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这天,可儿蹦跳着走向沈思淼的公寓,与一个男人在电梯门口擦肩而过。男人 宽阔俊硕的后背让可儿也失魂半刻,这个男人跟她的亲亲老公英俊程度不相上下, 如果可以还真想把他纳为己有,不对,她可是有疼爱她的老公哎,应该是跟她的俊 俏表姐很搭对。 但是,当她回过神来电梯就在她面前眼睁睁地关闭,好像在嘲笑她的反应程度。 她可爱地吐吐舌头,转身朝表姐公寓走去。 既然在这里看到这个男人,那么他就有可能再次出现,也许还有可能住在这栋 大楼呢,但是怎么找到他呢? 一厢情愿的可儿单纯地快速运转着自己有点迷糊的小脑袋,并没有考虑到人家 当事人乐不乐意,完全是把她表姐硬塞给人家的架势。 那个被人设计“卖掉”的男人该庆幸自己“溜”的比较快,否则就被这个看起 来无害的小妞给逮住了。 萧帝豪莫名地感到脊背发凉,后背渗出一层冷汗。 本来还愁眉苦脸的可儿神气活现地出现在表姐的公寓,让沈思淼心底发毛。 “你干嘛这样看着我?”傻兮兮的小脸仰面看得她心里怪怪的。 “真是美哎,表姐的皮肤好细腻,身材好匀称,气质好高贵,姿态好优雅,形 象——”扳着纤细的手指细数沈思淼的优点,快要张开的小指被沈思淼硬是按回去。 “我的优缺点跟你何干?”食指点着可儿光洁的额头数落她,歪歪的小脑袋也 被沈思淼给竖正。 “我是让你更加清楚自己嫁人的资本,让你这个御宅女不必自卑,毕竟不喜欢 接触人群不是你的错,我想增强你的自信心。”很一本正经地看着张口结舌的沈思 淼。 “谁跟你说我要结婚啊?是你的脑袋犯迷糊了吧?我很清楚我现在正常。”由 讶异变为戏谑的口气,伸手拍拍笑眯眯的粉嫩脸蛋。 “我啊,我要做主把你嫁出去,在你26岁生日之前,否则我就愧对姨妈了。” 垮兮兮的惭愧样很让人同情。 她想,表姐肯定还不知道自己也会因她的单身而不能跟她的亲亲老公在一起, 正处热恋的可儿想想都受不了。 “我结不结婚跟我妈什么关系,何况她都到天堂自在生活去了。”说到母亲她 心里凉凉的拿冒着热气的菊花茶杯低啜企图遮掩自己的落寞。 没有人知道没有亲人的孩子有多孤单,即使是她从不亲近人当父母离开后也会 感到失去依靠。 “我打算帮老妈替姨妈完成遗愿,就是把你风光地嫁出去。”咬文嚼字地说完 老妈的嘱托,然后长吁一口气,还好,没有表达错意思。 “我能明白你的意思了,但为什么是你这个小不点帮我说媒啊?”双眉怒竖, 叉腰逼问她的小表妹。 “我也不想啊,谁叫我是于谂美的宝贝女儿呢?要不我才懒得管你这个性格怪 异的女人呢。”哼哼鼻子,把自己的不满一股脑宣泄出来。 “那就别管喽,我乐得逍遥自在。”原来如此,怪不得这个小表妹近期老是时 不时出现在自己公寓叨扰她。 “那可不行,我视你嫁人为我近期的终极任务,直到你答应我的要求为止。” 死缠烂打她最在行,伸出拳头举在头顶发誓。 “别以为我会乖乖合作,没有我的全力配合,你达不成任务的。”和颜悦色地 劝诫小妹。真是稚气未脱的小娃娃!霍尔狄怎么受得了她这个小女孩,有道是萝卜 青菜各有所爱啊! “你就这么残忍想要把我和霍尔狄拆散吗?人家不是说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段缘? 乱拆鸳鸯是不道德的,表姐不是最疼我的人吗?你难道不心疼自己的表妹有爱而不 能爱?”凄楚的眼神让沈思淼于心不忍。 “你这是哪门子谬论啊?我结不结婚跟你的幸福有什么直接关系啊?”被可儿 搞糊涂的沈思淼托着下巴胳膊抵在茶几上瞅着哀怨的可儿。 “谁说没关系?有间接关系!”于是懊恼着撅着嘴重新申诉母亲对她的残忍对 待,一五一十地把老妈的威胁说出来。 “我好同情你哎!小呆瓜,即使我不结婚姨妈也不会舍得让你独守空闺的,她 不是很满意霍尔狄这个女婿吗?”好心地安慰这个委屈的小蠢蛋。 “真的吗?可是老妈的表情真的很严肃,让我不得不信,你确定她是乱掰的吗?” 可儿仍旧怀疑地盯着沈思淼笑弯的眼睛。 “真的,如果你妈真的那么做我会替你求情的,放心啦——”起身做到可儿的 身边拍拍她担忧的小脑袋安慰道。 “可是——”可儿犹豫着要不要说。 “可是什么啊?还有什么担心的?”沈思淼握住表妹的小手。 “可是我刚刚帮你物色了个帅哥啦——”如果表姐不结婚,那岂不浪费了她的 心思? “什么!?”这次真的目瞪口呆。 “人家刚才在电梯门口看到一个帅哥——呃,也不是,确切说是帅哥背影啦, 但我肯定他一定是个帅哥。要不是我——”眉飞色舞地对着表姐口吐白沫。 “打住,打住!你感觉对霍尔狄稍微有点不满的话那就跟他商量过后然后爬墙, 省得他事后处置你,好不?”沈思淼双手伸出十指张开做出打压的样子。 她的小妹子竟然背后给她做手脚,简直无法无天了。 “我对霍尔狄没有半点不满,人家是为你着想啊,你看我跟霍尔狄双宿双飞,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作连理枝,难道你没有半点羡慕?”作出期待的样子诱惑 着沈思淼。 “没有,那是你们的事。”面无表情地回答可儿,然后起身进入敞开式厨房。 把刚才的喝剩的菊花茶倒入水池中,然后慢条斯理地拧开水龙头冲刷着通明水杯, 用干布擦净水杯放进同套茶具盘中。 “你怎么执迷不悟啊?我说得够明白了。你如果遇到心爱的人,也就是懂得你 的好,珍惜你的人就会得到一个意想不到的奇迹。”神神秘秘地诱拐着她,尾随沈 思淼进入厨房。 “奇迹?我的人生已经定位了,不需要什么意外奇迹。”甩都不甩可儿,没有 动摇的痕迹,这真的让可儿抓狂。 “我不是逗你玩的,真的会有奇迹出现。我发誓,你要相信我。”