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秘密工厂 欧米加沿着国道58 号线一路北上朝国头村驶去。 他们离开港口饭店是在桐间出发之后又过了15 分钟的时候。高井道接了一个 电话,随即朝停车场走去。 与贵子一块儿坐在后排坐位上的驹津多少有些神色不安。 高井道不讲任何理由就把原定9 点出发整整推迟了两个小时。 驹津悄悄注意了一下后面的车,可是既看不到桐间也不见齐木。 难道他们跟踪失败了吗?驹津心里在想。只有事后再向他们报告秘密工厂的位 置了。眼下还是亲眼见识一下工厂吧。差一点儿就要到下午1 点钟的时候,欧米加 来到了国头村。再这么开上一个小时,就会到达最北面的边户岬。 不会是秘密工厂就建在国立疗养院的附近吧?贵子好像也在思考同一个问题, 朝着丈夫投来凄凉的一笑。 “还远吗?”“不远了,马上就到。”没有多大工夫,欧米加就沿着木材加工 厂旁边的岔道朝右拐弯了。 原来停在拐弯处的一辆摩托车,看到他们确实拐了弯之后才一阵风地跑远了。 这些驹津和贵子可都没有注意到。 拐过弯之后还有500 米左右的柏油平坦路。再往前走就变成了狭窄的沙石路, 而且还是条慢上坡道。又走5 分钟,连沙石路和民房也没有了,脚下变成了稍加修 整、尘土飞扬的土路,并且开始在树林间穿行。在半山腰的树林中蜿蜒曲折的土路 好似总也走不到头。但是只走了五六分钟欧米加就停了下来。 前面就是工厂。 砍掉树林辟出来一块大约有3000 多平方米的厂区内的地面上铺着水泥,院子 中央有一座接近黑色的深蓝色的长方形的建筑物。屋顶上铺着石棉瓦,墙是灰浆的。 从外观上看很像个仓库。路与厂区之间既没有墙也没有栅栏,甚至连一根绳子也没 有。 厂区内丢着两台国产轿车,横七竖八的。一辆凌线,另一辆是蓝鸟。 工厂好像停了工,听不到任何声响也看不到一个人。 驹津从欧米加的车窗里探出身子。 “这就是秘密工厂?”“正是。”高井道在这辆自动车的加速器上轻轻一用力, 欧米加就开进了厂区之内。 “这种办法更有迷惑性。巧妙的伪装反而会引起人们的好奇。”高井道压抑着 轻微的兴奋向他解释。 欧米加停在蓝鸟前面。他们下了车。四周静得令人可怕。 大家跟着高井道朝建筑物走去。走到跟前才知道它盖得相当坚固结实。 石棉瓦和灰浆只不过是表面文章,下面掩盖着的好像是钢板墙。看起来很像个 小型的飞机库。 高井道止住脚步惊讶地注视着半开的大门。这个门是个长方形的,大门足能容 一辆小型卡车通过,有10 公分厚,是那种从中间朝左右两边滑动的门。现在有一 扇门大开。门的里侧蒙着一整块闪着银光没有花纹的合金铝板,也没有把手。 高井道又回头瞧了瞧好似被丢弃在那儿的两辆车,匆匆朝门口走去。其余三个 人跟着他。合金铝门朝右边这一扇缩了进去。肯定在门的某个地方有秘密开关。 一看到里面的情景人们不由自主地发出由衷的赞叹。 里面通明透亮,清一色的乳白色内装修。仅从外表上看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里面 会这么漂亮。 再看里面的设备,与其说是完全变了样的超现代化的工厂,还不如说更像个研 究所。置身于此处,会使人联想到科幻电影里面的空间站。 四个人朝里面走去。 突然,一股刺鼻的气味漂了过来。好像是药味,但又使人感到一种类似可可的 甜甜的味道。反正过去没闻到过。 