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阿弗纳去了安全屋,卡尔、汉斯和斯蒂夫住进了奥林匹克酒店。这个主意是卡 尔想到的:应该有几个人住进目标可能入住的酒店,一则,有助于他们了解大楼的 楼层分布。二则,阿尔一契尔一住进来他们就办理退房手续,以后再在酒店里出现 不会引起酒店服务员或保卫人员的怀疑。工作人员以前见过他们,知道他们是这里 的客人。 星期二,路易斯的人把一个从比利时寄来的包裹送给罗伯特。 当天晚些时候,阿巴德·阿尔一契尔住进了奥林匹克酒店。 斯蒂夫和卡尔报告——前者有些打趣的意思,后者的神情带着关切——说目标 的隔壁好像住着一对从以色列来的新婚夫妇——那个女孩不是以色列人,所以他们 来塞浦路斯结婚。这十分普遍,以色列宗教机构不愿意为那些与异族通婚的人举行 仪式。 “噢,”斯蒂夫冲着忧心忡忡的汉斯说。 “两个房间好像都很刺激。” “按我的理解,他们绝不会受到伤害,是吗? ”阿弗纳问罗伯特。 “绝不会。”罗伯特坚定地说。接着,他的语气软了一些,补充道,“当然, 我不能写书面保证。如果你要书面保证的话,那就别干了。” “要不,警告一下他们? ”汉斯问道。接着摇了摇头,否定了这种做法。在这 种行动中,不可能警告别人。突击队要么冒这个险,要么不冒这个险。要不要冒这 个险取决于阿弗纳。 “我们要冒这个险。”阿弗纳说。 “你的意思是,我们要让他们冒这个险。” 汉斯突然说。“罗伯特的六颗小炸弹爆炸的时候你愿意待在隔壁吗? ”阿弗纳 说完之后一个突击队员突然这样说有些令人惊讶。但是汉斯的担忧确实存在,每个 人都感觉到了。 一阵沉默之后罗伯特说,“看在上天的分上,我给你们写个保证吧。” 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 这一次罗伯特的饵雷实质上是一颗增压弹,由与一个双层框相连的六小包炸药 组成两个框子由四个强有力的弹簧分开。每个弹簧里有一颗铁钉。放在汽车座位或 床垫下时,弹簧会阻止上面这个框子上的铁钉接触到下面这个框子上的四个触点。 但是,人的重量可以压缩弹簧,使其与触点相接。如果是一个简易的增压弹,炸弹 这时就会爆炸。 但是,对罗伯特的这个装置而言,重量只起一个把炸弹的保险打开的作用。保 险一旦打开,特工就可以使用无线电信号使其爆炸。 如果没有发送信号,炸弹仍然不会爆炸。同样,如果目标没有坐在或躺在盖着 炸弹的物体上,发送信号也不会使其爆炸。安全上的这个特征就意味着,只有当突 击队确信是阿尔一契尔本人上床之后,这张动过手脚的床才会爆炸。 1 月24日星期三上午,伊弗里姆的十号目标八点左右离开了酒店。当地的那个 克格勃和另外一个人开车来把他接走了。另外那个人看起来也像俄罗斯人,至少不 像阿拉伯人或塞浦路斯人。路易斯的监视员在几辆车里尾随其后——一共有六个监 视员——如果那些俄国人准备把阿尔一契尔送回酒店,他们会立即给卡尔打电话。 事实上,整整一天,这个恐怖活动的组织者都待在俄国人租下的那间屋子里。尼科 西亚的这间屋子由俄国人租下了,这一点众所周知。 中午刚过不久,酒店服务人员打扫完房间,罗伯特和汉斯就在路易斯的人的帮 助下进了阿尔一契尔的房间。他们把弹簧上的炸弹放在床垫下,并以网覆盖。他们 还把房间里的主灯断开,只让床头灯是好的。晚上只要灯熄了,几乎就可以肯定, 阿尔一契尔上床了.晚上十点刚过,俄国人就开车送阿尔一契尔回奥林匹克酒店。 他们陪他走到大门口。他正要进门的时候,其中一个人递给他一只信封。路易斯的 一个人跟他一起上电梯,确认没有别人进入阿尔一契尔的房间。 路易斯的那个人并不知道后者已时日不多。 没有别人进去。二十分钟后,他窗户里的灯光熄了( 隔壁以色列新婚夫妇窗户 里的灯光已经熄了一段时间了) 。外面,阿弗纳和罗伯特坐在一辆车里,汉斯和斯 蒂夫坐在另一辆车里。卡尔跟往常一样,一个人在一辆车里。 为防止阿尔一契尔上床之前就把灯关了,阿弗纳等他的灯熄了大约两分钟之后 才给罗伯特下令。事实上,阿弗纳还是太早了。 罗伯特按了一下遥控盒里的按钮,什么动静也没有。阿尔一契尔也许还坐在床 沿上脱袜子,没有躺上去压紧弹簧呢。 罗伯特数了十下之后,又按了一下按钮。 他咬紧牙关,用力按下去,几乎要把手里这个易碎的电木盒压碎。用这么大劲 完全没必要。如果阿尔一契尔还没有上床,用这么大劲没有任何意义。但是,他上 床了。 爆炸触目惊心。一条火舌连同玻璃碎片和泥石向大街倾泻而来。罗伯特无疑把 没有当场炸死汉姆沙里的损失补了回来。阿弗纳看见这样的爆炸之后,对阿尔一契 尔的命运几乎不用置疑了。 他们驾车离去时,酒店所有窗户里的灯以及沿街大楼里的灯都亮了起来。在这 个倒霉的岛上,希腊人一定在想,土耳其人在袭击他们呢,而土耳其人也会这样怀 疑希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