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爱 清晨。若眉正对镜梳妆,听见房门似被猫抓了几下便没了动静。她疑疑惑惑地 过来开了门,看见个高高大大的背影正急匆匆地离去,走得头发飘扬。 她连忙叫道:“我在这呀!” 胡非非回过头来,脸上刹那笑容烂漫,光芒四射!他低着头走进房里,颇为拘 紧地坐下,眼睛一直没与她对视。 若眉赶紧问:“想上哪儿?” 胡非非说:“带你去吃早餐!” 两人在街上走了会儿,看见一家很脏的面食店。若眉不敢光顾,问:“有网吧 吗?” 胡非非点头说:“有,得坐车过去。” 正好一辆三轮摩托开过来,若眉二话没说就跳了上去,这一紧急举措只是出于 窘迫,胡非非却暗赞她懂得照顾他的穷人面貌。三轮摩托的座位很窄,两人突然坐 得近了,眼睛便一东一西地张望着车外,或不约而同看对方一眼。 网吧的空气很差。若眉呆了没半小时头就痛,见胡非非挺投入的,想着自己比 别人老上一截呢敢撒个什么娇啊,死命地忍着吧!却隔会儿就朝旁边看看,希望那 台电脑转眼化作他老婆讨厌的脸庞。他澄亮的大眼睛、斜飞的剑眉、坚毅的唇线, 神气远远高于她的年龄。若眉不禁心内莞尔,暗笑自己的狂妄,要是他一派小孩子 的稚气,自己是不是已经落荒而逃了? 头实在是痛,她索性闭目靠着椅背。 胡非非发现她没动静,拿手指点一下她的胳膊:“怎么了?” “头痛。你玩你的。” “真傻!走!” 路上若眉痛得三魂不见七魄,一进旅店,立刻连服两片止痛药。按以往经验, 十分钟后便息事宁人,但那也是十分钟后的事情,而眼前头胀欲裂。她顾不得失态, 说:“你等我一会。”连人带鞋子滚到床上,拿被子将自己由头到脚锁了起来,却 因为他在,神经无法放松,又探出头来说:“要么你出去一会,你在这里我就无法 放松,过半点钟你再来。” 胡非非误解为她不放心,赶紧出去了! 若眉躺了会儿,头痛渐减,正猜疑胡非非可能就坐在门外等她,房门也适时地 被敲响。她过来开了门。胡非非低着头走进来,手里拿着本《读者》合订本。若眉 随手翻了翻,见第一页竖着几行字: TO若眉: 你能读懂我的人生, 我将读懂你的生活, 但愿我们之间有着永远也读不完的故事。 若眉一眼已明了,却说:“《读者》是我最喜欢的杂志。呵呵,我曾经劝那些 想不开的网友,让他们都去读《读者》。” 胡非非自见面第一眼,就被她美丽非凡的气质折服,惭愧自己在网上一再回避 她伤她心,就想利用这个办法表明心意,没想到她竟提也不提他的赠言,顿时感到 无地自容。 若眉赶紧找话题:“你不是要带我上五台山吗?什么时候走?” 胡非非说:“明天好吗?得跟家里交待一下。” 若眉哎哟一声,说:“你赶快回去吧,万一被他们碰见就不好了。呵呵,我们 今天就分开活动吧,有你在旁边,我连饭都吃不饱。” 胡非非有些犹豫,说:“这不太好吧?你一个人?” 若眉有些急躁地说:“我长这么大还没学会客气,明白么?” 胡非非低声自责:“是我的拘谨令到你不自在了,我平时不是这个样子,我想 我是怕了你。那我明天一早再来,希望明天能是个合格的导游。” 若眉暗想:“你早这么说呀,我就不叫你走了。” 夜里,若眉躺在床上,读着《读者》,也读着胡非非的赠言,思想开起了小差 :“我们之间的故事,应该不是一般的故事吧?”来前并无思想准备要跟他成为 “我们”,她大他9 岁,怎么思想也“我们”不到一起。见面之后,虽惊喜于他的 高大英俊,但思想里仍“我们不到一起。”如果爱,如果可以爱,她只要一句肯定 的话,一个拥抱或握手,足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