里面既没有人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有类似制造清凉饮料的自动流水线,还有从间壁起来的里间一直延伸到眼前的 时髦的传送带。钢罐、水槽、合金铝制的大箱子、塑料管道、计算机、马达、玻璃 箱、纸箱…… 但是这些设备全部空着没用。详细情况还估计不出,但至少能看出现在处于停 产状态。 “这儿就是第三阶段的发源地?”“只是其中之一。”答完话之后高井道仿佛 在寻找什么,目光四处移动,同时侧耳倾听。后面的三个人被这种紧张的气氛所慑 服,噤若寒蝉地紧紧跟在他身后。 驹津的脚踩上了一个小小的硬东西。他让开脚捡了起来。原来是一粒施奈克斯 1 号。脚下还有好几百粒撒在地上。高井道的目光注意到了这些,但没有任何反应。 这时,高井道似乎发现了什么动静,用手势命令身后的三个人躲到钢罐后面去。 他顺手解开上衣钮子,手伸到左腋之下。他好像带着手枪。 三个人转移到钢罐后的传送带旁边。 突然,贵子尖叫了一声,身体摇晃着就要摔倒。原来她踩到了撒在地上的胶囊。 驹津条件反射般地一把抱住她。 这时,驹津的手无意中碰了一下传送带的按钮。 马达发出轻微的声响,传送带顺畅地朝身边流来。 驹津慌忙要去按停车按钮,但是当他看到传送带从里间传出一个很大的东西时 又住了手。 四个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越来越近的东西上。 “啊!”“呀!”两个女人的惊叫声重叠在一起。与此同时高井道伸手按下了 停止钮。 停在面前的原来是一具血淋淋的男尸。是齐木隆明!仰面躺在传送带上的齐木 那厚厚的胸部全被鲜血染红了。胸部中了几发子弹。 由于传送带停止时的惯性作用,死人的右手咯噔一下垂到了传送带旁边,手里 还紧紧握着一支手枪。 高井道让捂着脸的女人往后站,伸手从死者手中取下手枪。驹津没有这方面的 知识,只知道是支自动枪。 高井道从枪把儿下面取出弹夹,检查了一下里面的子弹,又把弹夹装进枪里丢 在齐木下垂的手下面的地上。子弹打了将近一半。 高井道又竖起了耳朵。驹津也把整个神经都集中在耳朵上。听到了微微的流水 声,就好似在开着水龙头冲拖布。里间相反方向是传送带的起点。齐木就是在这块 儿中弹的。 高井道的目光注视着与传送带的起点构成对角线的出口附近的微暗处。 也许是流弹打坏了那儿的照明器具?只有那个地方多少有些暗。 墙角里安装着透明的塑料管道。也许是循环供水管道吧。水管的一个地方,距 地面有2 米左右的位置上有个大拇指头大的洞,可能是被子弹打穿的吧,水从孔里 喷出来,流到地上。不过,准确地说,不是流到地上,而是流到人的脸上。两个女 人吓得脸发白但没有惊叫。 第二具尸体原来是那个白头发的美国人。 “是托尼·卡尔巴托。”高井道冷静地通报了死者的姓名。 驹津低头瞧了瞧尸体:“他是个什么人?既然在这儿肯定是与百年计划有关的 人员。是你们一伙儿的吗?”“内部也会有争斗。再说卡尔巴托还兼职充当杀手, 是我们在小岛上遇到的那伙人的头头。”高井道检查了死者手中的枪。 托尼面孔朝天、四肢大伸地躺在地上,眼睛和嘴都张得老大,早已死于非命。 从水管里喷出的水正好落在他大张着的嘴附近。水沫溅到肩头和胸部,把他腹部流 出来的血冲淡,仿佛是溶在调色板上的红颜料。 他手中的枪是左轮,弹仓里还留下三发。 “咱们走吧。”高井道率先朝出口走去。这儿同入口处一样,都是铝合金自动 启闭式门。 门关着。 一按按钮,门开始朝两边移动,但刚开了有10 公分那么宽就停下了。