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当君碠然到达征信社,看见一室混乱时,两眼都直了。 到底是怎么砸的,竟能破坏得如此彻底?四面砖墙挖得坑坑洞洞,连地板都 被撬起来了。 “碠然!”杨芷馨见到他,再也忍不住满心忧伤,飞扑进他怀里。 他瞧见她,虽然只有一眨眼时间,但已够看清她一脸的鼻青脸肿。 “芷馨。”冰冷的声音自齿缝里挤出。“你又干了什么好事?”他强硬抬起 她的脸,可惜一张美美的脸蛋都被揍歪了。 她缩了下肩膀,然后,满眶泪水唏哩哗啦地流下。 “人家怕死了,你还用这么凶的口吻跟我说话,我不要理你了啦!”她放声 大哭。 他仰头,无语问苍天。 这时,两名已采证完毕的警察走过来,投给他一抹同情的眼神。 君碠然不得不暂时放过杨芷馨,反正今晚两人是别想安心休息了,他有的是 时间找她算帐。 “别哭了,我不骂你就是,现在乖乖的,让我跟警察先生说几句话好吗?” 他拍着她的背说。 她又抽噎了两声,才抬起头,楚楚可怜地望着他。“你自己说的,不可以再 骂我喔!” “不骂。”他保证道。 她终于放开他,退到墙角,哀伤地望着满室狼藉,偷偷拭泪。 君碠然面对两名警察。“请问有找到什么疑点吗?” 两名警察对望一眼。“那个……报警的老板没来吗?”敢情他们是看君碠然 太年轻,怕他作不了主,才想直接与大人谈。 “报警的人是我,至于老板……”他望一眼蹲在墙角失魂落魄的杨芷馨。她 现在大概没办法处理事情了,唉!“这里的事我都可以作主,有事你们尽管说。” “是喔!”这么年轻就当老板,能力大概也不会太好,难怪会惹出被人砸毁 征信社的麻烦。两名警察心里想着,对君碠然的态度也就随便了起来。 “这应该是寻仇吧!”一个警察说。 “否则不会砸得这么彻底。”另一个警察接着说。 “所以你们两个最好想想自己招惹了什么不该招惹的人。” “并且小心行事。” “不然这种麻烦是不会停止的。”这就是两名警察最终的结论。 君碠然只是安静地听着,然后,冷冷地吐了句。“若是寻仇,不针对我俩而 来,却砸毁征信社,应该是出于一种恐吓手段吧?” “当然。” “如果是恐吓,与其将地板一块块挖起来,不如洒鸡血、泼油漆、丢冥纸更 教人心惊,两位觉得是不是这样?” 两名警察不约而同点了个头。 “那为何要费这么大的工夫敲墙、撬地板?” 两名警察呆了。“这……” “这种行为不是更像在寻找某些东西?而且找得非常仔细,连一寸地方也下 放过。” “是喔!”两名警察对望一眼。“那么就是你们征信社里藏了什么秘密喽!” 他们把目光移到杨芷馨身上。“一个晚上,又是社员被打、又是征信社遭破坏, 看来有人对你们非常不满。” “年轻人做事总是冲动、欠考虑,经过今晚,你们应该已经得到了教训,以 后做事要小心一点。”不管话题怎么转,两名警察都有本事将责任推到君碠然与 杨芷馨身上。 君碠然还忍得住气,但杨芷馨却已跳起来叫骂。“听你们的意思,征信社会 被砸全是我们的问题,你们不管喽!” 两名警察对望一眼,点点头。“本来就是你们的问题,不过我们不会不管的, 今后,我们会加强对这一区的巡逻。” “就这样?”她不敢置信地瞪大眼。“你们不去找那个砸我征信社的人?” “谁知道你们惹了多少仇人,这要如何找起?况且你们又没损失什么财物。” 换言之,既然不是大案,就算了吧!大家都省事,帐面上也好看。 杨芷馨气得直喘气。“太不负责任了,警察不是人民的保母吗?