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对我而言,一个世界及对这个世界的一个幻想从来都不够,”苏珊·西瓦兹 在一个自传性的散文中写道,“我已把一生时间用来扭过头看,向镜子看,或者快 速地扫描下一个人行道,希望能看到几眼我感觉就在我们所有人周围的其它世界… …我希望把我剩下的创作生命用来联系那些不大可能联系的事——华尔街和学院生 活,军事幻想和男女平等主义,幻想和注重实际的政治,象一个纽约沙文主义者一 样的生活和象资金、皮箱、及合适的运输工具所允许的那么多地方的旅行者生活。 西瓦兹出生在俄亥俄州的扬斯敦,1949年从哈佛大学获得了一个中世纪英 语博士学位,目前在曼哈顿作为一个财经编辑和总经理助理。自从进入了科幻领域 之后,她已出版了五本选集,其中包括《阿拍伯风格:阿拉伯夜晚的其它神话》和 《月球歌手的朋友们:一本向安德尔?诺顿致意的选集》。她的小说包括《拜占庭 的皇冠》、《插满鲜花的女人》、《女工的刀刃》、《丝绸之路及余荫》、《圣杯 的主妇》,以及《散射的机关炮》。其中最后一本是1990年星云奖的决赛选手。 关于《变得现实》,西瓦兹写道:“在我于1980年搬到纽约之前,我总是 很讨厌‘变得现实,的命令。然后,我干了一会扮演工作,并开始馒慢理解它了。 他们告诉你,‘写你了解的东西’。我了解《绒布兔子》。我了解干扮演工作, 我了解经纪公司怎样使用他们的雇员。而上帝知道,我了解到世界交易中心的特快 列车,在那儿,地铁小提琴手用他的音乐迎接我而街上的人们全是常客。“ 在“弗吉特扮演者经纪公司”的招牌上,某个人已写上了那些通常的龌龊玩笑 话,我注意到它们的时候正在福尔顿大街上躲开那些早晨的换班者。龌龊的双关语 对生活是不吉利的,因此我用《纽约邮报》的第一版把它们擦掉,招牌的边缘磨破 了报纸上一个警察艺术家画的草图一一地铁乱砍暴徒,一个即使不乱砍也把月票者 们吓得要死的家伙。 在女士洗手间,我取出粉红色的“现实”管。一旦指定了我的新身份后,我会 进行微调,但目前我可以适用固色剂的飘飘然状态。我开始喷洒。涂抹和注射“现 实”——把它看作一种精神的类固醇,可以使扮演者显示在“真正现实”的雇主和 工作伙伴们面前。 前面,“弗吉特扮演者经纪公司”看起来就跟其它任何扮演者代理组织完全一 样:世界主义者公司、苹果公司、艾伦尼?科恩公司——任何他们出售打字资料的 地方。前厅中有加工细致的椅子,艺术作品的流水线,以及自助书籍和杂志。如果 现实者们真的冲进了办公室,他们就四处坐着,进行他们的指甲美化术,直到他们 厌烦了没有接待员或顾问来问他们“有什么我可帮忙的吗”,然后他们跺着脚走出 去。因此他们从没看到过这间我们在我们的身份封皮中变成人类的化妆室。 其他的扮演者有一个拿着一份《纽约每日新闻》,上面有一幅地铁乱砍暴徒的 草图和他的受害者的相片,但没有谁真正看它或互相看。扮演者不可能被抢劫,而 我们也确实不太互相喜欢。 你认为只有演员才作扮演工作,不是吗?演员确实作扮演工作,在拍片的时候, 但在那些做暂时工作的人们和暂时的人们之间,有许多的不同。 纽约到处都有我们,雇主们用我们去干低微的工作。不管怎样,你认为还有人 在意一个该死的扮演者会有什么感觉吗?在街上,如果我们没有躲开你,你就会直 接从我们身上穿过去;你试图在我们已坐在里面的座位中坐下;而你只是在你得到 了另外的工作的那一刻才真正地跟我们说话。“你介意……”如果你是非常有礼仪 的,你说:“晦,你介意吗?”大多情况下,我们这些扮演者们忘记了我们真正的 名字和家庭。非常公平;许久以前他们已忘记了我们。如果你不相信,那就去核实 一下。让任何一个又好又大的家庭给你看看它的相册。