一手拽着沈 思淼的衣袖,另一只手真的就举起发誓。 “别说些没用的,你到底还吃不吃甜点了?要的话就闭上你聒噪的嘴巴。”沈 思淼可是很少下厨烤制甜点的,机会难得,嗜甜点如命的可儿赶紧做出拉链的动作。 “这就乖了,好好等着。”沈思淼得意的看着挫败的可儿,这次的说服到此为 止,以她的胜利告终。 老妈,你的嘱托我又没达成;亲爱的霍尔狄,我们的情路坎坷啊!可儿心想着。 沈思淼望着很少安静的可儿也陷入沉思。其实,刚才当可儿说到那个背影时, 她真的是吓一跳,以为可儿看到他走出她房门。 可儿看来真的很苦恼,她知道表妹是真的在用力说服自己产生结婚的想法,但 是她心里排斥,没有过类似的想法,她感觉现在的生活很惬意,自己虽说不是多么 快乐,但对于向来平静的她来说也很满足目前的处境,并不想改变什么。 何况她的特殊习惯让她没办法接触人群,更别说是谈恋爱了。如果说有,那么 就是萧帝豪这个狂妄的男人了,他阴差阳错走进了她的世界,本以为不会再见面, 可是刚刚却又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还霸道地指责自己的行为,想想就气。 她刚起床还没来得及洗脸刷牙就听到急促的门铃声。她最近并没网上购物,可 是门铃响起的次数比以往都多,不会是送货员又送错地方了吧。 像往常一样她只探出头来,看到眼前笔挺的西装时就纳闷,不会是做推销的吧, 但是很快就被她推翻了,因为此处高级公寓不允许此类业务人员进入。 抬头看到西装的主人时更是吃惊。怎么又是这个老是让自己无措的男人,还因 几天前的再次“失踪”愤懑呢,没想到自己倒送上门来了。 即使是One Night Stand 也不会吃干抹净就走吧?但是这个送货小弟就敢这样 做。 翻个白眼就怒视着笑容满面的男人,“什么事?” 萧帝豪没有回答她,而是目不转睛地看着沈思淼。 沈思淼望向他的眼眸,那是双深邃又让人一看就仿佛要深陷其中的褐色眸子, 好像能够看透人的灵魂,直达人的心底。 沈思淼在被席卷进去之前凭借强大毅力拉回失神的心神。“没事儿我就关门了。” 正准备缩进头颅关上门,这个男人太危险了,思淼想。 萧帝豪却在这时伸手顶住即将关上的门,仍旧盯着沈思淼看。 对,那是种怎么也看不够的心境,他只有这样安静地在她身上逡巡,不过此刻 是整个脸上搜索,企图找出她的吸引自己的地方。 他出差去分公司视察业务,一种东西时刻伴随着他,让他急切地想提前飞回台 湾,那就是一种叫做思念的陌生情感。情感?对,是心情和感觉,这是他自己的解 释,就是不想深入探寻。 善于追根究底的萧帝豪却在这方面徘徊不前了,他不想,也许是不敢追究,他 只能停在此处。 他的自尊,他的骄傲,他的原则都不允许自己置疑原先的言语与行为。 沈思淼见他抵住门就更加惊慌地用力关门。但是萧帝豪却不让步,于是两人开 始了一场力量悬殊的拉锯战。 直到沈思淼因用力而气喘吁吁并且脸蛋白里透红甚至额头渗出细微的汗珠才施 加力道推门而入。“别白费力气了。” 力道不大不小,正好可以推开门又不至于把可怜的女人推倒在地。 “哼!”沈思淼见根本斗不过他,只能生闷气。 “哈哈——”萧帝豪哈哈大笑,每次见到她都能够在她身上发现意想不到的特 点,她刚才孩子气的举动惹得他开怀大笑。 他好久都没有这么发自肺腑的畅快大笑了,原来逗她是如此的有趣。 “小心苍蝇飞进肚子里去,”沈思淼恨不得把他扔出去,“有那麽好笑吗?” 不理仍旧捧腹的萧帝豪,走进书房用力关上门。 要笑就让他笑个够吧,懒得理他。昨天因突发灵感一直做到很晚才上床睡觉以 至于早饭都没吃,本来还想先解决饥饿问题,但是那个不知好歹的家伙却突然蹦出 来让她心情奇差。 “咚咚咚——”恍惚中听到有响声。难道自己的肚子在抗议了?但是响声很奇 怪啊! “小雏菊,你快开门,否则我就撞门了。”高亢的男低音夹杂着敲门的声音, 原来始作俑者是外面被她故意冷落的男人。 “你到底想干嘛?有话快说!”本来不想搭理他的沈思淼终于忍耐不了刺耳的 敲击声起身开门去。 “我没想干嘛啊。”依靠在门框边的萧帝豪无辜地耸耸肩双手一摊。 “没事儿干嘛跑人家家里来耍赖?”脚丫跺跺自家的地板宣示所有权,无意间 脸颊靠萧帝豪很近距离。 “我没有跑别人家耍赖。”仍旧痞痞地柔声说道,好像说得不是他似的。深吸 入沈思淼呼出的游丝,并陶醉着,淡淡的菊花香带着些许晨气,别有一番风味。 当萧帝豪吐出的气息有意无意喷在沈思淼脸上时她才注意到两人的靠近多暧昧。 “你、你跑我家来了。”慌乱又急切地退后一大步。 “你家不是别人家。”向来不进女人闺房的萧帝豪又因为沈思淼破例了,来她 家就像串门那么简单随便也开始习惯。 “请先生搞清身份,我家不是你家。你以为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啊?”双手环 胸的沈思淼胸口起伏不定。 “我本来就是啊。现在不也是进来了?”这才注意到沈思淼又穿着衣不遮体的 衣服在诱惑着他。 “你——”指着萧帝豪的鼻尖说不出话来。“可恶!” “小姐,请听我一句劝告,如果不是你总是穿着如此别致新颖的衣服在我眼前 晃,我怎么会对你——家流连忘返呢?”看到腮帮子都鼓起来的小雏菊他不好说得 那么暴露,只得改变说辞。 “你真无耻!我穿着样是我的自由,我叫你来我家了吗?我才不想见你呢!你 离我越远越好。”气得直跺脚,也顾不得遮盖旖旎的春光。 但是随着她不自觉地摆动,本来就引人遐想的双峰上下抖动像是发出无言的邀 约,看得萧帝豪喉头也做出下咽的生理动作,深褐的眸光更加灼人。 该死!