不像是 机械故障,很可能是门缝里夹了什么东西。 高井道想伸手去扒。 “有什么东西塞上了。快来帮一把。”驹津上去帮他。 好似门与门框之间塞上了什么东西。两个人同时用力,门被一下子推开了。 “啊!”贵子惊叫一声。 倒在眼前的是那个金发女郎的尸体。 看样子她是在逃出门的时候背上中了弹,依在刚刚关上的门上气绝身亡的。紧 身裙的下摆朝上翻起,大腿也露了出来,同时丰满的胸部也有一半露在外面。金发 美女就是死了,也有一种妖艳存在。 夹在门缝里的是她的拎包的皮带,现在已被挤断,拎包掉在她的手下边。 冷不丁传来一声紧急刹车的声音。在高井道的命令下,三个人紧贴着外墙站在 那儿。高井道则从墙拐角处朝路上张望。 原来是从山林深处开来的一辆蓝色公爵王号在门口紧急刹车。 “是警察,肯定是看到欧米加才紧急刹车……”看样子他在去的路上未注意到 这儿的工厂,一直开了老远才又转回头来发现了欧米加的。欧米加毕竟是种很少看 到的车种。 公爵王号一直开到厂区之内,停在距入口处10 米的地方。驾驶席旁的车门打 开,桐间兼三出现在那儿。 桐间环视了一下四周,解开衣服钮子就大模大样地朝门口走去。 高井道打了个手势,好在外墙上没有窗户。他们固然搞不清里面的情况,但走 进里面的桐间也同样看不到他们。四个人一路小跑,到达了欧米加旁边。 人就是怪,明明知道对方看不到,跑的时候仍然个个弯着腰。两个女人为了不 发出声音干脆把高跟鞋提在手里跑。贵子哭丧着脸,美雪也许是早已习惯了这种打 打杀杀的场面?好似满不在乎。 他们上了车。 “齐木!”工厂里传来一声悲痛欲绝的喊声时,高井道正好打开了马达。 当桐间再次发出一声惊呼时,欧米加已经车轮飞转冲了出去。 桐间飞奔出来。 欧米加正沿着土路飞奔而下。 高井道横眉怒目,贵子则坐在后排座上倚在驹津怀里哭泣,坐在助手席上的美 雪脸色苍白。 驹津也直想大哭一场,天晓得今后会是一种什么情景。 “你这么一逃,人家不是更怀疑你了吗?”“我要是不逃,他当场就会逮捕我。 我干了件傻事,那把枪上留下了我的指纹。”“再说,”美雪插了一句,“你的袖 口上还粘着血迹呢。”高井道看了一下西服袖口。褐色的血痕肯定是在接触齐木的 尸体时粘上的。 就在这个时候,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以及大地的震颤,从后面朝欧米加袭来。 高井道紧急刹车,四个人都回过头仰望着后面的山腰处。 “是工厂!”美雪说道,“你们看,烧起来了。”高井道怒目圆睁,恨不得一 眼把对方瞪死。 “臭小子!到底叫他找到了自毁装置!”一股足有山顶那么高的浓烟过后,黑 红黑红的火舌随即冲天而起。虽然看不出火势会蔓延到山腹的其它地方,但从升起 的火势来判断,30 分钟之后,这座工厂就会被烧得一干二净。 高井道把变速器调到手动位置,一踩脚下的油门,挂上手闸下了车。松开手闸 时,要拉手边的拉杆。 高井道抄着手、叉着腿站在那儿注视着熊熊燃烧的火焰,一脸吃了大亏的样子。 美雪大叫:“追来了!”蓝色公爵王号一边顺着拐弯下滑,一边加速朝这儿冲 了过来。 高井道迅速转过身上了车。公爵王号在相距两个车身之后紧急刹车。高井道的 手放松手闸,再把变速器推到D 位。 “不许动!”桐间举着枪,一阵风似地冲到眼前。 “我是警察!”桐间左手出示警察证,但右手的枪口始终没有离开过隔着一层 车窗的高井道的左鬓角。 “高井道骏!”看到部下惨死的桐间两眼充血,声音里充满了因憎恨引起的震 颤。