确保你挑的是一个大家庭; 在大家庭中从来没有足够的生活去分给大家。 你看。总是有一个小孩,有点皮包骨头,有点苍白,甚至那时都有点幽灵似的, 总是被糟糕的相机角度或闪光切掉一半。一旦你知道了怎样去看,你总能看出谁到 了青春期后会变成扮演者。学校甚至使这一点更加容易。一般情况下,扮演者在年 鉴中都没有一张照片。大学只意味着无名的日子,在公共大课中,因为这种课程老 师讲课时才不看任何人。大多数情况下,扮演者们会有好几年的不明白,为什么他 们队没被拜访,为什么相当靠近的人们在街上直接从他们身体中穿过。“这个城市 需要我们。它有各种各样的,人们只有在半疯了时才会去做的工作。扮演者们正好 适合;而由于没有人注意我们,我们就能安全地生活,不用担心暴徒或抢劫犯们。 当然,这很困难。但它对现实者们也很困难。我们非常关心他们。所有我们关心的 就是变得并保持足够的生命以继续作梦,假装总有一天我们会梦想成真并也将成为 现实的人。因为纽约是那儿最热闹的地方,街上全是汽车和自行车的舞蹈,步行者 们在舞蹈较少的地方走着,略起脚尖以躲闪某个人,咒骂着(嘿,该死的城市,让 开点,你为什么不),或者叫道:”核实它。“不管它是什么,从没停下他们的脚 步。顾客们象猎人般地巡视着,男人们高视阔步地走在前面,为女人们清除不必要 的空间,而女人们穿得象满载而归的猎人:黑色的皮革或黑色的长皮毛,他们走路 都昂着头,眼睛装着玻璃,而他们并没看到任何东西,除了当他们大摇大摆地走过 时,在橱窗中映出的他们完美的形象。 这个城市如此的热闹以至于那种生命中的一些甚至已开始滴到我们身上。 我们大多数住在街上。在他们看不到拿着现金的手时去贿赂房地产经纪人多少 有些困难。你在试了一次或两次之后学会了——眼不见,心不烦。那些杂种把贿赂 装进兜里,然后把地方租给了别的某个人。 我已搬进这个世界中,在世界交易中心处,就是特快列车的总站,在离开总站 的地方有一些洞,我在其中一个洞中就找到了一个位子。这儿总是有一大群。而你 在来自于商店和饭店的垃圾中经常可以找到报纸、盒子和食物。最近已有了许多的 报纸。大多数都跟那个乱砍暴徒有关。 当然,你不得不跟疯子们一起分享那些报纸,但有如此多的废物被扔出来,以 至于我们并不大担心不够分配。我不得不学会跟那些在特快总站的发出尿味的兰色 柱子之间占据他们空间的现实者们分享。开始时我常拿走我想要的东西,直列亭克 开始不满。 “你不要认为我们没看到你。”她用她那种声音告诉我。曾经,这种声音是轻 柔的和小心的,但现在已被尖叫和肺炎弄得沙哑了。“你不得不跟别人分享”她在 我面前摇着一根指针似的手指,而我开始在那些破布衣服、干裂了构化妆、以及脓 疮之下,看到了那个孩子们的图书管理员。 过去,亭克是一个孩子们的图书管理员,直到预算削减关闭了她的学校。有一 会,她在贝尼维对自己读她的书,用最大的声音,但预算再次削减,使他们不再把 疯子们关起来了。他们把这称作主流,意思是他们变成了在大街上自由散漫的疯子。 大多数情况下,疯子们和扮演者们相处并不融洽。他们是现实的一一这又怎么 样?我们是神智清醒的、但谁在乎呢?象亭克一样的疯子们,这就是谁。她的钱并 不多,但她总是设法弄卷她的头发,而它仍然是一束铁锈色的金发。一般,她会戴 一顶有花的草帽,并把她的东西装在一辆整洁的手推车中。车站管理员并不把她赶 下长凳,而所有的酒鬼们都认识她。 亭克甚至还有一只猫,一只黑白相问的猫。但我们都把它叫作兔子,因为他瘦 得象皮包骨头一样,以至于他的耳朵在他的头上看起来实在太大了。亭克对我很不 错,而我通过从那些疯子们没法进去的地方带些东西来回报她:有时是食品,有时 是药片,在我能够的时候还给她带些书。 