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于学会了去爱(1) 我头上的包渐渐小了,他对我的热情渐渐转淡,像一个陌生人,不,是一个心 事重重的熟悉的人。从他的眼睛里我分明能看到关怀依旧,而他的话语却异常稀少, 对别人没有改变,只是对我,那种刻意的冷淡究竟想说明什么?我无从追究,只能 猜疑和忍受。寒假到了,我回到北京,他留在那个冬天。 那个春节我过的很抑郁,每天强颜欢笑的对着所有来看望我的亲友,日剧开始 流行,韩国服装向中国倾销,我买了50张电影的光盘。还有一件能记起的事就是 良给我打来的电话,他先说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他道的哪门子歉,接下来他在电话 那边给我弹了曲吉他,《绿袖子》的乐曲,很好听。我说:“我想你了。”他说: “我也是。”看看日历,那天刚好是情人节,我们说了些两地情人常说的话,惟独 回避了‘我爱你!’这三个字。我刚要关上的心窗又被他开启了一个缝隙,似乎看 到了未来,看到了希望,看到了我们彼此的爱和关怀。 我提前一周返回学校,良到车站接我。我从车窗里看到他,他奔跑着追赶火车, 很多人还没有下完车,他就挤上来了,飞快的提起我的箱子,一脸灿烂的笑容,顽 皮的挤了下眼睛。出站时我知道他在这个假期学了车,这会儿是开着老爸的车来接 我的,我提心吊胆的坐上去,看他倒算娴熟的穿梭在公路上。当时我有个古怪的想 法:如果就这样,我们死在一起,应该是一个喜剧的结局。这感觉总比被爱人忽冷 忽热的折磨好受多了。幻想将我隔离开周围的世界,他叫了我三遍的名字,我依然 没有听到。“告诉我,想什么呢?”我直白的说:“感觉这样很幸福,希望这种幸 福可以持续,所以,我想和你一起死,或者我们谁也不要下车,就这样开下去,没 有尽头。”他把头转向窗外,沉默许久,对我说:“不要死,我们接下来的好日子 长着呢。”我问:“真的吗?”他说:“我争取。” 那一个星期我们每天见面,他穿着上学时很少穿的隆重衣服,开擦的锃亮的韩 国车带我出去玩。车停在江边,我坐在后座吃买来的小食品,他就那样不言不语的 看着我吃,偶尔笑笑,或是为我清唱平日很少听到的歌。我已不再期望我们中的一 位说出‘我爱你’这三个沉重的字眼,或许他是觉得现在无法承担这种重量,希望 自己的羽翼丰满时再对我表白,我越发欣赏他的为人,淡定冷静。嘴上不说,其实 我每天看着他时至少在心里说十遍——我爱你! 那个学期,我们一起看了30部电影,再无聊的片子有他的陪伴都感觉有趣, 他用灵巧的手指为我剥瓜子,再把瓜子皮小心的装进袋子里。听不到‘我爱你’, 而我却每天享受着被爱的幸福,大学里的第一个生日,他率领班里我的死党们在宿 舍楼下点蜡烛,400根蜡烛的方阵还没有摆开,就被学校的保安制止,那个月刚 好赶上安全防火宣传月。大家分了蜡烛,我一点也没有浪费,接下来的几年里,熄 灯后我依然可以用此照明写关于他的心情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