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室 晚饭定在酒店二楼吃。雷总和秘书带着黄森等7 人前往,走过一间间漂亮的店 铺。若眉想起母亲上回想要苏杭的丝绸,但正直冬季,服装店只售冬衣,忽见“上 海羊毛衫”专卖店,脱口说:“等一下!” 一行人便跟着她走进店里,随意看看。 若眉迅速要了蓝灰两件加大码,展开放自己身上比比,就让售货员包装起来。 一旁的雷总拍拍黄森的肩,夸赞说:“黄总找了个好女人。” 黄森憨厚地谦逊:“怎及得雷总的女朋友年轻呀。” 陈生和朱生都是黄森的邻里兄弟,又是香港同乡会成员,前些年已跟若眉蜻蜓 点水般见过几面。陈生轻浮,对黄森挤眉眼:“啧啧。看阿眉多细心。啧啧。”朱 生温厚斯文,也忍不住夸黄森:“森哥好福气。林小姐好贤惠,顺城数一数二的美 女。” 黄森虽不及胡非非长得高大,却是个虎背熊腰的壮汉,便认为羊毛衫非他莫属, 她父亲肯定穿不了加大码,自己的那两件羊毛衫也旧了,她给买了正好。羊毛衫看 起来温暖漂亮,女朋友备受大家称羡,乐死多情大汉了。 店里人声沸沸,若眉又正忙着开心地付款,便没听见他们说什么。 一行人走出商店,黄森忙着跟雷总说话,自然就顾不上羊毛衫这种小事。 若眉抱着衣服走在后面,心里颇感不好意思,刚才也是情急之下没想周到,弄 得一群大男人在等自己买衣服。像这种不顾别人等候只顾办自己事的作风,这辈子 还真没怎么干过。还真是冲动好办事呢! 朱生靠近她,友好地说:“在这里买羊毛衫,质量应该很保证,但价格会比外 面贵好多。” 若眉点头笑说:“是呀,我也是刚刚想到这点。不过不要紧,应该贵不了多少 的。看见不买,很可能就会错过,因为像这种事情,不可能经常想得起来。呵呵, 还是顺手牵羊比较实在。” 朱生笑着点头:“是的。是的。” 晚饭极之丰盛,中国的名酒名烟,杭州的名茶名菜,极品卡士奶,般般名贵。 中华最经典的恭维话、大话、谎话,字字珠玑。 若眉品着香滑的卡士奶,真有灵魂出窍的感觉,心里盛赞这种奶牛的无与伦比 的美丽,名字虽卡,喝起来却顺溜。而这间辉煌耀目的五星级酒店,竟然座无虚席, 倘杀掉七八亿穷人,谁说不是国富民强? 她不时打量着餐厅的出口,盘算要不要出去给胡非非打个电话?真希望那个穷 孩子能对自己宽容一些,实际一些,真诚一些。虽不至于像这些人飓宝马,踩五星 级酒店,而仅是为国增光过点小康生活,可以吗?又何苦叫老妈子捡垃圾丢祖国的 脸?她真不知怎样跟他灌输这种思想,生恐无论自己说什么,他都会一块顽石砸下 来。决定冷落他一晚,先割他一刀,再给他上止痛药。 回到了房间之后,若眉的想法又改变了,认为一晚上不给胡非非打电话,他会 疯了的。她有些战战兢兢,接通家里的电话,真没想到,胡非非竟语气温柔:“你, 还好吗?你没怪我吧?” 若眉激动得直想哭,说不清用什么语气在跟他说话:“你吃饭没有?到底有没 好好吃饭?你多喝点酒吧。睡着了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胡非非笑说:“酒肯定会喝,而且,我今晚要放纵一下,喝白酒。” 若眉留心着门外的脚步声,急急地说:“不可以喝太多。我以前试过醉到昏迷 要打针的地步,你一个人在家,千万别那样搞。听见吗,你是外地人,家里还有老 婆,千万别那样搞!还有,无论如何,一定要等我回来!好了不说了,我怕他疑心, 门没关,他很可能随时会跑进来!”这样一种焦急慌张,源于以前跟周相在一起时, 形成的对黄森的高度戒备症。 胡非非偏挑这会儿磨叽:“等一下,问你句很重要的话。你刚才说,你爱我对 你很重要,对我也很重要。我想知道,有多重要?” 若眉笑说:“我不爱你,就没有人可爱了呀,你说重要吗?” 胡非非柔肠百转,说:“我会等你回来。” 若眉合上手机,过来掩上房门,不做亏心事才敢关门。 胡非非是怎么想通的,若眉并不关心,想通了就好。暂时想不通也没关系,能 留下不走就好,慢慢自会明白,好男不与生活斗。 黄森跟雷总他们说了会儿话,就拿着行李到若眉房里来了,语气不容置疑: “我今晚睡你这!” 若眉也不可能经常骂他,但他是个有了性欲就地解决的男人,让他睡这里,等 于非让他放掉那二两不可! 黄森关上门,说:“我不住这里,他们会有看法的。” 若眉虽是女人,却不喜做作折腾,依理为之,在外面,自己从来就是他的门面, 尤其眼前这么大场面,更不能下他面子,无奈说:“看你能瞒到什么时候。” 黄森撇嘴说:“瞒得一时算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