有停止过。 若眉:希望见一面,让大家都死心! 非非:我保留意见。 若眉本想逼他一同死心,谁知他却保留意见,她只好又扑死在他那既含蓄而又 诱人的态度里,忍不住说:假如见面我们同时喜欢上对方,怎么办? 非非:我还没想过这个问题。 若眉:我意思这不是单方面,而是互相,没准你喜欢我我还不喜欢你呢。 非非:那样是对你最好的报答。 若眉突然任性起来:见了我不喜欢,不饶你! 非非:哈哈哈,这可不能由你。 胡非非拖一腔暧昧离去,一路留神着四十左右的妇女。一个瘦得一压就断的女 人摇着蒲扇,呲嘴跟人打牙儿;一个肥得分不清胸部肚子的女人正把只烂苹果往嘴 里塞,粗声吆喝着男人。胡非非暗想:“像她?像她?”觉得若眉应是斯文的样儿 :戴眼镜,很富态,有点色。 色?他险的软塌了两条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