你们就是这 样保护人民的性命财产的?” 君碠然拍拍她的肩,示意她冷静一下,遇事大吼大叫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今晚夜也深了,两位做好笔录不妨先回去休息。”他对着两名警察说。 两名警察投给他一抹赞赏的眼神。“对嘛,这样大家才好做事。”说完,他 们转身走了。 想不到君碠然却选在这时候对着他两人的背影吐了句:“今晚我会和我的合 伙人将近日得罪过的人列出一张名单来,明早再送去警局,接下来的破案就麻烦 两位了,再见。” 两名警察脚步一顿,回头瞪着他。 那阴冷的眼神让杨芷馨头皮发麻,但君碠然却不为所动。 “我们会等着的。”撂下最后一句话后,两名警察走了。 杨芷馨松下一口气。“天哪,他们是警察还是流氓?这么凶!”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他们办案办久了,一眼就可看出什么案子容易破,什 么案子根本没有侦破的希望,尤其我们又没有大损失,他们当然想留着精神体力 去处理有希望的案子。” “是吗?”她不满地皱皱鼻子。“我觉得他们根本不想负责任。” “接了我们这件案子,又笃定破不了,他们的纪录就难看了。你说谁会想接?” “可是他们的态度也太差了吧?什么事都说是我们的问题,我真想问问他们, 照他们那种说法,房子被砸是屋主招祸,那车子被偷是不是车主活该?女人被强 暴该怪她长得太美、商店遭抢是他们赚太多钱惹人眼红?没道理嘛!”她碎碎念 个不停,却没发现他一声不吭,那张斯文俊脸早冻成一块寒冰。 君碠然冷冷看着杨芷馨那张义愤填膺的小脸。 她右眼眶被揍了一下,左脸则受了一巴掌,嘴唇部分好像被什么东西抓过, 目测应该是指甲;她的脖子也有几条抓痕,正泛着隐隐血丝。 哼哼,她挺厉害的嘛!半夜不睡跑去跟人打架? 杨芷馨一个人又跳又骂地念了十来分钟,才猛然惊觉,已许久没有听到他的 回应。 她悄悄抬起头瞥了他一眼,瞧见他周身窜烧的深蓝冰焰,硬生生停下到口的 骂辞,对他弯起一抹怯怯的笑。 “那个……今晚麻烦你了,剩下的收拾工作我来就好,你先回去休息吧!” 他不说话,默然瞪着她。 她小小退了一步。“你明早还要去警局,不睡一觉,会没精神的。” 他沉默依旧,只是瞪她的眼神更凌厉了。 她再退三步。“既然你不想回家休息,那这里就麻烦你了,我先走一步,再 见。”她转身就跑。 “嗯哼!”他轻咳一声,很淡很淡,却比冰还冷。 她一个踉舱,双脚不知怎地,竟软得跑不动了。 君碠然缓缓地、一步一步走到她身边。 杨芷馨对他露出一抹艰难的笑。 他停在她面前,继续瞪她。 她终于忍不住大喊一声。“啊!好嘛好嘛,我招就是,你别用那种眼神看人 啦!我今晚不过是陪人去捉奸,然后不小心扫到一点点台风尾,又不是什么大事!” “你去捉奸?!”他气得眼里喷出火花。“师父在世时从不接外遇的案子。” 她眉头轻锁了起来。她是很尊敬父亲,但有个人成天有事没事拿她跟父亲比, 还是教人觉得很讨厌。 “爸爸是爸爸,我是我,现在这间征信社的老板是我,我自有我的接案标准 与做事方法,你别整日拿爸爸压我,我不吃那套。” “是啊!你的确有你的方法,重新开张不过半年,就让人将征信社给砸烂了。” 她眼眶一红,泪滑下,他的话重重伤害了她。 “你以为我不想挑CASE吗?但我跟爸爸不同啊,他是个有名气的侦探,我却 一无所有,我有什么本钱去跟人家挑案子?