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晚上 今晚,黄森又带若眉到另一个地方,是间私人住宅,二楼。 若眉进了门,见室内满新净,空间也大,问:“你租的?” 黄森说:“买的。” 若眉随意走走,见三个房间都有床铺,日用品随处可见,看样子来往的人不少。 她心里明白,为了生活,自己又要回到那些屈辱的年代。但不管为了什么,只要接 受了,她就有强大的意志去容忍、克服、视之为己任。 黄森已烧了开水,摆下功夫茶。 若眉过来坐下,觉得黄森今晚有些心绪不宁的样子,就把手伸进他臂弯,关切 地问:“工程进展顺利吧?” 黄森沉吟片刻,说:“工程没问题,就是单位内部有些闲话。” 若眉忍不住说:“你们这帮人也太招摇了,任谁都会看不过眼。” 黄森撇嘴说:“蓝石他们是有点荒唐,但他们有这个能力,年收入二三百万, 不嫖不赌干什么?有些人就爱眼红!” 若眉呸了一声,说:“你这话说得真不知好丑!什么能力?靠能力是赚不了这 么多的!反正我是相信报应的,你要是能听进去,趁早收敛一点。” 黄森笑了起来:“他们的确过份了。有一晚拉了一面包车姑娘上来,一个个检 查是不是伪造的处女膜,结果一晚上换掉12个。” 若眉说:“他们的老婆应该都还很年轻吧,真不知她们是怎么想的。” 黄森呵呵笑说:“你是看见蓝石他们胡闹,才这么说。他们在外面不管怎么搞, 回到家里总得应付一下,老婆知道个屁。” 若眉问:“你呢,你那张床睡过多少女人?” 黄森呵呵一笑,不回答。 若眉埋怨:“说啊,我害怕得性病呢!”过去的已经过去了,还好身体没出现 异常。只是提醒他今后不要这么复杂。 黄森忽然笑得全身抖擞,说:“他们几个都得过性病,蓝石那地方现在还经常 痒,你留意看他打牌,动不动就要往裤头抓一把。我带他们去找过医生,医生说是 淋病,流脓能把个鹅头给流掉。” 若眉呼地站起身,张口就骂:“黄森,你太缺德了!你这么脏,干嘛还找我?” 黄森才着急解释:“我这床也就睡过两个女人,都是良家妇女。一个是草垛, 草垛你也认识的。一个四川人,在这里当老师的。” 若眉气哼哼重新坐下,质问:“你既然有她们,干嘛还找我?你不要找我啊!” 她是因自己太心软,所以怪他找她,他不找她,她也不会打他钱的主意,但她又说 不出个所以然来。 黄森撇嘴说:“她们都是有主的。听说草垛的男人在澳门,她在这里也有男朋 友。” 若眉奇道:“你居然不吃醋?” 黄森又撇了撇嘴,说:“我跟她又不谈感情,也不用给她钱。反正她方便,愿 意施舍,我就有顿好吃的。她那两包可比你大多了。”说着伸手捏捏她的胸部, “嗯嗯,咱若眉也不小。” 若眉厌恶道:“早知不问你这些。不问还觉得你是个人。” 黄森白她一眼,气说:“不找女人,你想夹生饿死我?我明天买把剪刀,让你 剪了它,好不好?”拐弯抹角指责她抛弃了他。 若眉反问:“你搞了草垛,干嘛不给人家钱?”说不清是替自己声讨他,还是 替草垛声讨他。 黄森笑呵呵:“草垛是敬重我,愿意给我,不是为钱。” 若眉傻了眼,不知他对女人是真弱智还是假弱智。可怎么跟他拿钱?难道非用 强不可?他再怎么可恶,也是帮自己渡过难关,救助过自己母亲的人,怎好一次次 对他用强?忍不住又问:“你是真没给草垛钱?还是故意安慰我?” 黄森不以为然道:“没给过。她老公在澳门,她本人又是酒楼部长,工资三千 多,不缺钱。呵呵,她经常说敬重我。” 若眉问:“她敬你什么?你又不是她的什么领导?” 黄森说:“可能她看我们一班人经常到她那里吃饭,一顿就吃掉万把块吧。” 若眉暗想,这确能成为一个女人敬重一个男人的理由。忽想黄森当了将近三十 年干部,早已收礼收习惯了,以为女人也是可以当得礼物的。难怪草垛叫他饥一顿 饱一顿,人家在等他觉悟付款呢。犹豫了好会儿,还是问他:“高速公路几时完工?” 黄森说:“最快也要到明年四月。按规定,五一前通车。” 若眉装漫不经心问:“路桥这么大公司,工程款应该不难收吧?” 黄森嗯了声,说:“完工三个月付95% ,一年内全部结清。这一年属于质量观 察期,比以前正规多了。” 若眉已没有问下去的必要,但嘎然收声似显得自己有阴谋,故又说:“就算扣 钱,也扣不到你的吧?要扣也是扣下面施工队的吧?” 黄森警觉地看她一眼,说:“呵呵,若眉几时变得这么精明了?” 若眉撇嘴说:“这不是以事论事嘛,我以前只是不爱谈论这些。”说毕恐吓他 一句:“我用心起来,什么事情难倒过我?” 黄森不屑地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