“你涉嫌杀害齐木隆明刑警、托尼·卡尔巴托以及一位美国妇女,现在逮捕你!” “不是我干的。我们到那儿时他们都已死了。”“甭狡辩!你涉嫌的方面多极了。 你的真实身份是百年战争计划的重要成员。我会慢慢跟你算帐的,等着瞧吧!”他 收起警察证,从裤子后袋里掏出手铐。 就在这一刹那,产生了空隙。 高井道狠命地一踩油门。车轮空转了几圈儿。欧米加脚蹬大地、奋蹄扬鬃、狂 奔而去。美雪、贵子、驹津纷纷朝后一倒。 等驹津回头看时,欧米加早已离公爵王号七八十米开外。 桐间朝天开了一枪,随即奔向小车。 “他追上来了!”驹津大叫。贵子吓得哇地哭了起来。 “抓紧!”高井道的车速毫不见减。 电线杆从欧米加的车侧擦过。伸到路上的树枝被撞断了。公爵王号正在车后的 滚滚尘土中步步逼近。脚下的路变成了沙石公路。 刚刚拐过一个急弯儿,高井道就紧急刹车,同时大喊:“快趴下!”“什么?” “趴下!”与此同时欧米加猛然后退。车轮与沙粒发出哭喊似的怪声。 这种怪声与公爵王号的紧急刹车声交叠在一起,紧接着就是两车相撞时的一声 巨响。欧米加只是车体一震。公爵王号可就惨了。车头给压扁了,好在只是助手席 那一半的。 意识到撞车已无法避免的那一瞬间,开车人本能地保护了自己的身体。 从斜挡在沙石公路上的公爵王号的驾驶席上伸出了桐间的脸,额头上有一条血 迹,正在往下滴答。 驹津从欧米加里爬起身朝后看看。 “你想撞死他呀!”后视镜中的高井道答道:“没什么大伤,只不过擦破点皮。” 高井道把车开离公爵王号,桐间也在启动公爵王号的马达,可就是发动不起来。欧 米加开跑了。桐间站在车外,两手平伸举枪瞄准。 他开枪了。 这次可不是警告射击,而是瞄准欧米加的车轮开枪的。一发不中,二发打偏, 第三发打到了公路上。正当他要开第四枪时,欧米加早已跑到他的视线以外。 脱离了沙石路,上了柏油路之后,高井道这才松了口气。 美雪叼上支烟,点上火,吸了一口之后递给高井道。高井道停下车叼着烟下了 车,检查了一下车体之后重新回到驾驶席上。 “只是防撞保险杠和车门凹了一点儿,再就是尾灯碎了。”他们刚刚开车,从 前面的58 号国道上拐来了消防车。消防车鸣着警笛,朝沙石公路上开会。看样子 是去正在燃烧的工厂。欧米加朝左拐上了58 号国道。 欧米加就好似什么事儿也没有发生过,朝那坝市驰去。 半路上高井道去了一趟电话亭。驹津和贵子筋疲力尽地躺在后排坐上。 贵子不时痛苦地摇头,似乎要哭出声来,但她却什么也没有说。美雪和高井道 则早就恢复了平素那种神态。 驹津心想,这小子简直是个怪物。 说到底,他与自己不属于同一个世界。他是个有四分之一美国血统的美国人, 是个连卖国也满不在乎的家伙。 1 小时40 分钟之后,欧米加并没有去港口饭店,而是直接开到了机场。 高井道和美雪步履匆匆地穿过机场大楼的门厅上了二楼,驹津拉着贵子的手腕, 一路小跑地跟在他们身后。 二楼上全是快餐店和旅游土特产品商店,很热闹。高井道和美雪穿过旅游团体 的人缝,来到一家挂着“南丰商事”招牌的小店面前。这家店铺位于一大排旅游土 特产品商店的中间。 中年的女老板一见高井道,马上把手头的客人交给其他店员,走了出来。 这位女老板皮肤白嫩,眼睛略带蓝色,是位洋味儿十足的美人儿。 高井道说了句什么,女老板朝站在稍远一点儿地方的驹津和贵子扫了一眼立即 走回店里。她马上就又出来了,但手里却多了几个包。原来是驹津和贵子、高井道 和美雪留在港口饭店的东西。 高井道用目光示意驹津他们过来。 