他又想做出不理智的事了,他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你先穿件衣服我 们再谈。”说着走进她的卧房径自打开她的衣柜。 看到所有的衣服都跟她身上的衣服一类时他惊呆了。清一色的白色看来是她的 最爱,既然喜欢白色衣服就不要选择布料这么薄的,但令他失望的是所有的衣服没 有一件是能够外出穿的。 “这是你的全部衣服?!”仍旧不死心地询问走进来的沈思淼。 “是又怎么了?”她的衣服怎样管他什么事儿?刚才话题还没开始就让她穿衣 服,什么跟什么嘛。 “你就没有一件——像样的衣服?”组织好语言省得说出伤害她的话,他本来 想说诱人犯罪的性感衣服的。 “我的衣服都是很像样的衣服。”终于明白他说得什么意思,看看自己以最快 的速度跳上床,用同样不怎么遮体的薄被盖住身体。 哎,遇到他真是麻烦,原本自由的空间现在时刻都像在避难,她觉得好累。 “这就是你所谓的像样的衣服?你怎么出门?不会是穿着这样的衣服去招引色 狼?”口气不善地指责看起来很委屈的女人。 “我怎么样不用你管!你干嘛老是来骚扰我?我不想再被你打扰!”隐忍很久 的怒气终于爆发出来。 “如果你跟我没关系我才懒得搭理你,但是事实很不如你所愿,我们非得纠缠 不清了。”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如此的不知好歹,还说他烦? 他还从来没有对一个女人如此上心过,她不但不感恩戴德还嫌他多管闲事!好 个无情的女人,他才不怕跟她有所瓜葛。 如果她想撇清两人的关系,那好,他就偏不如她所愿。即使是为争一口气他也 得分出胜负才会善罢甘休。 “谁跟你有关系啦?我们可不认识,你是路人甲我是路人乙,我们各自不相干!” 赌气地故意撇干他们特殊的关系,但是要说认识也不错,到目前为止她仅知道他的 名字,其他的什么都不清楚是事实。 “好,既然你是为此而介意,那么我就再次告诉你我的名字姓氏,你可得牢牢 记住了!”萧帝豪被她的话刺激地怒发冲冠,扔下手中的衣服就朝床上颤抖的小女 人走去,在离她还有一寸远的地方停住,鼻尖对着鼻尖,额头对额头,他咬牙切齿 地说,“本人萧帝豪,是你男人的名字,你生命里唯一的男人的名字。女人,你感 觉怎样?还要知道些什么?我的财富、身价、地位?” “不需要,我对你没兴趣。”推搡着他逐渐靠近的胸膛,手指传来的热度却直 达她的心田。 “但是我现在对你可感兴趣的很。”嘴角噙着坏笑,眉毛一挑,口中说出的话 令沈思淼不寒而栗。 “我不适合婚姻。”盯着令人迷惑不解的男人,低头寻思片刻,然后抬起头睁 大眼睛很慎重的说道。 因为这是她唯一想到他可能接近他的目的,根据常识,一个男人不可能无缘无 故地对一个女人“特殊”对待。 “哈哈——”萧帝豪笑倒在她身旁的床上,身体成大字张开,瞅着屋顶的施华 洛世奇水晶吊灯,此刻散发出淡紫的光晕,然后一个翻身,“我有说过我要娶你吗?” 沈思淼轻呼出声,被萧帝豪直勾勾的盯得不自在,头偏向另一方。慢慢起身走 向窗台,此刻没有风,思淼抬手轻轻摇动头顶的风铃,这时,风铃随之摆动发出清 脆而醉人的响声。 思淼听着铃声,心情也归于空灵境界,望着远处灯火透明的星星点点的夜景, 她抱胸不语。 萧帝豪一直注视着她的举动,也并不言语,只是默默地望着这个仿佛漂浮的女 人。他可能伤到她了,没有女人不希望自己能够结婚生子,过着贤妻良母的生活。 即使有的女人不承认,喜欢口是心非,但内心是渴望拥有一个完整的家的。 虽然她刚刚说自己并不渴望结婚,但女人总归是女人,逃不出这种套路,从古 至今没有例外。 “你还好吧?但是我并不想欺骗你,我不需要婚姻来束缚自己。如果伤到你, 我道歉。”萧帝豪自嘲,迄今为止,他第一次跟女人道歉,还是一个企图跟他划清 界限的女人。 “我没有那么认为。你不必跟我道歉。”缓缓地转身面对这个坦白的男人,淡 定地开口,没有幽怨的眼神,只有镇定的神情。 “你——你跟我想的很不一样,”萧帝豪斟酌词语,他好像找不到合适的词汇 形容面前的女子。他此刻定定地望着她,揣测着她内心真实的想法。 他虽然给不了她承诺,但是当她这样淡定平静地告诉他时他又气愤她的不在意。 “我看起来像是那种随便、贪图享乐的浮华女人吗?”依然恬静柔和地轻吐语 丝。 “你不要曲解我的话。”听到她这样故意贬低自己,他无名的怒火上升。 她就那么不以为然,什么都事不关己,永远看不透她在想什么。 “我什么都没想,即使是那样的女人也是有自己的苦衷与情非得已吧。”她不 知是看透人生还是放弃执着,她很少对别人的行为说三道四,也不愿为自己辩解什 么。 “你的见解还真是独特,如果她们听到你的话不知道会不会感激涕零还是改邪 归正?能为她们说话的人毕竟屈指可数。”不仅不同意她的话而且还对此冷嘲热讽。 他最看透的就是那些趋炎附势的女人丑陋的嘴脸,而面前的女人可能在想他待久了, 没有防人意识。 “我只是依照自己的意愿说出来。”说着走出卧房。 “你去哪儿?”萧帝豪赶紧从散发着有她味道的床单中起身,追随着沈思淼的 身影。 “我去倒杯水喝。你要吗?”没有回头就朝着心爱的厨房走去。 “恩。”什么都无所谓,只是想享受她为他服务的心情,虽然知道那只是种待 客之道,但在他眼里好像就有点不一样了。 “稍等。”手捧着淡黄的菊花茶出来,手上并没有另外一杯。静静地坐在沙发 上,光着的脚盘在一旁,神态自若。 “我的呢?你的待客方式也很别出心裁啊,客人没喝上,你倒悠闲啜饮了啊。” 逗趣地笑她,然后坐在茶几上。 “你的还要等会儿。我喝完我的你的就刚刚好,请忍耐片刻。”她没有征询他 的意见就兀自为他准备了咖啡,现在正在煮。 空气中开始扩散着咖啡的浓郁香气掩住了淡淡的菊花香,并且越来越浓厚。 “让开,”起身时被萧帝豪挡住去路,看到他仍旧无动于衷,“不想喝咖啡了 是吧?”说完光脚踩着他的脚走过。 “你能不能穿严实点?你平时都是穿着这么暴露的衣服到处招摇?”他实在是 不能不愤怒,在她身后怒吼。 “要你管!?我又不出门,又没人看见。”客厅与厨房的开放式空间让他们毫 无阻挡地闲谈。 “你一次都不出门?!”听到她的回答很吃惊。 “没错。”把咖啡壶从酒精灯上拿下来,然后倒在一旁准备好的咖啡杯里,发 出汩汩的声音。 “那怎么解决你的衣食住行问题,有人来打理吗?”想到可能有其他人看到她 的身躯,心里顿时再次冒火。 “恩,我们家原来的管家。她不放心我自己一个人生活,每次都把生活必须品 买回来。如果我有另外需要就让她买或者网购。”把煮好的咖啡端到他身前,其实 这样静静地待一个生活以外的人也不错。 “原来这样,那她岂不是把你看光光?”仍旧不死心地追问。她这个女人根本 没有丝毫防人之心,看她第一次没问清来人就给他开门的情形看就知道。 “恩,可以这么说。”不假思索地点点头,没有怀疑他的话中话。 “你——真不懂得自爱,以后我帮你买你需要的东西。”她每次都这么呆头呆 脑,那么上次可能就会被其他家伙占便宜了,况且购物也会有送货小弟来上门。 “你说什么话?谁不洁身自好了,你是我的谁要帮我买东西啊?”因激动推他 一下而使滚烫的咖啡洒溅出来滴落到沈思淼的手背上。“呃——” 同时只见萧帝豪低头俯身唇瓣吻住了烫伤的手背,“有没有伤到?” 看着沈思淼晕红的脸蛋,他故意再次用舌尖舔舐着她烫红的一点。 “放开啦——”甩开他右手钳制的手腕。 “我是你的男人,所以你的饮食起居我理所当然应该照顾。”靠在沙发背上, 啜饮香浓的咖啡,一丝丝幸福的感觉溢满胸间。她的男人!这个理由不错。 “胡说八道!满嘴胡言!可恶的沙猪。”因刚才的小插曲而略微紊乱的骂道。 “你难道否认我是你的第一个男人?而且目前为止也应该是唯一的男人,以后 也将是。”不错,这种压制她的感觉不错,不管未来如何,现在的主宰者是他。 “我的人生由我主宰,任何人都不能支配我,你也包括在内。”她的生活可以 有点意料之外的插曲,但是绝对不能因此而让她的人生步入另一条轨迹。 沈思淼,一个习惯了孤独的女人,一个拿自由为神祗的女人,她不想为谁而变 更现有的状况。 “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把最后一口咖啡品味完,唇齿间还留有在高级咖啡 馆也品尝不到的馨香,又一项让他惊喜的发现。他总在她身上挖掘到与众不同的宝 藏。 “我不想拿自己人生为赌注,如果你乐在其中请另觅他人,恕不奉陪。”不喜 欢他老是胜券在握又邪魅怪异的眼神,此刻看着他誓不罢休的眼眸心中开始有种不 确定感。 “如果其他人可以我干嘛找你?”仍然痞痞地暗示他们的契合与默契。 “我可以不接受。”他的挤眉弄眼让她心神不定,她开始觉得自己有种笼中鸟 的绝望感。 “这由不得你。”把待刷的咖啡杯放到她掌中,不忘赞美,“很对我味口。” 很认命的表情让萧帝豪心情大爽。回转身拿起脱下的西装外套朝门口走去。 直到他离开,沈思淼心里有点难过,就仿佛平静的心湖被人扔进石子般涟漪不 断。 每当心情不佳,沈思淼总是打开音响,让优美且不噪杂的旋律揉进自己的心里, 慢慢地就会忘记一切不愉快。即使再无欲无求的心境也会有伤感的时候,音乐对沈 思淼是绝佳的疗伤方式。 虽然萧帝豪的出现并没有让她考虑过可能的境遇,但是,经过这番话,她了解 到他的执着与霸道。一切没有她想象的简单,她一直以为他不过是她的一段露水姻 缘,没有再次相遇的可能,但是—— 班得瑞的《寂静山林》流泻在整个空间,让紧致的神经稍微放松。她喜欢没有 歌词的舒缓旋律胜过歌词的注入,她感觉歌词限制了旋律的发挥,那些男男女女的 声调让她郁结。 萧帝豪离开沈思淼公寓时在思索两人的关系,她的不为所动让他稍微打消了那 视女人为蛇蝎的厌恶感,也许是他仅仅对她这一个人有特权而已。但这些他都没有 意识到。 这天,消失不见好久的克鲁斯身穿潇洒的休闲服来到萧帝豪办公室。 萧帝豪早就对秘书吩咐了,如果克鲁斯来时可以不用请示,于是,克鲁斯这时 就横冲直闯进来。 “你还没有玩够吗?公司快被内奸掏空了。”萧帝豪戏谑克鲁斯。 “不用您费心,一切尽在我掌握之中。”胜券在握的得意嘴脸在萧帝豪面前放 大数倍。“有内奸也会同等地有心腹不是吗?” “我怕你真会玩疯了,我听说有你的谣言,不知是真是假。”萧帝豪最近听说 克鲁斯最近在追一女生,迷恋地不可自拔。 “是真是假自己酌情参考吧,我是来问我妹的下落的,听说她最近住你父母家 里,这让我很疑惑。”克鲁斯分心来探听萧帝豪的心意。 “她住那里跟我的意愿没关系,我母亲留下她作伴的。”按内线吩咐秘书泡咖 啡进来。 “就怕她费心吧里讨好你母亲后依然得不到当事人的认可,那岂不亏大了?” 想想像爱丽丝那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态度他真替她捏把汗,到时候发飙可就收拾不 了了。 “我没有承诺过她什么,请不要对我抱太大希望。”萧帝豪走到室内沙发上坐 下。 “没想到历来所向无敌的爱丽丝大小姐终于吃到闭门羹了。”语气中没有对妹 妹的同情。“我现在知道感情是强求不来的,用你们的谚语:强扭的瓜不甜。” 克鲁斯的话换来萧帝豪的狐疑,“你该不会——” 克鲁斯但笑不语,“不是你想的那样,请勿胡乱猜疑。” “先生,请慢用。”秘书小姐迷恋的眼神在克鲁斯身上流连忘返,呆楞地看着 难得一见的帅哥不可自拔。 “我的呢?”看到秘书的痴呆样让萧帝豪面子挂不住,不是因为自己的相貌不 吸引人,而是秘书见了帅哥总失神的呆蠢样。 “哦。”仓皇地转身把另一杯递给她的总裁大人,“啊——”一杯咖啡就这样 泼向萧帝豪。 “对、对不起。总裁,实在对不起。”呆楞片刻,秘书小姐很快反应过来,不 知所措之后就是深鞠躬,口中说着道歉和请求原谅的话,“请您原谅,我绝对不是 故意的,请您相信。” 敢问有谁敢往自己老板身上“故意”泼咖啡?看来秘书小姐是语无伦次、不知 所措了。 “下去吧。”萧帝豪的脸上看不出真实情绪,简单命令她下去,他可不想让克 鲁斯看笑话。 拿茶几桌上的纸巾擦拭脸后,被浸湿的领带却无法挽救了。糟糕,待会儿还有 场重量级洽谈。随意扯掉被玷污的领带,斜睨克鲁斯一眼,“想笑就笑,小心憋出 内伤!” “啊哈哈——”克鲁斯很夸张地大笑,“这样的秘书你也敢用?” “她除了有点花痴外,业务能力很强,所以一般帅哥级人物我都叫别人处理。” 他这个秘书确实对帅哥没有招架力,为此出错不止一次了。 “你还真是知人善用呢。”再看萧帝豪一眼,咧嘴又笑,“幸好只是领带,如 果再往下点,那你就断子绝孙了。” “我命大福大,会子孙满堂。”确实,只穿衬衫的萧帝豪领带之下就是关键部 位,他真是差点被她害惨。想象那滚烫的咖啡倒裤子上的感觉,后怕啊! “你不是不结婚吗?哪儿来的子孙?你有私生子啊?”克鲁斯啜饮完咖啡撇撇 嘴,真苦涩!这家伙还是没有变,喜欢喝苦咖啡,就像他的人一样冷漠无情。 “你该滚蛋了,我有事忙。”萧帝豪下逐客令。 “工作狂啊,我去逍遥自在去了。” “醉生梦死吧?我不介意帮你收尸。”忍不住挖苦道。 “哥们义气令人佩服啊。”克鲁斯走到门口想到什么似的补充道,“其实台湾 的女孩蛮有趣的。” 还没等萧帝豪反应过来门就合上了。 克鲁斯到底什么意思? 想到自己的领带还需要赶紧去另卖就没有细想克鲁斯的话。哎,还不知来不来 得及,他一向准时赴约没有迟到过。 “帮我去买条——”突然想到几天前爱丽丝送的领带,记得他带到办公室来了, 伸手翻找。 “总裁——总裁?您有什么吩咐?”秘书恭敬有礼地问道。 “没什么,你忙吧。”切断通话,继续翻找那天被他随手扔进抽屉的礼盒。 他原本就没有戴它的打算,但是情况紧急,他不得不选择那条救急领带,不顾 是谁送的了。经过一番努力,终于找到那个还未打开的盒子。 看到时尚又不失稳重的领带,萧帝豪暗自赞赏爱丽丝的眼光。不愧是走在时尚 与潮流里的名门淑媛,品味独特,眼光迥异。 这条领带看起来不像是在一般精品专卖买来的,做工细致精巧,无与伦比,应 该是专门设计定做的。 看到爱丽丝的用心,萧帝豪只能说声抱歉了。虽然她不同于那些低俗的女子, 但也激不起他征服的欲望,就像小雏菊,那才是他想要的女人。 想到小雏菊,心里的一股暖流涌过,让他浑身振奋。仅仅是想到她也满心向往, 他们好久没有见面了,他做出了决定。 他不知道现在他的嘴角是上扬的,打好领带,整理好要用的资料赶往谈判地点。 一场角力战结束后已经很晚了,他没有吃晚饭就急切地来到沈思淼的住处。渴 望见她的欲望大过饥饿感,他几乎是飞车抵达公寓的。 这次,当沈思淼看到又是萧帝豪时,没有把他拒之门外,而是很自然地给他开 了门。 “我说过,这么晚了不要随便给人开门。”刚进门就发出不满。 “我看到是你才看门的。”听到他无礼的指责,回过头轻声说。 看到沈思淼光着脚身穿同样单薄的短衫一阵悸动,直勾勾地看着她没有了言语。 她就像是个邻家女孩,更像是迷路的精灵,坠落的天使般纯净唯美。 “我在吃饭,你自便吧。”说完含着嘴里的汤匙转身朝厨房走去。脚丫吧嗒吧 嗒地轻打着地面,煞是可爱单纯。 “我也没吃哎——施舍一点给我?”第一次乞求女人还是因为一顿饭菜,萧帝 豪可怜兮兮地乞怜。 “我——做得可能不合你口味。”乍一听到他的请求猛一愣,缓缓回过头,然 后迟疑地开口。睁着迷惑的桃眼歪头看着他。 这个男人不是霸道地命令她,就是邪恶地威胁她,现在她很怀疑自己听到的。 “我很随和,不介意吃残羹冷炙,何况不是剩菜啦。”当然,他是不介意,但 是仅限于她吃剩的,其他情况下免谈。 他想,即使是她吃剩下的饭菜也会有菊花香吧? “花言巧语骗我饭菜。”气鼓鼓的小脸对着他。 “不就一顿饭吗?我下次请你吃大餐。”看到满桌的饭菜时确实楞呆了。“这 是你的晚饭?” 也太多了吧?重新审视玲珑的曲线怀疑她的胃口有那么好。 沈思淼被上下打量她的萧帝豪看得又不自在起来。“快去洗手,否则没得吃。” 指指流理台。 “我真有口福。”赶紧领命洗手来到餐桌前。“饿肚子会儿也值了。” 沈思淼帮他摆好餐具,默默地继续吃自己的。 “这些菜我好像都没吃过,这是什么?”看着离自己最近的一盘菜,放一块豆 腐放在嘴里,吃得津津有味。 “金丝蝴蝶炒豆腐。具有解毒消肿功效。”头没有抬说道。 “那这个呢?味道不错。”喝着刚才沈思淼舀给他的粥。 “墨鱼金菇冬笋粥。”沈思淼张口想说什么,看了一眼萧帝豪嘴巴闭上没说话。 “还有功效呢?”提醒沈思淼解说粥的作用,说罢用勺子放一口在嘴里。 “还不都是那些,填饱肚子的,没什么特别的作用。”躲闪着萧帝豪探寻的目 光。 “可是我想知道更具体的。”放下汤匙,好整以暇地等待着。他就是觉得这里 面有问题,看看她那欲言又止的躲闪样子就知道了。 “呃,就是补益精气,通调月经,收敛止血,美肤驻颜的功效。”一口气说完, 像在等待萧帝豪的咆哮。 “这个呢?”萧帝豪看着另外一道菜。 “当归生地烧羊肉,”看看萧帝豪好像还在等待下文,继续道,“补血调经, 活血止痛。” 偷瞄一眼萧帝豪脸色发绿,继续盯住菜肴,看一遍后情绪稍微好点问思淼, “这个金针菇呢?” “哦,你说的金针菇冬笋,降脂减肥,很爽口。”最喜爱这道菜谱了。 “还有这燕窝也是女人专用吧?”