我看了看弗吉特的四周。这儿有什么亭克可能喜欢的东西吗?桌子上有些自助 书。永远别在意它们。另外,亭克也有了一本新书,可能是哪个孩子掉下的,并抽 抽塔塔地在昨天哭了一。整个晚上。关于一只绒布兔子的什么东西。她边看边对自 己低声咕吹,非常小心地把每一页翻过去,而她的微笑真正地使她看起来很漂亮。 当我从她旁边走过去时,她抬起头看了看我,而我可以发誓那种微笑的那一部分甚 至是给我的。 “今天会是一个好天气。”我对着一屋子的扮演者们咕哦道,他们正坐着不停 地屈伸手指。现实的计算机操作员们和打字员们都是笨手笨脚的,每分钟65个字 他们还认为很不错。我们可轻松地达到每分钟100个字。 今天将是得到一个真正的优秀分配的一天,这种感觉逐渐成长起来。这不仅是 因为亭克对我微笑了,还因为今天我看到了圣徒一直在转栅边演奏;而当他在那儿 时,就总是一个好日子。 现在,我知道你已看到了圣徒。他既不是扮演者也不是疯子;他是现实的,而 且还是个名人——他甚至还上了“今晚”电视节目。我听到他在卡内基大厅表演过。 有时,在他完成了一个演奏会之后,他会直接来到特快总站,并在这儿重新演奏一 遍他的节目。当列车咆哮着开过来时,他便停下来闲聊。他的身份证说他叫詹姆斯? 格拉塞克,但亭克把他叫作圣徒,而这个名字很快就流行起来。 不管怎样,当我从那儿经过时,圣徒正在演奏,而我几乎可以发誓他向我眨眼 了。我想去问问他,但一个穿着运动鞋的女人走过去并赏给他一美元。他象一个骑 士一样,风度翩翩地鞠了一躬,然后又开始演奏《四季》。一个固定工。我喜欢她 的相貌,并在我到弗吉特的路上跟着她一直走到福尔顿大街。假装我就是她、有一 个工作和一套房间和所有的东西。 不错的梦,当我在弗吉特里面排队时我想道。打字测试的结果告诉我我中了大 奖,被分配到“东部河流”边上的=家大公司“海港证券”,干一个长期的工作。 那儿还总是存在着一个机会:甚至一个扮演者也可能交上好运并得到一个全职 工作。一旦你处在了商品供应线中,“纽约规则”就适用:爬升,到达你的“七段”, 挣足够的钱,而你就开始是现实的。 相信我,在这个城市中如果他们没有钱的话,许多人就会是扮演者。 分配给我的身份告诉我我是德比?古德曼。简历说在她寻找一套房间期间,她 和其他人一起暂住;她的主修方向是商业管理。大多数秘书和计算机操作员都主修 “某种实际的东西”。 我又看了看相片。到我使用以“现实”作主剂的眉毛油的那个时候,我已润饰 出一个古德曼小姐的特征塑造——我就象我走向“海港”时会是的那个样子。出色 的技能——我就有;公用梳妆台——谢谢你,弗吉特,为你美妙的衣柜。我顺着福 尔顿大街走到“海港证券”,一个真正的好地方,泊着高高的船,还有扮演者们作 梦都不该想的昂贵商店;在你从分配到分配跳了好几年之后,你在刚走进一个地方 的那一刻,就能看出它以后会成为什么样子。“海港证券”有它自己的建筑物,光 滑的红色石头,铝,以及许多的玻璃。这是“海港”的第一个要点。 另一个要点是门厅。门厅布置着新鲜的花朵,看上去每周都要更换一次,不管 有没有必要;头顶上是造价昂贵的拱形和彩虹;电梯的油漆明亮可鉴,没有丝毫的 浅刻或擦痕,地毯也是刚铺上去的。我在明亮的电梯室墙壁上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角 色,然后电梯门以令人愉快的声音打开了。我走出去。“有什么事吗?”接待员问, 当她放下电话时她的金耳环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我的意思是,”她纠正自己, “我可以帮助你吗? “我是德比?古德曼,”我告诉她,“我被告知来向丽莎?