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中华儿女千千万一个不行接着换(5) 后来我又想,这个故事并非没有漏洞: 首先,跟黄三上床的女生跟同学出来和男生约会,而且当自己同学离开后, 依然跟陌生人待一起这么迟。这件事相当可疑,有悖于我们含蓄派的那条" 不跟 陌生人说话" 的教义。在含蓄派的角度来看,这是无法接受的。 其次,跟一个陌生男人独处一室,这个也不符合含蓄派的主张。 再次,当黄三一直在床上实施性骚扰,而她依旧与色狼共寝。 最后,当黄三一走了之的时候,她也没有任何反应。按照我的想法应该到法 院跟黄三打官司。 如果这件事不是出于虚构,那这个女生和黄三出去可能是一个蓄意的阴谋, 她在出门的时候已经作好了失身准备。据说,现在想越轨的女人很多,可惜的是 我从来没有遇见过。在艳遇上,黄三确实比我们幸运得多。 对于许多新潮的现代人来说,恋爱就像是枯燥而长久的马拉松,而一夜情是 马拉松路上的加油站。对于路上奔跑的人来说,最好的办法是不停地进入加油站, 以减少跑步的时间,人对一夜情的态度大概如此。把恋爱换成婚姻,一夜情说成 婚外恋或许也能讲得通。 我跟陈二在聊天的时候通常会掩饰自己在他面前的自卑感,我们在很长一段 时间里面提到" 黄三" 就用" 畜生" 代替,(其中这个" 畜" 读作"xù" ,和畜 牧业的字发同一个音,这样骂人可以减少其中针锋相对的力度,有点自嘲的味道。 作者注) 我和陈二在男女之道上碰壁以后通常都是用自嘲的方法给自己解困,我们就 说:" 女生看不上我们是她们的损失,而不是我的损失。" 当然这种说法有很多 自欺欺人的成分在里面,不过很多时候,我们追求的本身就是自欺欺人而已。只 要自己对自己的处境毫无挑剔,那什么事都可以泰然处之。在爱情上的妥协态度 也贯彻到我们的生活之中,前不久我和陈二去一家单位面试,准备就业。单位把 我们扫地出门,我们就互相安慰说:" 这单位又错过了两个人才。" 那次面试时丘八依旧和陈二同居,不过以前是在宿舍,而现在在旅馆。这个 故事发生在不久前的春天,天有小雨,微寒。我们蜗居在该单位附近的一家旅馆 里,房间在五楼。上楼有电梯,我和陈二搭电梯到五楼,只有我们两个。我们走 进电梯,电梯门表现出一副很想关上又无能为力的样子,到了快关上的时候忽然 又打开,我以为我们两个人站在里面超重,电梯感觉力不从心而拒载。正想两个 人分批上楼,结果我伸脚想向门外走,这时候门却缓缓地关上了。 我们等了好一会,电梯才开始慢慢地上升,轰隆轰隆地响,好像是抗议我刚 才小看它,武断地认为它连两个人都拉不动。终于到了五楼,电梯门又用一种很 痛苦的表情打开。刚出门我就对陈二说:" 从电梯出来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 嗯,出来以后我也觉得很庆幸,居然还能活着。" 我说:"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呀!这次面试我们一定都上了。" 然后我们哈哈大笑。我们这么自信自然有我们的道理,因为这家单位在两周 以前还有一场笔试,我和陈二以第一第二的成绩进入面试阶段,料想优势是存在 的。 我跟在服务员后面战战兢兢,我从电梯的表现上已经想象到房间里的设备, 心有戚戚。一进门,提到喉咙口的心" 扑通" 一声落到原处,好像从来没有提起 来过—— 房间里面除了卫生间的喷头漏水,别的都比我想象的要好一些。我们怀疑这 里的老板是不是为了避免顾客挑剔房间质量太差,故意把电梯整成这样,才能减 少顾客心理落差。到了晚上开灯以后,我们又很意外地发现,房间里的电灯也会 间歇性地死机,我们把房间里的灯开着,然后再去开卫生间的灯,房间里的灯就 会神经质一般地抽搐一下;当我们摁下台灯开关,头顶上的日光灯也应声而灭— —这灯和学校机房里面的电脑很像,我们每一次开一个网页,机箱就使劲地抽风, 一阵蜂鸣,放在前面的小腿可以清晰地感知跳动的节奏。于是我们忍不住就要为 电脑担心上一阵,生怕它承受不住开网页需要的动力,忽然宣布罢工。值得庆幸 的是,每一次痛苦的挣扎之后都可以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