四个人一到齐,“南丰商事”的女老板立即递给高井道四张机票,同时在前面 给他们带路。 女老板带他们去的地方原来是普通乘客不能使用的贵宾候机室。四个人一走进 里面,女老板随即一言不发地走开了。从这个地方可以在起飞前5 分钟不被人发现 地乘上飞机。这是国会议员才能享受的待遇。 驹津坐在贵宾室的沙发上,嘴里喝着服务员送来的桔汁,心里却在心不在焉地 思考,那家旅游土特产品店的女老板也是百年计划的重要成员吧。今后他们会怎么 样呢? 贵子消沉到了极点。驹津悄悄地握住她的手。 乘当天的末班机回到东京的驹津和贵子在羽田机场与高井道他们分了手。 高井道给他留下一句两三天之内再联系的话之后,就乘着出发时放在机场停车 场里的美洲虎消失得无影无踪。 驹津夫妇则乘出租回到了成城的家中。 到家时快到9 点钟了。 信箱里的报纸塞得满满的。再没有发现恐吓信之类的东西。没有是很自然的事 儿,但是他们因此而松了口气就足见神经紧张到了什么程度。 家里没有人,也没有任何异常。这本来很正常,但他们还是为此放心不少。 鱼缸里的鱼仍然像他们出发前那样,劲头十足地游来游去。这些金鱼再过三四 个月也会变得和疗养院里那些人那样吗?金鱼这么小,说不定那种效果会更早表现 出来呢。 与驹津相比,贵子更加受不了。她仿佛被彻底打垮了似地倒在沙发上动也不动、 披头散发、两眼无光、皮肤苍白。 这也难怪她,驹津看了不禁一阵心疼。她毕竟是第一次看到死得那么惨的人。 不过,应该是第二次…… 贵子痛苦万状地摇摇头。 “三个人都死了……三个人死了呀!”“我知道。贵子你听我说,他们并不是 因我们而死的啊。”“他们是被人杀死的!是用手枪打死的……”说着说着就哭了 起来,“我已经烦透了!什么百年战争、什么美国人的阴谋,同我们没什么关系。” 她抬起被泪水打湿的脸:“你别再干了,到此为止吧。我去警察局给他们说清楚, 我没有杀穗积!是有人故意给我栽赃,好胁迫我们。”“别说这种傻话了。警察怎 么会相信你说的呢?事到如今,在这种形势下越发对我们不利了。”“你!”贵子 叫唤起来,“我们该怎么办?我们会怎么样?”驹津叹了一口气:“我不知道,想 不出什么好办法。”今天晚上暂且哄着她睡一会儿吧。驹津抱起贵子把她带进卧室。 那天晚上贵子入睡以后,驹津仍在一动不动地沉思,可就是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时钟敲了12 下之后,驹津喝了一杯白兰地躺到贵子身边。也许是太累了之故 吧,没多久他就睡得死沉死沉的了。 第二天中午过后驹津才去上班,黄昏时又早早地回了家。贵子好似一天都不舒 服。 从第三天起,驹津恢复了正常上下班。坐在经理室里心里也不踏实,但此外也 没有别的办法。贵子也稍微有了些精神。 第三天,驹津翻了翻晨报,但没有看到冲绳国头村的事件报导。大概是有关人 员暗中给压了下来吧。 驹津像往常一样天天到公司上班,也开始处理业务了。高井道那儿没有任何消 息。贵子的精神状态也日见开朗。 驹津心里暗暗祈求上帝,这件事如果能就这样平安地过去,那可就要烧高香了。 但是烧高香也没有用。 第四天的早晨,驹津吃过早饭在门口又与贵子交换了久违了的出门前的接吻。 嘴唇还热乎乎的他刚打开门正要出去,一下子就冷了半截儿。与上帝丝毫无缘的桐 间兼三正站在面前。 -------- 泉石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