尤其我又是个女孩,肯信任我、委托 我的又更少了,我能怎么办?” 她还漏说了一句,她才十八岁。就像刚刚那两个警察看不起他们一样,多数 人都不会信任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孩的办事能力。 所以他才苦口婆心劝她晚几年独立,太年轻就在社会上闯荡是很辛苦的,这 是他的经验谈,可惜她不听,现在吃到苦头了吧? “别哭了。”心疼地将她拥进怀里,他爱怜地轻拭她满脸的泪。 “唉哟!”他的手碰到她脸上的伤口,引得她痛叫一声。 “对不起。”他眉头深锁地望着她一脸瘀青。不知哪个该死的浑蛋竟将她打 成这样,真是可恶。 “没关系啦!反正只是些皮外伤,过几天就好了。”话虽如此,但咸咸的泪 水流过伤口,还是疼得她一阵龇牙咧嘴。 “我去帮你买药,你在这里等我一下。”看她这样疼,他的心都快碎了。 “不要。”她死死巴着他,今晚发生太多事,她实在不想再自己一个人。 “乖,你的伤不上药会留下疤痕的。”他哄道。 “那你带我一起去。”她撒赖,其实没把握他会答应的。 但出乎意料之外的,君碠然想了一下,居然同意了。“一起去也好,在砸毁 征信社的凶手未落网之前,我也不放心让你单独一人。” 耶!他转性了?她吓一跳,小嘴开开合合好半晌。 但更惊人的事却现在才发生。“为了你的安全,我本该接你回家暂避风头, 直到麻烦过去,但我家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实在有些不便。你家目前只有你一 个人住,我过去陪你几天可以吧?”他问。 她没说话,两颗眼珠子瞪得都快掉出来了。 “不方便吗?”他敛眉想了下。“要不……你家附近有没有什么旅店或出租 套房,可以让我暂窝几日的?” “当然方便。”她突然跳起来喊,两只手紧紧圈住他。“我们现在就回去吧!” 死拖活拉地,她将他往门口推。 不知道他哪根神经线接错了,先前明明抵死也要与她保持距离以策安全的, 现在怎么忽然又改变心意,愿与她亲近了? 可不管他的理由为何,他的亲近都是她梦寐以求的,把握都来不及了,又岂 会蠢到往外推? “回家了、回家了……”她兴奋的脚步都快飞起来了。 ***** 君碠然和杨芷馨在药局买过药后,一同搭车回到她家。 他想不到她家这么漂亮,三层楼的洋房别墅,明亮的蓝白色调在晨曦中闪耀 着美丽的光辉;前院一座小小的花园,遍植玫瑰、金鱼草、水仙等花草。 凉风中,几朵花儿迎风摇曳,偶尔洒落几滴朝露,只涤得人心舒畅、百忧俱 解。 “漂亮吧?”杨芷馨兴奋地对他展示她美美的家。 他着迷地点头。 她开门请他进去。“可惜不是我的。” “嗯?”他纳闷地停下脚步。 她比着隔壁一幢华丽的庄园给他看。“那个地方叫‘蝶园’,它的女主人是 我爸爸的朋友,也是老客户,他们家很有钱,这栋别墅就是他们借我和爸爸住的。 爸爸死后,那里的工作由我接了下来,因此我才能继续住在这里。” 他会意地颔首,笑了起来。“你一直怪师父不留半份客户资料下来,让你日 后好做事。不过现在看来,师父还是有留下一件工作给你嘛!” “哼!”她不满地皱皱鼻子。“只有一件而已,根本喂不饱我。” “想要更多生意,就得凭你的本事了。”他笑着揉揉她的发,走进屋内。 “我会成功的,你等着瞧好了。”她在他身后挥舞着拳头以示威胁。“总有 一天,我要我的征信社名扬国际,然后,”她环视这伴随她的青春岁月、拥有她 与父亲最后相处时光的屋子。