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愿意了! 两床之间隔着个三岁孩子大的床头柜,彼此伸手可及,他俩上床之后就各自看 书。若眉坦白是在侮辱书。而胡非非也未能做到全神贯注,因为她稍一动他就扭头 看她。 若眉暗想:“他小子提防我突然袭击?还是希望我主动出击?跨出妇道的门槛 可不比跨出厕所的门槛,前者臭后者香啊!”这么想的时候,眼睛一直朝着胡非非 的方向眺望,那边有个很大的窗子,框着片混浊的天空。 胡非非投放在杂志的眼角,早已瞥见她脸向着他,以为她在看他,或期望他履 行卧室的工作,自顾说:“实话说,我什么坏心眼都会有。所以这两天我反复告诫 自己,不能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 若眉万料不到他会冒出这样的话来,脸上经不住一红,无从解释,哪个女人敢 于如此跟男人同居一室呢?但她就不觉得会有问题,信自己,也信他,信任与亲切, 使她觉得他们早已溶为一体。网络上总是不够尽意,现实中难得有机会接近,又何 必分开住?隔着房间,怎么说话?怎么照应?怎及得上在身边安全放心? 胡非非又说:“我们的事先别多想。等你回去以后,我会在QQ上跟你说。” 若眉好感动,好希望现在就能握一握他的手,给他个贴心的安慰,因为到了明 天,她很可能就会不辞而别。 一只纤美的女子之手就勇敢地伸了过去。 胡非非连忙握住,紧紧地!随后双手大力地在她的手背上猛擦几下,就赶紧放 开了。 若眉起身走到窗前站着,这一握的威胁,使她险些失去了不多的自我。她早该 懂得,在爱情面前,高尚的誓言跟高明的谎言就像桥的两端,可来可往。什么都需 要挂牌,唯爱情无需挂牌,唯爱情是自由神。眼前她不知怎么办,放纵?太愿意了! 她不敢让思想驰骋太久,这男人不同于别的男人,她心甘情愿还会伤害了他。 晚阳已晚,黄昏很黄,幕后的繁星算来应整装待发。 若眉站在窗前,问:“你这样跑出来,不怕她多心吗?” “最好她想不开,干点可以让我做好梦的傻事。” “你不能这样想,她怀着你的孩子。” “不提她了!”胡非非说,“难得避开,不想她的影子还跟着!” 若眉不再多说什么。她看上去已经很平静,这平静一直维持到了晚上。因她已 从美梦中醒来,回到了最初的意愿:“互相欣赏就够了,心意遥相呼应就够了。32 与23之间,不可能有神话,只会有谎言。” 到了正常的睡觉时间,若眉不很困难就睡着了。半夜醒来,发现胡非非面向她 躺着,大大的眼睛默默看她,不知怎么形容的眼神,她冠它个“复杂”。总觉似曾 相识,她一下想起来了,他这个样子跟梦里的陈坤十分神似! “你怎么不睡?”她轻声地问。 “你怎么醒了?” “不知道,可能知道你没睡吧。” “不用管我,再睡再睡!” “恐怕睡不着了。”她淡淡地说。 “我给你唱摇篮曲,好吗?”胡非非轻声地问。 夜半的柔情浸泡在一团伤感里,过多的思想斗争推毁了原始的快乐,因此听到 这句傻话她竟笑不出来。该得到的已经得到,不该得到的也不应该再去猎取。她于 是背过脸装睡,装着装着还真幸福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