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视他 下机已是傍晚。雷总已带策划部经理、秘书等人在出口迎接。黄森的团队共7 人:两名港商、工程师、设计师、司机、若眉。 大家热情高涨地握手问好,若眉被戏称为“广东的美女加才女。” 六辆高级轿车开进雷总预订的五星级酒店。 若眉趁着黄森跟雷总说话,匆忙走进房间,立刻掏出手机,万分羞愧地抱着试 试看的心理打给胡非非:“你看这样行吗?万一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可不可 以当我们提前认识了,现在把时间往后推,等到我们有能力安排生活,再重新决定 我们的去向?目前就不要急于定我的罪,好吗?……你可以反过来想一下嘛,你不 也没离婚吗?你就当他是我即将离婚的丈夫?” 胡非非已是第三次打断她:“别多说了,你自己决定!” 若眉感到求一份理解是多么困难,难于登天!但就在这时,听到了呜咽之声, 连忙追问:“你怎么了?你?”电话嗒一声断了,她才悚然一惊:“啊啊?我怎么 能拿这种事跟他商量?但不商量的话,难道要我背叛他?我更不愿意背叛他,我绝 不会这样对他!” 这时黄森推门进来,一屁股坐到床上:“若眉,救火救火!” 若眉一听如此火急,顿时感到人情难却,恼火万分地说:“你不要每回都给我 同样的难题行不行?你那么多女朋友都在干什么,你就非要留着为难我?” 黄森苦笑:“憋得很。这几天光顾着打牌。” 若眉刹那扑灭不了燃眉之火,急得睁大眼,大声地质问:“你打完牌再找她们, 不成么?” 黄森呵呵一笑,笑她要么不想问题,要想就想得太直接。他能不骂她,并非全 因自己脾气太好,或太受她,而是把她当笨小孩,没有较量的意义。若眉面对他, 心里有多少荆棘丛生,他要么不知道,要么不屑理会。 若眉凝视着他。四十五岁的黄森,仍是一副精力充沛的样子,近年事业兴旺, 人又总是乐呵呵,使人感到生活的轻松舒适。她心里有种隐痛,论过日子,黄森比 胡非非更适合她。论情感,她也并不讨厌黄森。但他千好万好,却能一如既往薄待 她。如今黄森身边虽不缺女人,但每天都会给她打一两个电话,并且不管她说话多 么难听,他都能当耳边风。他给她的生活配置了这样一个角色,她的生活就有了这 样一个角色;犹如墙根一枝藤蔓,不拔它,它就随意生长。 她快手沏了杯龙井,过来拉他到沙发坐下,说:“雷总他们马上就要安排晚饭, 你这把火还是先灭了吧。再说你现在全身都是女人味,谁敢保证你是健康的?” 黄森没奈何坐进沙发,白她一眼,抖抖嘴皮说:“你不要老公,我还要小命呢。 不做足安全措施敢跟她们上床!” 若眉撇嘴说:“你找个干净专一的,行不行?” 这也是黄森不愿放弃她的原因,知道跟她说了也是讨没趣,恨恨地揪着她的耳 朵,使劲一拧。若眉忍痛眯了眯眼,随即大白他一眼。黄森看她随便一个小动作都 这么妩媚可爱,难怪雷总他们都称她“广东的美女加才女”,乐呵呵说:“这次过 来,你的任务算是落实到身了,头几天主要就是开会,明天现场剪彩。雷总刚才说, 你上回走得急,这回一定要补偿你,带你去参观灵隐寺和西湖。” 若眉想了想,问:“陈生和朱生是来干什么的?” 黄森撇嘴说:“我特意带他们过来,想鼓吹他们入股,有港商参股,就有优惠 政策,有政府保驾护航。” 若眉嗯了声,说:“那我这个总经理由谁决定?你?还是雷总?” 黄森说:“定当然是由雷总来定,但意见是我提供的。我有份参股的话,你当 总经理也等于是帮我打理。” 若眉心里踏实了许多,只愿胡非非能听听话话,不要任性离开。日本仔的三光 政策虽然可怖,毕竟只是局部性,而现社会的刮光政策,却是遍地开花。像他那种 有着强烈羞耻心、吃软饭都能打破饭碗的男人,能捞哪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