布莱克报到。她是 你的~~”我不想说办公室主任或首席秘书;公司的女人们对她们的头衔具有真正 敏感的防卫心理。“行政管理副总裁。”接待员说,“她这个人真的很好。但她正 在开一个会。你就在这儿坐下,看看报纸,当她下来时我会告诉她你在这儿的。” 在《华尔街日报》的掩护下,我开始仔细观察这个地方。甚至在上面这儿也有 花,而我还并不认为这一层是那些真正级别较高的人们使用的办公室一~用幕隔开 的小室大多了而有门的办公室明显不够,我喜欢人们从电梯中出来的那个样子,成 群的人,男人和女人,老员工和新员工,当人们象那样交谈时,就是一个他们相处 融洽的好标志。我用其他女人穿着的衣服对照检查我自己的衣服。其他女人都穿着 很好的外套和运动鞋,袜子跟外套都很相配。 有个人出来换接待员的班。“这儿有个新来的女孩,德比。”那个正在下班的 接待员说,“她是来见丽莎的。” “不是布莱克夫人,”友好的地方。 “她在哪?” “和研究主任一起吃早饭。他们肯定在大声讨论分析员用光秘书的那种方式。” 第一个接待员轻蔑地哼了一声并注视着我,想看看我长期供职的价值。那么, 这可能就是一个测试吗?在让我试验一个真正的工作之前,先把我分配给一个分析 员,看看我能否承受住那种压力?扮演者们爱祈祷,而这个时候我真正猛烈地祈祷 着。 电梯门发出一阵悦耳的声音,打开了。“那就是丽莎。丽莎,德比?古德曼想 见见你。” 她就是那个在地铁处的女人,那个赏钱给圣徒的女人,那个我已经喜欢她相貌 的女人。她已把她的运动鞋换成了一双浅口无带皮鞋,看上去甚至比她在大街上时 更漂亮。她穿着一件丝绸短外套,有一个软蝴蝶结,而不是一件领口非常严肃的衬 衣。那些衣着考究的人可能是一个去为之工作的真正婊子。 把报纸放到一边——整齐些,德比,该死!——我有礼貌地站起来并向前走去, 等着她的握手。我的握手,感谢“现实”,也会是温暖的和优雅的。 “见到你很高兴,德比。”她说,“我们的一个女孩刚刚离开了,而一个研究 员又有一份报告不得不打出来。我总是喜欢跟弗吉特打交道;它总是用荷花软件和 一字不错去测试它的人,这正是我们所需要的。” “我会尽最大努力,布莱克夫人。”我说。这总是一个好话,且它阻止你去问 其它问题,比如,我将与之一起工作的人们是什么佯子,午饭在哪儿吃,正式的秘 书们友好吗,以及请问,你们会留下我吗?我囚处看了一下,一种我已被告知的 “我可以开始了吗”的表情,可以使我看起来急于努力工作。 “人们叫我丽莎,7丽莎说,”我们这儿都用第一个名字来称呼。当然,如果 总裁从三十六楼上下来,那就不同了。“她笑起来,而我尽本份地回笑,以表示我 理解指挥涟的礼仪。 “在我带你进去之前,你想用用洗手间吗?” 她看了看那个下班的接待员,她还留在桌子边没有走开。 “丹尼拉,想帮我一个大忙吗?”她间,“德比将和瑞克?格瑞马尔蒂一起工 作。” 丹尼拉相当快地笑了笑,然后在丽莎?布莱克不得不摇头之前消除了笑容。不 管怎样,你并没有告诉外人,谁是一个真正的、与之一起工作的杂种。“现在,瑞 克会希望立刻开始工作。但这儿的德比,我敢打赌今天早上还没喝过一点咖啡,而 如果我了解瑞克的话,她也不会有任何机会去喝咖啡。”丽莎在她的手袋中摸了一 阵,取出一个漂亮昂贵的钱包。 嗯。“海港”的薪水很高,那么。她取出一美元。 “你怎样挣到它?” “固定工。”我说。 在我从洗手间出来后(我己化了一道很好的妆),丽莎?布莱克把我引到一个 工作站,那儿有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 “我们都把瑞克叫作王子,”她告诉我,并等着我理解这个玩笑。 “因为他的名字叫格瑞马尔蒂,象摩洛哥的王子一样?这有什么联系吗?”