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长在宋庄的毛(8) 22 老范说,马越你沾酒就醉,一醉就耍酒疯,算什么酒鬼?你充其量也就是个 酒痞而已。王时雨嘛,还像个酒鬼的样子。 那你呢?我反问范蕴蕴。 我嘛,老范笑眯眯地说:我是个酒仙。 23 宋庄艺术家周策妻子——闫莉日记: 1999年3 月 住在隔壁的邵振鹏和他的夫人来了,他们四处看了看走了。他们是买的房子, 重新推掉又自己设计,盖了一个天井似的院子。 有一天突然院里的水管冻了,怎么也烧不开,我们只好去老邵家打水,挺麻 烦的。我觉得生活很不方便,但没觉得多苦。正在我们踌躇之际,刘谨来串门, 他给我们出主意说离此不远的移民村有房子,很整齐。他给我们介绍了一个,于 是,我们去看了。那家女人是个离婚妇女,我们也没多想,觉得不错,又有厕所, 我很高兴,就轻易地决定搬了。小姚也随我们搬过来,因我们处熟了,印象很好。 那天依然寒冷而干燥,刘谨借了一辆三轮车也帮我们搬,来回推了两趟,他累得 不行。搬完以后,他看着地上的小纸箱和乱七八糟的东西,皱着眉说:“东西太 多了,要这么多没用的东西干吗呀?该扔扔!”他略带些江苏口音。然后他走了, 死活也不吃饭,一看怎么吃呀?赶紧推着大板车回去了。 现在想起来,真不应该搬到这儿来,一则我们把小堡村的房子收拾得那么好, 才住了一个月就搬走了,还给人家刷了房子。二则这家女人和他丈夫刚离婚,事 儿还没扯清楚,他丈夫老来寻打架,闹得鸡犬不宁,她天天以泪洗面。最后,她 前夫带着一个相好的女孩索性住进了厢房,不走了,还刁难我们!就这样忍受着 过了几个月,又去周斌家避难似的住了一个月才回来,真是过着狼狈不堪的生活。 天气渐渐转暖,女主人搬走躲出去了,她时常来一趟,还是喋喋不休的说她丈夫 怎么欺负她,让周策给她介绍一个画画的——真是痴心妄想!有一天我们去刘谨 家玩,他说,这女人老到他这儿来,有一次晚上十点多了还来敲门,说周策他们 不交我水电费等等,然后,坐着不走。刘谨说:“我一看十一点多了,她还不走, 我就想……后来一看不行,她实在只是个村姑,那哪能干得下去!”我觉得这真 是一件好笑的事情。 (以上日记文字由闫莉本人提供) 24 戈溢杨洮从城里回来,被我叫来喝酒。在酒桌上戈溢杨洮说今天在城里碰见 了一位评论家。谈到宋庄画家村时,那个评论家说你们宋庄画家自称是搞前卫的, 可你们生活的一点也不前卫了。许多白领都比你们前卫,人家早就能在网上交流 了,女朋友也能通过网络调换,你们现在已远离了现代的时尚生活,没有电脑和 汽车,不上网,也不看报纸和电视,艺术信息也只能靠酒桌上传播,你们这样能 搞出什么前卫艺术呢?可想而知。 我听了戈溢杨洮的叙述,脸上的表情渐渐严肃起来。然后就去拿电话和通讯 录,开始一个一个地给宋庄画家拨电话。我用浓重的东北口音告诉他们,我们的 秘密已经被城里的那帮傻逼发现了,今后千万不要在酒桌上传播艺术信息了。为 了彻底改变宋庄艺术家的形象,以后在酒桌上只能谈女人,艺术就不要谈了。朋 友们问那我们怎样进行艺术交流呢?我想了想说只好通过电话了。因为电话也算 现代化的通讯工具呀! 25 戈溢杨洮不是一个人,是两个人,一个叫戈溢,一个叫杨洮。但大伙儿总好 把他们的名字连在一起说,戈溢杨洮。原因是这两个人自从来到宋庄以后就形影 不离。据说他们俩从小到大一直都是这样,一起上学,一起来北京,一起搞艺术。 他们俩在宋庄合租了一个农民新盖的大院儿作为画室,然后就吃在一起住在一起。 时间一长,大家对他俩的同进同出双宿双飞产生了怀疑。很多画家怀疑他们两个 是同性恋。画家们找不到证据,就故意试探。小便时故意把生殖器露出来给他们 看。可他们好像道行很深,表情上让人无法看出任何反应。于是派我去打探。我 也故意在他们俩面前撒了泡尿。然后话里有话地对他俩说,你们觉得我的鸡巴大 吗?他们俩说不大,不过你上火了,小便赤黄,应该多吃青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