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我用占心术把你看透(5) 季小清余光瞥见鲜红的血液和纯白的狐狸毛,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搅和一 样。她按着小腹走进家门,心想明天请清洁队来收拾吧。 进入客厅后,她给自己倒了杯温水喝下。季华山正抱着自己的膝盖坐在落地 窗前的瓷砖地板上,脑袋耷拉着,长长的棕发披散而下。 季小清去卫生间打湿了一次性小毛巾,走过去坐在他面前,“我给你擦擦。” 她拿着湿巾的右手穿过他长长的头发,开始擦拭他的下巴。 他的脑袋不配合地撇向一边,她淡淡地说:“别动。”然后仔细地擦了一遍 他的下巴和嘴唇,湿巾拿出来的时候沾满血迹。她的胃又在搅了,这不是自虐么? 季小清把毛巾丢进一旁的垃圾桶里,又换了一条擦第二遍。当手指移到他嘴 边时,没想到他的牙齿突然咬住了她的手指。很快她就意识到了痛楚,可是她也 没急着抽出来,任他咬着,任血滴下来,然后语气温和地对季华山说:“华山, 咬够了就松开,我会痛。” 他紧咬的牙齿逐渐松开,她看了眼手指,啧,食指破了个口。 “华山,你已经回归人类社会了,捕猎已经不适合这个社会,我们想吃肉可 以直接去买。还有,从今天开始,你有必要开始改吃熟肉。长期食用生肉,又受 狮子审美观影响,导致你毛腺这么发达!”季小清顿了顿,用阴森森的语气说道, “我是明白你重视这些毛发,才不逼你去剪掉的。但是如果你再吃邻居家的动物, 再敢咬我一口,我就把你身上的毛通通剪掉!” 果然,季华山吓得瑟缩了下肩膀。季小清满意地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听话的孩子有肉吃。” 她给手指消毒、上邦迪,然后走向客厅一侧的卫生间,对着身后的季华山说 :“我去给你放热水,你很聪明,应该已经学会怎么洗澡了。洗完澡后等我做晚 饭,然后你继续看书,或者早点睡觉吧。” 浴缸里水温正好,看到季华山乖乖地坐进去,开始用温水打湿自己的毛发。 季小清朝他的背影温和地笑了笑,然后关上了浴室的门。 一开始她觉得季华山是个大麻烦,但是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她越来越看清季 华山身上的闪光点——一颗透彻的心。他绝不会对她说谎,或许他根本不知道什 么是说谎。虽然看不到脸,但他已经直白地展示出自己所有的情绪。她的职业, 见得最少的就是这样的人,简直就像沙子里的钻石那般珍贵。 半个小时后,季小清做了一荤一素一汤的家常菜放在桌上,这时季华山恰好 从浴室走出来。腰间围了一块布,水滴顺着他的身体往下滑落,随着脚步沾湿了 一地。毛发全部紧贴皮肤,勾勒出男性极好的身材,锁骨,胸肌,腹肌,腿部肌 肉均匀结实。 季小清突然觉得有一股热血往脑门儿上冲。 “那个……那个……你站在那里不要动,我去找吹风机给你吹干头发。”季 小清走到一旁的橱柜,翻了半天才找到了吹风机,回头见到季华山已经像上次那 样坐在椅子上。她走过去,插上电源开始给他吹头发。 他的头发一直垂到地上,发色漂亮、浓密有光泽,身上的绒毛密密麻麻地覆 盖着肌肤。她一边帮他吹干,一边喃喃道:“好像稀了些啊,你最近在掉毛吗?” “一直在掉,来到这里后一直在掉毛。”他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的样子。 可怜的孩子,他又把自己当狮子了,痛惜那些脱落的毛发。 “还会长出来的。”季小清安慰他,挠了挠他的头顶。她把他拉到餐桌旁, 给他碗里夹了一大块牛肉,“你吃吃看,这个是煮过的肉。” 他第一次用碗,第一次用筷子,不过很快掌握技巧把牛肉夹到嘴里。咀嚼了 两下,语气明显失望,“怎么没有血的味道……” “因为煮过了呀!”季小清笑了起来,“吃吧,你以后要习惯这个味道,不 许你再吃生食了。” 季华山虽然不大喜欢这个味道,但还是乖乖地吃了起来,季小清满意地笑了。 一天转眼就要过去了,她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上面有窗台折射而来的光 影。一条条迅速掠过,反反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