“我一定要将这栋别墅买下来,将来,我有了孩子, 我会在这里告诉他们,我和爸爸在这里干了多少丰功伟业。”那绝对会是件非常 美妙的事,她想。 “那我就预先祝福你了。”他仰头哈哈大笑。 她气呼呼地鼓起双颊。“奇怪,你今天很喜欢损我喔!”可是感觉很亲密。 在他不端着师兄架子训人的时候,他们就像路边随处可见的情侣,时而斗嘴、时 而恩爱。她确定自己已爱上这样与他针锋相对的快感,但却怕极好时光就像生鲜 食品,期限通常不会太久。 “损你?”君碠然走过来,抬起她的下巴,愤愤地喷着气。“我还想揍你一 顿屁股呢!好好一张俏脸蛋居然弄成这样。” 他说她长得俏耶!虽然嘴唇肿得很痛,但她还是忍不住露出一抹欣喜的笑。 “这是你第一次夸我长得漂亮。”她拉着他的衣服下摆,声音低低的,隐含 感动。 君碠然愣了下,万分爱怜地将她搂进怀里。“我过去对你不好,我很抱歉, 以后我会更疼你的,芷馨。” 她浑身一僵,他的意思该不会是……“你是说……你愿意接受我喽?”这段 感情她谈得很苦,却没想过要放弃,因为是真心的、一生一次的爱恋,值得她努 力再努力。 可是他一直在推拒,弄得她几乎要失去信心了,想不到……她在作梦吗? 他搂着她、亲吻她的发顶。“我不想对不超师父。你是师父唯一的宝贝女儿, 而我只是个无权无势、身上还背着大笔债务的穷小子,我凭什么要你?” “可是我不在乎啊!” “我在乎。”他慎重的模样像谈的不是恋爱,而是婚誓,至死不渝的婚誓。 “我这么珍惜你,怎舍得让你受苦?” “所以你不要我?”他根本不知道,他的拒绝才是她最大的痛苦。 他无奈地点头。“我是个胆小、愚蠢的男人,芷馨,也许我一生都学不会什 么叫当机立断;不过我在下决定前,一定会再三思考,有了结果后,必终生遵守。” “然后呢?”她语带哭音。“你还是决定不要我?” “不!”他突然将她抱高,火热炽烈的吻印上她的唇。“我要你,我会一生 将你视若珍宝,我要娶你,虽然我不知道我家的债务得费上几年才还得清,但我 会努力,一定会给你好日子过。芷馨,你愿意嫁给我吗?” 她张大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该不会是梦吧?可那两片被他吻肿的红唇 又热又辣,不停在她心底撩起针刺也似的痛,她……瞬间迷惘了。 “你不必立刻给我答案。”他知道她吓到了,放松禁锢她的力道,改而轻揉 她僵硬的腰臀。“你慢慢考虑,一年也好、两年也罢,就算你要想十年,我都会 等你。现在,你先去洗个澡,待会儿我再帮你脸上的伤抹药。”他轻轻推着她, 直将她送进浴室。 关上浴室门后,君碠然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是我以前对她太坏,还是 我告白时的脸色太难看?瞧她吓得。”真是小小伤了他的自尊心呢!原以为她会 很开心的说,唉! 可既已答应让她考虑,他就不好再逼她,只好等喽! 现在有另一件更重要的事待做——微信社被砸事件。 侦办警察摆明了这种小案子,他们不想费心处理,加上他和杨芷馨又不是什 么名流仕绅,也无权逼警方一定要用心。 “不过他们若以为我会就此罢手,那真是太小看我了。”贩梦俱乐部虽不是 什么知名企业,但来往客户十之八九是高官富商的妻女亲戚,只要他想,说服几 个出面帮忙施压尚不是难事。 