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穆萨德”心理学家把以上这些叫做“投影描述”,但并不一定很准。事实上, 它不具备什么科学性,有些是常识。但如果没有那种特别的感觉,或者没有特别的 推理能力的话,仅仅依靠这些描述是很难的。阿弗纳执行过几十次这样的任务,可 警钟只敲响过两次。有一次,所有的特征都具备——可在审问那对年轻夫妇时,除 了发现了大量的麻醉品之外,其他什么致命的东西都没有发现。 而另一次被他抓了个正着:他的怀疑得到了证实,那个人是在西岸招募恐怖分 子的重要成员。他身上揣着一张双程票,但他不抽烟,不上洗手间,在候机厅没有 跟任何人交流眼神。阿弗纳搞不清是什么促使他给特拉维夫打电话,并建议等那个 人一到就扣下来审问的。他的确是个阿拉伯人——但其他许多乘客也是。 不过,也不能说阿弗纳已成为反恐专家。 这期间他承担的都是一些较为低级的任务。 这适合他。因为,首先,他不认为这些任务低级。其次,这些工作一般都在国 外。在国外就意味着旅行。到1971年末他甚至连纽约都去了:这是最远的一次旅行。 梦想最终成为现实。 尽管阿弗纳不再是空中警官,但他仍然不时地承担一些安全任务。有一次他参 加了一个行动,就是把一个叛逃者——从来没人告诉他这人是谁——从西柏林偷偷 弄回来。 这个任务很复杂。后来阿弗纳开着一辆以色列航空公司运送食品的卡车穿过机 场周围栅栏上的一个缺口,径直向停在那里的一架波音707 开去。他以前从来没见 过那个人。另外一次是作为戈尔达·梅尔的贴身保镖去巴黎。这次旅行平安无事。 阿弗纳和肖莎娜再也没有理由不结婚了。他们终于在1971年结婚了。当时阿弗 纳在野外训练。肖莎娜大学毕业还没有结婚,很可能会被拉去服兵役。但这不是他 们决定结婚的主要理由,虽然确实有这方面的因素。跟其他男人一样,阿弗纳觉得 两个人没有正式绑在一块很舒服。 阿弗纳在旅行时没有做过对不起肖莎娜的事,并不是因为他没有看到漂亮女人, 也不是因为这种事有违“穆萨德”的规定,而是因为他很多时候都太忙,手头上事 情太多。而且,还有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抗拒。也许与父亲有关。我不要重蹈父亲 的覆辙,我要过正常的家庭生活。然而,阿弗纳能抵抗住诱惑的主要原因,也许是 他觉得自己没有什么让女人感动的地方。她们需要被感动,是不是? 如果他们知道 阿弗纳是靠什么来谋生的话,她们会被感动的。但是他不可能告诉她们这些。有些 男孩也许会用其他话题来感动女人,但阿弗纳从来不会。如果他碰到一个美女,只 会像个傻子一样地站在那里。这确实让人失望——手里捏着王牌,却不能打出去。 为了替自己辩驳,阿弗纳对女人产生了某种酸葡萄心理,只要机组里其他小伙 子迷上了某个令人倾倒的金发女郎,阿弗纳——虽然他的眼睛都要瞪出来了——却 只耸耸肩。“哦,”他说。“在外面时,也可以将就将就。” 肖莎娜不同。她也美——那种恬静的美,也许不能让人倾倒。她是个土生土长 的以色列人,不需要被感动。阿弗纳什么都不用说,她理解他。虽然她从没向他提 过问题,但毫无疑问她心里大致清楚他频繁旅行是为什么。只要有人问她,她总是 很满足地回答:“噢,阿弗纳在为政府干活。”在以色列,这样就够好的了。 结婚是一件十分幸福的事情。照片上,阿弗纳嘴巴咧得大大的,笑得很开心。 他的脸庞呈深棕色,身穿耀眼的白色上衣。肖莎娜身着白色长裙,看起来严肃端庄、 神秘莫测。当时前来参加婚礼的有邻居、朋友,甚至还有三四个阿弗纳从前的战友。 长长的桌子上摆放着制作精巧的蛋糕和以色列蜜黄色甜酒。母亲当然来了,父亲也 来了。周围有人时,父亲总是那样神采奕奕。他是和他后来的妻子威尔玛一起来的。 每个人都很兴奋。 母亲、父亲和威尔玛甚至一起照过一些照片——肖莎娜的父母亲也在上面—— 不过,母亲和威尔玛总是望着不同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