如 果她说对,我本不会如此惊讶的。但她摇摇头。 “不。因为他老爱提出各种难以满足的要求。但你能对付这一点,是吗?” 两个从她旁边经过的女人咧嘴笑了笑,并摇摇头。 “我希望如此。”我说。 他没有用一根鞭子来迎接我,相反,却迅速握了一下手,眼睛瞪着丽莎,一付 “这是你能够做的最好的事”表情,并啪地一声把他的报纸和磁盘扔在桌子上,危 险地靠近咖啡,而我迅速把它们营救出来。“让我看看你输入这些数据。”他要求 道,并在我工作时站在我的旁边。附近一个工作站边上的女人对我作鬼脸。如果我 是现实者,我想我就有一个权利去发作。但正如它本来就是的一样,我到这儿来是 来打字的,因此我打字。 谢谢“现实”,我的手指没有发冷和僵硬,当他站在一边,两眼盯着它们,轻 轻拍着他的脚,哀叹没有人,根本没有一个人,关心是否他的工作完成了以及拥有 一个忘恩负义的秘书怎样比一条毒蛇的牙齿还尖锐,以及典型的老板狗屎话时。我 的咖啡已经变凉了。最后,他哼了一声,把更多的资料倒在我的健盘上。当我放开 自己时我设法别发出叹息声。 “想我为你整理吗?”我问。现在,瞧,我知道现实的秘书不再是非有必要得 到咖啡和三明治不可。我知道这点。我也知道主任们——创造了他们的男女工商管 理硕士们——只是在渴望某个并不聪明得可以认识到时代已经改变了的人。他们并 不是真的需要该死的咖啡和三明治,他们只是喜欢发号施令和被伺候。另外,“海 港”这儿的三明治也是个好东西,四美元一份,外加咖啡和卷心菜色拉或任何东西。 他可能说:“也为你自己整理。” 他说了。瞧。如果我工作太晚了,也许他还会叫我去定购食物。 当我下班,由于精疲力尽而摇摇晃晃地走过丽莎?布莱克的桌子时,她向我竖 起大拇指。她看起来松了一口气。我不知道格瑞马尔蒂王子已用光了多少个扮演员。 我给亭克带了半份三明治和一块胡萝卜饼,她让我喂了兔子一些熏火鸡。免子 发出一阵满足的呜呜声并舔着我的手。格瑞马尔蒂的季度报告由于冗长令人感到沉 闷。慢慢地,秘书们开始对我微笑并用“德比”来称呼我。不管怎样,把友谊浪费 在某个从现在起一个小时后随时都可能被解雇的人身上没有一点用处。但对一个长 期的扮演者,你可以对她说“早上好”,你可以在洗手间的镜子中对她微笑。所有 那些金伯利和塞尔莎和凯诺和赫斯,过分讲究她们的头发和指甲,互相吱吱喳喳说 话,也和我说话,把我包括进那些“他干了什么”、“对此我说什么”以及“我怎 样满足那个婊子”的胡言乱语之中。 很难假装我关心“挑战”、“职业机会”、“学习经验”,以及所有其它那些 向上爬升的、职员们不断单调重复以确信它的行话。很难参与争论什么是爬梯子的 最好方式,当所有我想干的事只是幸存下去时。也很难相信这就是所有那些现实者 们看上去想干的事。真好笑,如果我是现实的,我也可能不会有任何不同。 不象我,现实者们很怕那个乱砍暴徒。因此我也不得不扮演害怕的表情。 “叫王子用一辆出租车送你回家,”凯诺告诉我,这天的《每日新闻》刊登了 一个乱砍暴徒的内幕报道,“如果你工作到下午七点以后,你就有这个权利。” 我决定我会等格瑞马尔蒂自己提出来。几天过去了,乱砍暴徒设法躲开警察并 制造了更多的受害者;然而格瑞马尔蒂仍然没有想到来问问我,在我回家时是否需 要什么帮助。他们知道公司的规矩,知道得就跟我们扮演者们一样好,但他们只是 喜欢只得到而不付出一大约一个小时的额外工作,或者没必要把出租车服务费放到 一个支出帐户上。 几个星期后,赫斯叫我跟她们一起凑钱,为金伯利买些蛋糕和香摈。我知道她 们这么做只是因为她们需要额外的钱,但我还是很高兴。我知道我正在适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