他一定要搞清楚是谁砸了征信社,否则怎放心让杨芷馨继续在那里出入? ***** 杨芷馨呆望着洗脸楼上的镜子,里头映照出一张凄惨兮兮、又黑又青,还被 捉破几条血痕的脸。 她伸手摸摸眼眶上的瘀痕,抽痛地低哼了声。“疼啊!”痛楚直逼心底,可 见不是作梦,所以……探索的手指移向微肿的唇,右唇角有块瘀青,那是不小心 被气愤老公出轨的老婆K 到的,不过中间和左边的肿胀,艳红的、散发着湿润的 微光,那百分百不是挨揍的结果,因此—— “他吻我是真的喽?”她不敢置信地问着镜中的自己,诧异地看见两朵红云 正沿着脖子、直爬上她粉嫩的娇颜。 是真的吧?否则她心跳哪会这么快?满腹情欲热得像要将她体内的血液煮沸。 “一定是真的。”她用力一颔首,捧着热烫的脸蛋,喜不自胜地笑咧了嘴。 “所以他确实也问了我,愿不愿意嫁给他?” 脑子好不容易才转了过来,她激烈地喘着气。“天哪,他跟我求婚了耶!他 真的跟我求婚了。”不是梦、不是遐想,而是事实。 “啊啊啊……”她得捣住嘴,才能忍住激昂的欢呼破口而出,吓死正在外头 等着为她上药的君碠然。 “冷静、冷静。”她抖着手,打开水龙头,掬起满手冷水冰镇热烫的颊。 “我好歹是个黄花大闺女,才被人求个婚就兴奋成这样,未免太丢人了,我一定 要冷静,啊!” 话虽如此,她还是开心地比手划脚,当场在浴室里跳起舞来。 “呃……哇!”两坪多的浴室毕竟不大,容不得她在里头又跳又转的,不多 时,她挥舞的手臂就扫落了几瓶沐浴用品,发出一连串乒乒乓乓的声音。 “芷馨,你怎么了?”外头,君碠然听见浴室里诡异的声响,抑不住担心地 跑过来查看。“你还好吧?”他怕她伤得太重,倒在浴室里起不来了。 “我没事,你不要进来。”这么丢脸的景况,死也不要让他瞧见。 “可是……”他迟疑着。 她紧张地说:“你去客厅等我啦!我很快就洗好了。” 她在洗澡,他确实不方便进去,只得妥协。“好吧,我去客厅等,你慢慢洗。” “知道了。”岂能慢慢来,她还没跟他确认过求婚的真实性与时效性呢,当 然得尽快洗好,去向他问个彻底。 她飞快地脱掉衣服,打开莲蓬头,等不及冷水转成热水,她就站过去让清水 打湿身体,然后抹上香皂,用她有生以来最快的速度洗起澡来。 “快点、快点。”怕极他改变主意了,她卯起来加快手脚。 五分钟后—— “头发OK、脸OK、牙齿OK、身体也OK了。”全部OK,她随手抽了条浴巾里住 身体,冲出浴室。 “碠然!”她跑到客厅,大刺刺地站在他面前。“我洗好了。” “芷馨!”看见她一身粉红肌肤湿淋淋、冒着腾腾白烟的魅惑模样,君碠然 一张净白斯文俊脸瞬间火红。“你怎么穿成这样就跑出来了?” “我有话跟你说。”她要把握时间,以防他随时会改变主意。 “有什么话不能等你穿完衣服再说?”他尴尬地在沙发上挪移坐姿,天哪, 瞧见她半裸的娇躯,他的身体热得要炸了。“拜托你先去穿个衣服吧!” “可是……”时间拖久了,万一他反悔不娶她了,她该怎么办? “没有可是。”他痛苦地弯下腰,坚硬的亢奋抵住牛仔裤厮磨的滋味不好受 啊!“你立刻去穿衣服。”他吼。 她吓一跳,蓦然想起,惹火他,他也是会改变主意的。“我这就去穿衣服。” 她三步并作两步跑向二楼。 君碠然全身无力地趴在沙发上。“天哪!我早晚被她害死。” 不过这不重要,眼下最该烦恼的是——他低头望着鼓得高高的裤裆,这该如 何是好? “唉!”摇摇头,还是认命去冲冷水吧!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