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一间高级夜总会 这次出行共是六人:黄森、若眉、设计师、工程师、测量师以及黄森的贴身司 机。车子朝着广州方向疾驰,透过茶色玻璃,阳光微黄,现出夏末罕有的温柔。若 眉的手一直被黄森握着,握与不握并无分别,两人都心中有数,要想恢复前缘,一 个是必须付出大钱,另一个是非大钱不能相委。 到达杭州,吃过一顿隆重的晚饭。若眉已得知雷老板的未来温泉预计总投资2 亿,可由黄森负责土方工程。这事刚开始洽谈,没她什么事儿。饭后去一间颇为高 级的夜总会。 若眉看见花团锦簇的美女群,就跟黄森说:“我想回酒店休息。” 黄森不想她离开,但又不好当着满座贵宾强留她,望着她欲言又止,希望她能 理解他的心情。 若眉是只要他不出言反对,就巴不得不懂他的心情,不懂才能避免心软。 她走出夜总会,拦了辆的士直奔网吧,给胡非非留言:“我已到杭州,还不知 要逗留几天。看到留言,请给我打电话!” 黄森从夜总会回来,敲开若眉的房门。 若眉给他沏了杯龙井,在相邻的椅子坐下。 黄森谈到新工程的美好,说:“雷总好眼光,在杭州办温泉,夏天做游泳池, 冬天用做澡堂,五年内准能回本。唔,等我把所有土方做下来,估计能稳赚三千万。” 若眉凭直觉说:“杭州难道没有打造土地的高人,需要千里迢迢从我们顺城输 入?” 黄森笑说:“雷总是办工厂起家的,对土建不熟。” 若眉极其认真地分析:“雷总目前虽然是盲人摸路,但一旦打开了大门,就不 是他找人而是人找他了。依我看,你先跟他签署技术投资,稳赚了这笔钱再说。你 可能忽略了,你所掌握的技术,是不是真配得起这座闻名世界的城市?筹备期间, 他们会不会猎取到更先进的信息?这些都需要扩大考虑。” 黄森微笑望着她,觉得她并未蠢到家,这么浅显的道理都说得出来,跟她海扯 下去已没啥意思。呷了口茶,说:“若眉,我今晚就睡你这?” 若眉瞪他一眼,又打他一下:“想得美!没得想!” 黄森经过她身边时站住,眼神期待,片刻,伸手又爱又恨地在她脸上拧一把, 转身拉门去了。 若眉想着夜总会那么多姑娘他都没找,心里也不由有些同情他,但想着外面等 着挣钱的姑娘多的是,他早晚要找,还是让他们各取所需去吧。曾经她设想过,要 是黄森能拿出真心待她,她也愿意真心接受他;或者他再给她几十万,那她也会像 爱几十万那样爱他。但此刻情形已大不相同,无论他拿什么做条件,她都不会接受。 她愿意在见胡非非之前,能控制自己不再加深腐烂。想到即将携带一身腐烂去见那 个美好的穷人,她就觉得难过和胆怯,但想到自己竟然还有勇气,满怀真挚地去见 一个品格优秀的朋友,就又觉得生活充满着斗志。 若眉总算接到胡非非的电话,只听一把稚气的声音问:“您,还好吗?您……” 这使她肯定对方是个乳气未脱的小男孩,而且估计已经满面通红,连忙笑着说: “还好。你别您您您好吗?怪别扭的!”听不见回声,倒吓得她赶紧岔开话头: “我明天十一点的飞机到太原,转火车到大同,估计晚上八点左右到达。” “我会为你准备好旅店,提前到火车站接你。” “我穿橙色衣服,短发。提着个黑色密码箱。” “我都记住了。”胡非非又急忙叮嘱她:“买东西的时候最好不要把钱包整个 拿出来,要准备好零钱。收零要一张一张点,留神假币。” 若眉忍不住抗议:“我很蠢吗?” 胡非非忍不住一笑:“应该有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