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节:这一张旧船票,登上了吴菲的小船(3) 高中以前我是直肠子,恨不得连屁都引到喉咙口来放。那时候我就会说:" 大家的意思是说你是戴着学生证的鸡。" 这样的做法明显不够成熟理智,因为" 我" 也是大家里的一员,为了说实话把屎盆子扣在自己脑门上,如果还说这是明 智之举,打死我都不相信。 但是现在如果要我回答这个问题,我会这样说:" 别人为什么这么叫你我不 知道,但是我这么叫你是因为你长得太清纯可人了,又漂亮,像极了我高中的梦 中女孩。" 这句话一语双关:一是称赞她长得漂亮,这样可以讨好她;二是说她具备成 为我梦中女孩的条件,暗示她彼此有发展的可能。说明现在我已经成熟了,懂得 用语言去讨好别人,并且争取占点便宜。如果用成熟来形容我是一种美好修辞的 话,那我可以改成这样:和以前的我相比起来,现在的我奸诈了许多。奸诈这东 西,人人都可以学会,不算丢脸。当学长老张出去工作以后告诉我们,人到了社 会上要么变成傻B ,要么变成流氓。在我看来,流氓主要的工作是占别人的便宜, 而傻B 的任务是让别人占便宜,流氓的角色看起来要比傻B 好一些,既然迟早都 要变成流氓,还不如从现在就开始。 我和吴菲分手以后常常去别的宿舍玩电脑游戏。虽然我自己也有电脑,但是 我觉得玩别人的会好一些。黄三说," 你这个家伙,自己有电脑舍不得用,还去 别人那边胡搞。是不是怕用得多了,影响电脑的使用寿命啊?" 我没有回答他,因为文学的关系我允许他这么想,只有你试图了解一个人做 事的目的,你才可能把他的动机看得清澈。我也可以说," 丘八这样做是因为觉 得电费太贵了,用别人的电脑不用交电费。" 这也是文学的一种可能,信不信由 你。当然你也可以从丘八喜欢用别人的电脑推出男人的德行——喜欢外遇,所谓 " 家花不如野花香" ,说的似乎就是这个道理。但是这个也不是重点,不值得我 郑重其事地写。 记得有这么一件事,在一个夏天炎热的中午,我在楼梯口的一间宿舍玩电脑 游戏。因为天气太热的缘故,我脱掉了上衣,露出我强壮结实且毛茸茸的胸膛, 我觉得兵痞就应该有这样的长相,这样才对得起陈二给我的外号。如果不是这样, 我的气魄就要大打折扣。虽然我长得瘦小干瘪而且胸口寸草不生,但是我还是要 改变事实美化我的形象。这样才符合小说创作的特征。 那天中午门没有关,这样通风一些。忽然门口传来振聋发聩的一声怒吼:" 你们怎么这么流氓!" 登时,闹哄哄的宿舍鸦雀无声。我连忙停下手中的游戏, 冲出去看流氓长什么样子,只看见一个女生的耸着屁股消失在楼梯转角处。问站 在门边的同学,才知道原来我也是那个" 你们" 中的一个。我吓得不敢再玩游戏, 我认为是因为我在玩游戏,所以才变成流氓,谁知道不是。 接下来我回宿舍去照镜子,看见里面一个瘦小干瘪身体白皙的小男孩站得玉 树临风,怎么看都不像是流氓——本想找那个同学理论,给她开个辅导课程,让 她分清楚流氓和非流氓的区别——我觉得流氓的特征不是玩游戏,而是玩女人。 但是我们那天在宿舍的全是男生,没有女性,男生之间也没有互玩,所以不 存在流氓一说。本来以为这个理论很充分,却苦于没有看清她的脸,到楼上每个 女生宿舍解释过去的话会被人当成神经病,只好作罢。 一转念又醒悟过来:她说我们流氓不是因为我们玩游戏,而是因为我们没穿 衣服。没有穿衣服的就是耍流氓,似乎天经地义。按照这个逻辑,凡是去游泳池 游泳的人,都是流氓。而那些跳水运动员居然敢在全世界人民面前光明正大地耍 流氓,如果不是要把他们像萨达姆一样关禁闭,就得像布鲁诺一样烧死的鲜花广 场,不然怎么样也不能平民愤。(我写到这里的时候老萨还被关着,但是不久以 后就被绞死了,他的死和我无关,我连诅咒都未曾有过。作者注。) 我们的女生真是纯洁得可爱,不过男生就以流氓居多。不瞒大家说,我算一 个,陈二好一些,但是也算,他和我不一样的是,他的流氓前面还可以加上一个 " 小" 字修饰。至于黄三,如果他不是流氓,全世界的监狱都可以改建成旅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