额头三道黑线冒出。 “你说洋参银耳炖燕窝啊?补气养阴,也养颜——”看看萧帝豪翻个白眼, “有我能吃的吗?”她如果敢说没有的话他就有她好看。 “有!苁蓉羊肉羹。”心想终于算自己有先见之明,赶紧推荐给那个快要吃人 的男人。 “还不错。”举箸投向这盘菜,总算没让他失望,吃一口品尝,“你手艺真不 错。” “你可要多吃点,对你有好处的。”喜滋滋地继续吃自己的菜,喝自己的粥。 “什么功效,说一下。” “肾阳不足之腰膝冷痛、四肢不温及阳痿早泄。”她可是因为喜欢苁蓉和羊肉 才做的这道菜。 “恩。”恩??她竟然推荐他吃这道菜?难道他的健壮坚挺令她怀疑?彻底的 黑脸怒视着她。 “呃,呵呵。你还是品尝这个补肝肾、悦颜色、延寿命的何首乌山鸡吧。”没 有面对他的勇气,看来错估他了,他很计较自己的形象及能力问题。 “你觉得我需要补充这些吗?什么?阳痿早衰?!”把沈思淼的脸硬是掰过来 面对着自己,“看来我的努力还不能让你满足啊,那我可得好好检讨自己的技巧了。” 注意沈思淼的脸逐渐发红发热。 “你是故意误解我。” “我可是替你解读你的意思,没有半点歪曲。”故作正经地狡辩。 “我没有那个意思,所以是你多想了。”面红耳赤地争辩。 “那让我吃那些东西不就是嫌弃我让你力不从心吗?”萧帝豪抓住问题大做文 章,他就是以欺负她为乐。 “你才没,你很能耐。”没有注意到陷阱,舍命往里跳。说出后才觉得不妥, 接着捂住嘴巴。 萧帝豪却并没有做什么反应,而是审视着她。沈思淼早就习惯他的注视了,放 下心自顾自地吃自己的饭菜,直到吃个底朝天。 许久之后,萧帝豪终于发言。 “是吗?吃饱了吧?”萧帝豪另有所图,即使她说没,他也绝对抗议。 “差不多了。怎么?”沈思淼无辜地看着萧帝豪邪魅的嘴脸,眼睛也变深邃, 心里顿时咚咚直跳。 “你说呢?我现在肚子饿得很,你得负责把我喂饱,这样才算公平。” “你不会饿得饥不择食了吧?啊——”萧帝豪突然抱起企图逃脱的女人,惹得 沈思淼一阵轻呼。 “你才秀色可餐,你是最上等的猎物,我每次看到你就想吃掉你,知道你的价 值了吧?” 抱在怀中的小雏菊可“轻如鸿毛”,怎么看都不像是胃口那么好的人,竟然把 一桌子的菜吃个八九不离十。 “我可不是你的晚餐,放我下来。”沈思淼挣扎着试图下来,但是萧帝豪的钳 制实在太强。 “女人,不要企图跟男人争体力,你们永远是弱者。这是我的忠告,安静点吧, 女人。”在即将进入卧房时沈思淼死活拽住门框,就是阻止他的进入。 每次都被萧帝豪生吞活剥,然后吃干抹净,她从来不知道自己是这么没原则的 人,稀里糊涂就上床办事了,真是昏头了。 “我也是有原则的,你别以为我好欺负。我可以让你得逞两次,但这次我就是 不妥协。”誓死抓住门框不松开。 “你的原则是什么?我可以知道吗?”萧帝豪只能按兵不动。 “我不想自甘堕落,我虽然单身,也不打算结婚,而且也不会追究你对我犯下 的错,但是,我们的关系仅此而已。”沈思淼当初像被他下了蛊,毁掉自己的贞洁, 虽然没有立贞节牌坊的计划,但莫名其妙地被他夺取贞操也实在窝囊。 他凭什么就感觉那是理所当然,他并不是她的谁。 “我说过,你是我萧帝豪的女人,现在是,以后也是。我们还没关系吗?”萧 帝豪咬牙切齿地再次强调。这个女人就是爱跟他唱反调。 “你凭什么决定我的将来,搅乱我的生活?我不认为你有这个权利。”反驳他 的话,没有了恐惧,只有捍卫主权的干劲。 “我没有干预你的生活,你当然可以过你原来的生活,我们只是床伴而已,没 有其他的改变。”他不知道这句话刺激了沈思淼。 “你大可以去外面找女人替你暖床,我没有这个义务,我可不想做人家情妇。” “我没让你做什么该死的情妇,我们只是——”如果他以往的女人说出这样的 话他会蔑视她们,但是,他就是恼火他怀中的女人说出伤害自己的话,即使是这些 他从不以为然的字眼也不行。 “只是什么?既不是夫妻又不是情侣,也不是朋友,那还是什么?”沈思淼没 想到自己也有这么咄咄逼人的时候。但这些都是拜这个男人所赐。 “是什么有那麽重要吗?我们彼此契合不就好了?”他永远都不想提什么关于 婚姻之类的话题。 “契合?那是你的认为,我可没有这么想。”把脸歪到一侧,故意不看他。他 说对了,虽然没有别人的比较,她知道他是最棒的。但是就是因为这样依赖他所以 才不想有被主宰被控制的无力感。 “是吗?那我们就用事实来说话吧。”趁沈思淼失神,萧帝豪在不伤害她的同 时稍微用力就进入卧房。 “你不能这么无赖。你——”萧帝豪把她抛到床上,然后宽衣解带准备对她 “施刑”,惩罚她的不温顺服帖。 当他全部脱光时,萧帝豪被沈思淼的尖叫声吓了一跳。 “你——可恶。”说完,然后拿手背遮住眼睛。 不明就里的萧帝豪立刻明白她刚才可能被吓到的原因。低头看看,对蓄势待发 的坚挺很满意,更加斗志昂扬地待命。 “你现在可以趁机证明一下我需不需要进补。”可恶的笑声伴随着压下来的刚 毅庞大身躯。 “好丑的东西,走开啦。”被萧帝豪掰开尴尬的羞怯脸庞,很委屈的说出所见。 “你可不能讨厌它,要不它可真的会枯萎的。它不仅可爱,而且会让你欲仙欲 醉,否则你会空虚寂寞而死的。”说完亲吻她精致的眉角一路下滑,如春风抚慰般 轻盈。 “你胡说,我才不会。”因他的亲吻身体敏感地反应,开始呼吸不畅。 “信不信由你,要不咱么试试。”继续卖力地引发她的渴望,直到她娇喘连连 呻吟出声。 “难受吧?身体不舒服吧?”她下腹热流汇集,弓起身子企图接近他,但是他 就是不让她好过。 “恩——”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急切地找寻什么似的令她饥渴,体内流出蜜 液。 “知道需要的是什么了吧?我来满足你。”说着把早已的肿胀伸进她体内,然 后律动驰骋起来。“就是你认为的可恶的东西满足了你。”竟敢嫌弃它,他绝对不 要她好过。 今夜的月温柔中点着霸道,透过双幔依旧投身在她的身上,使她显得更加得妩 媚动人,就像是一朵夜来香,沁人的馨香蛊惑着它。 现在的萧帝豪已经把沈思淼的家当成理所当然的栖息地,虽然为沈思淼带来了 些不便,但也无可奈何,那个霸道的男人让她无所适从。 沈思淼把即将要完结的漫画已经完成,就是在最后的注释文字上有些犹豫,她 想要把结局设计成开放式结尾,引人遐想。 起身走到书房窗台,窗台上摆了几株盆栽,小巧的花朵和鲜嫩的小草让惹人喜 爱。她很久就喜欢这类不用很用心管理就可以长得很茂盛的盆栽植物,像仙人掌一 样韧性强。 思考着这本绘插本的文字描述,她总是要求完美,什么都要精益求精,她出版 的书本几乎都不需要任何修饰就一次通过,但那背后的努力也是不容忽视的。她的 图稿和文字往往经过几次的修改直到自己满意为止。 《梦境》是她这本书的名字,但结局需要梦境与现实的结合塑造出唯美如同在 梦境且超越现实的情景,而且有现实的成分掺杂其中。这是本不同以往的绘本,需 要的精力比以前都大,这也让她疲惫不堪,加上萧帝豪这个男人无意的闯入,她更 加疲于应付。 她没有跟男人打交道的经验,不明白男人的想法与思维模式,所以她很不理解 他。 他们之间很少交流,短短的几次接触,她更加不懂他也不懂自己。她没想到自 己可以忍受一个男人,没有想过要结婚,没有为自己计划过未来。 走进卧室,把乱遭的床单打理整洁,在枕头下发现了他遗漏的领带,一条蓝底 斜纹的领带,看似很贵重,也很有品味,不觉得就想到是否是其他女人给他买的礼 物? 她梦一惊,为自己的念头所震撼,她怎么会有这种可笑的想法?赶紧把它挂在 床柜上显眼的位置,下次顺便把它还给他。 他会什么时候再来呢?飘忽的眼神看向紫色风铃,他现在在给人送货吧?渴不 渴?累不累? 一阵微风从窗缝吹来,让她打了个寒战。自己又在想什么了?她竟然会想起他? 这让她很吃惊。他们分开才几个小时而已。 这样的感觉以前从未体验过,更没有经历过,她知道这代表了他们间不同一般 的意义,她却不想改变他们间的关系,仅仅想要维持朋友阶段上的层次,她担心自 己会变,变得失去自我。 别人说受伤的总是女人,女人的一切就是男人,当时她还嗤笑那些执迷不悟的 女人何苦为难自己,原来,有些东西不是你想要置之不理就可以释怀的。 她阻止自己进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一旦进去就出不来了。 管住自己的心比任何事情都难。她不想让自己变得复杂。 她不是那么讨厌他的,她只是不想让自己变得那么卑微,在他面前她总是感觉 自己很渺小,虽然他不过是个送货员,她也对职业没有什么偏见,但当面对他时总 觉得他不是那么简单。 一个人的谈吐、修养、气度是一眼就看出来的,他站在那里就给人一种无形的 压力让她喘不过气来。 虽然她没想过自己会这么亲密接触男人,也对男人没什么概念,但她心里清楚 自己不太喜欢懦弱的男人,而是有血有肉的阳刚男人,他符合了她对男人的期望, 而她又不希望他是这样的人。 很矛盾的心理折磨着她,她不想想很多,但一个人过的决心她很坚持。 天蓝蓝的,蓝底上点缀着白云,阳光明媚但不刺眼,丝丝凉风穿透人心,心情 奇好的可儿漫步在去表姐家的路上嘴里哼着歌,步履轻盈。 “老姐,你在干嘛呢?外面天气好好啊。”像是快乐的鸟儿飞奔进来。 “没有干嘛,我身体有点不舒服。”早晨起来就感觉浑身发冷。 “怎么会呢?你屋内的室温不是很均衡吗?”可儿把一束缀满星星草的雏菊插 进花架的工艺编篮里,探身询问沈思淼的症状。 “我习惯白天把窗户稍微打开透透气,可能晚上忘记关了吧,今天起来身体酸 痛。”有气无力地说出原因。 “自己住也不注意身体,还跟小孩子一样。”拿起大人的口气教训沈思淼。 “小事儿,不用担心。” “鬼才担心呢,谁让你不找个老公照顾你啊?人家可是被霍尔狄的体贴感动地 泪流满面。” “他有那麽好吗?” “就是有。人家会给我买喜欢的早点,带我去好玩的地方,担心我生病会嘱咐 我穿暖衣服,反正就是很体贴,我说不完啦——” “那些姨父姨母不也会为你做这些啊,怎么不见你感激涕零?”沈思淼拿纸巾 擦下鼻涕,剜她白眼。 “那、那不一样啦——那是霍尔狄做得,跟爸妈做得感觉不一样,跟你说不清 啦——” “就是对象不一样,做得事儿不都一样?” “可是跟爸妈的感情是亲情,跟老公的感情是爱情。”恩,是这样没错!很郑 重地点点头,这才是关键吧。 “那有区别吗?爱情也会慢慢变为亲情,没有浪漫与激情,只有责任与义务来 维持彼此的关系,那为何还要自找麻烦?” “那是将来的事儿,你看的太长远,你的眼里只有绝望,没有希望。你要想想, 如果一个人没有爱情的滋润那多么遗憾,你也不会体会得到那种心里甜甜的滋味。” 越说越激动,满眼陶醉痴迷。 “小可儿,什么时候你也成爱情专家了啊?” “我只是说出自己的体验,信不信由你!” “我不是不信你,而是不信你所谓的爱情,那对我来说很陌生、很遥远。”脑 海里却闪过一个男人面庞。 萧帝豪几天没来了,她有点想他吧?没有什么其他感情了,她这么安慰自己。 “说得人家其他人好像个个生来都是爱情专家似的。”怒瞪着她不开窍的表姐。 “呵呵,你什么时候成了捍卫战士?”沈思淼的心情也稍微好点了。 “对了,表姐,你还不去床上躺着,都着凉了还不休息。”拉起沙发上的表姐 就朝卧室走去。 “我没事儿,现在好点了,不要大惊小怪。” “怎么办?你没有厚点的衣服,被子也这么薄。”看看衣柜又看看床被,懊恼 地说。 “没那么严重。”苦笑表妹的小题大做。 “对了,”可儿突然想起来自己的穿来的貂皮外套,“穿我的。”赶紧跑到沙 发那去拿。 “你怎么站这里?”看到沈思淼在卧室门口看着她,“来,披上霍尔狄为我买 的衣服,可暖和了。” “恩,很暖和。”看着可儿为自己担心的样子眼眶里蓄满晶莹的水滴,但很快 让她掩饰过去,没有让可儿发现,“他真的有那么好吗?” 亲情才这样就感动了她,所以,她开始有点相信可儿所描绘的美好了。 但是,可儿有霍尔狄细心呵护,她有什么呢?萧帝豪不需要人生伴侣,他需要 的只是床伴。 或许,在第一次跟他发生关系之后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失去自我了,只是自己 没有发觉,或者是自己不想面对。 何况,他明确说过他不想娶她,不要婚姻,她不能让他看不起,笑她的痴心。 原来,她的自尊不允许她产生不切实际的幻想,她只能让自己不属于任何人来保留 她的清高。 “恩,我感觉跟他在一起很开心,他会宠我,爱我。我对他撒娇、生气、任性, 他也不会生我的气。”只会用另一种方式惩罚她,但那不能对别人说。 沈思淼看着可儿瞬间晕红的小脸,看来她害羞了。没有再说什么。 “那是你的幸运。”沈思淼只能祝福可儿,也许她是幸运的。只是她遇对了人, 可是自己却遇到一个同样不渴望爱的男人,今生注定被抛弃了心。 “恩?这是什么?表姐怎么会有男人的领带呢?”扶沈思淼坐在床上,一眼瞟 到柜子上的领带。 “哦哦,这是——这是我买给你亲爱的霍尔狄的,我虽然没见过他,但作为表 姐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也是对你们的祝福。”还不知道自己瞎掰的能力这么强,说 谎都不发抖的。 萧帝豪几天没来,根本就没法把领带还给他,她也没法联系他。他们的关系仅 限于床伴,这点让她始终不能释怀也是无法该变的事实。 这点注定两人不会有结果吧?她无需期待什么来告慰自己。 “是吗?太感谢你了表姐。我还以为你对他有意见呢?”喜出望外地亲吻表姐, 得到表姐祝福的可儿很感动。 “我的态度真的这么重要吗?看来我忽略你的感受了。”很真诚地道歉。 “当然啊,我希望得到表姐的认可。”很认真的回答。 “那,可儿,我觉得这件礼物太微薄了,我会再选一件更贵重的礼物给你,这 个就先还我吧?”沈思淼想想好不容易送人礼物不能送人家别人用过的啊,也对萧 帝豪没交代,即使他并不计较。沈思淼企图把领带拿过来。 “不用,我觉得这很好,我想霍尔狄一定会很喜欢的。表姐的心意我收下了。” 并不放松手中的领带,“而且,这个很特别,你看,还有字母哎——” “是吗?” “恩,是XDH ,应该出自名师之手吧?表姐真的很用心哎。”可儿喜不自禁。 “哦。”沈思淼虚应着,总不能说网购的吧?伤脑筋啊。 “咦?表姐,你现在有没有恶心、呕吐、头晕目眩想要晕倒的感觉?”可儿突 然很紧张地问。 “没有啊。怎么了?”难道让表妹看出自己的心虚与异常吗? 对,是异常,但不是怀疑,而是惊喜。 “哇,太好了。表姐你有没有发现自己即使穿着这么厚的衣服也不会有任何反 应了。”可儿无比兴奋地说,指手画脚,没法表达自己的兴奋。刚才只记得自己担 心表姐的病情忘记她不能穿厚衣服,此时却有意外的发现,这简直就太好了。 “什么意思?”看得沈思淼莫名其妙。 “就是你的怪癖消失了啊。笨!”可儿激动地解释,手指戳一下沈思淼的额头。 她也许会为自己首次这么察言观色,灵敏机智而自豪吧。 “真的哎。”她能够穿着正常的衣服而没有半丝不适呢。 “我要告诉妈咪去,那个人说得根本不对嘛。”可儿气恼的小嘴撅着。 “你说谁啊?”沈思淼对可儿的话很疑惑。 “我妈曾经说有人说你只有遇到心上人怪癖才会痊愈呢。太荒唐了,我再也不 听那些自以为是的大师胡诌了。” “就是,那些人的话根本不可信。”眼神躲避着可儿追随的目光。 “对了,表姐,既然你现在可以接受一般衣服,那么就可以出去相亲了。我保 证我给你看准的男人绝对跟我家霍尔狄一样优。”信誓坦坦地拍着胸膛。 “我说过我不会结婚,相什么亲呢?” “你怎么这样啊?我又不会害表姐,因为感觉幸福所以才想让表姐也得到同样 的幸福啊。”当然,老妈的任务也是其中之一啦。 “你就别白费心机了,我不会接受你的‘好意’的。” “但是你这么大个人,老是闷在家里也不行,你得接触人群,认识朋友,结交 好朋友。”好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总之,先让表姐迈出一步总归离推销目标不远 了。 “我应该没有那么胆小,我可以接受陌生人。”对,她不是很轻易地就让萧帝 豪走进自己了吗?她应该不怕人群,但是她并不喜欢人的喧闹。 “那就做给我看啊,这样才能证明你没有逃避。我们家要在下周末举行宴会, 也可以说是我跟霍尔狄的订婚宴,请你来参加。”羞怯地小女儿样表露无疑。 因为可儿还小,所以家人并没有让她过早结婚,但看在他们如胶似漆的样子只 能答应先订婚。 “这个?”沈思淼很为难。她不想答应,但是作人家表姐好像于情于理都该去 参加,她实在很左右为难。 “表姐,你不去我可是会很伤心难过的。”可儿已经很沮丧地望着她,让沈思 淼于心不忍。 “好吧。”勇气可嘉地下定决心,她只能勉为其难了。 这对她确实是很沉重的负担。 但看着欢呼雀跃的可儿她觉得值得了,死活豁出去了。 如果是以往,她可以毫不顾忌地拒绝,但是现在却不能,因为她的怪癖已经不 是她的护身符。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