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董事会会议室沉重的大门被推开了,白瑞迈步走了进来。所有的人都在这里— —劳斯特、卡明斯、主席詹金斯,还有斯巴考夫斯基和凯伦·威廉斯,另外还有几 个工程部和公共关系部门的职员。一些人围拢在会议桌旁,另一些人则散坐在几排 椅子上。吉姆背对着大家站在会议室的另一侧,用一支蓝色的记号笔写着摘要。 白瑞走到董事会会议桌前,站在那里,看着摘要,什么也没说。 1.宣布临时总监——詹金斯,5分钟 声明 2.特洛伊木马病毒——赛德勒,10分钟 声明——损失范围 简要讨论——谁,何时,何地 3.技术讲话——米切尔,赛门,10分钟 如何修复,选择方案 4.问与答——专题讨论小组的公开讨论,5—10分钟 吉姆在写完最后一项摘要时间道,“那么,我们在问与答的过程中打算接受有 关黛安的提问吗?我们可以制定一些基本的规定,来限制讨论范围。”吉姆转过身, 看见了白瑞。“欢迎,”他说,“我们正在起草西姆公司有史以来最重要的记者招 待会的议题。” “那么你也许想加上第五项,”白瑞说,“管它叫做,说明。或者你也许应该 把它算做第一项,并且挤掉其余各项。” “请就座,白瑞。现在不是调侃的时候。十分钟后新闻发布会就要开始了。” 在场其余的人都盯着白瑞,可他丝毫没有在意。只见他的头发上沾着斑斑点点 的天花板吸声砖的碎渣,衬衣上则是一条条灰土的痕迹。他俯身向前,将那个调制 解调器放在了董事会会议室的桌面上。 吉姆的目光落在了那个盒子上,紧接着很快就又抬了起来,从他那凹陷的脸庞 和眼下的黑影背后露出了一丝愤怒。此刻白瑞感觉到——也许是从那双眼睛里,也 许是从那一瞬间的困惑的表情上——吉姆已处在了崩溃的边缘。 吉姆·赛德勒挺直了身子,以一种古怪的,既响且粗的声音企图来施加自己的 权威:“选在这种时候来打扰是再糟糕不过了,白瑞。你需要坐下来,让自己快快 行动起来。” 白瑞没理睬他,“我相信你认识这个小盒子。难道不是吗?吉姆?如果这是你 亲自固定上去的也不足为奇。从它上下网络的方式来看,它一定有某种自动的断开 装置。或者是不是你得挪动一块天花板吸声砖拔掉它呢?” 吉姆放下蓝色的记号笔。眼光快速地扫过在座的其余的人,以期消除他们的疑 虑,“我不知道是什么使你捋起袖子,摆开架势,现在离发布会只有十分钟了,况 且这儿也不是合适的地方。我叫你坐下。现在。” “我不认为如此,”白瑞说。几个员工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直到你说给我们 听听,当本·库珀触电身亡时你何等地心碎。再告诉我们,你对我们的客户又是何 等地焦虑。还有,看着黛安被轰走你又做何感想。我极想听听。你一手操纵这事的 同时,也许能告诉我们今天上午那一千万美元汇到哪里去了。” “白瑞,要么闭嘴,要么离开这间屋子。”吉姆的话音里带着斥责,越来越气 得发狂,“你过于激动了,一定是醉了。” “我即使喝掉你办公室所有的酒,仍然不会想到这点。连做梦都不会想到。” 白瑞的目光扫过整个屋子,但那些面孔竟然没流露出任何表情。假如说他们有所流 露的话,那便应是一副震惊与困惑交织在一起的表情。他指了指桌子上的盒子并向 众人说道,“有人就是通过那个调制解调器访问我们的网络。技术部的发货地址也 就是通过那个装置更改的,我们的主文件也不例外。你接通电源便能发现我们一直 以来都找不到的那个网址。那是因为这东西始终都被藏在吉姆办公室上方的天花板 里。这个调制解调器被接在一条他几年都没使用过的旧的传真线上。”在白瑞右侧, 董事会成员们面面相觑,如坠五里雾中。白瑞则越发地慷慨激昂,嗓音也越来越高, 越来越充满敌意,“我们也许永远都找不到它,因为吉姆·赛德勒把它放在了那儿。 一直以来该对这场劫难负责的正是他。” 顷刻间会议室内一片混乱。虽然从一开始迈克·斯巴考夫斯基就一直是吉姆的 冤家对头,可连他都高声发出了抗议。这项指控显得如此肆无忌惮,以至于迈克的 喊声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格雷格·米切尔一跃而起,椅子砰的一声撞到了墙边的 桌子。屋里其他人表情呆滞,只有目光在他们二人之间来回游移着。正当吉姆·赛 德勒冲向白瑞时,凯伦·威廉斯站起身来。 “那是一派胡言!”吉姆说,“我要叫保安把你扔出去。我应该为此打烂你的 下巴。”话一出口,他就认定这个主意不错,于是他用肩膀把凯伦·威廉斯撞到了 一边,却没有停下,而是照直冲向白瑞,出手就是一拳。 白瑞头猛地向后一仰,化解了这一拳的大部分力量。然后他用双手把吉姆向后 推开。 “瞧你那样,真够丢人现眼的。” 听到这话,吉姆又扑了上来,将白瑞按住抵在桌子上,一只手扼住他的咽喉。 两人扭打在一起,开始了一场激烈的角斗。白瑞用前臂对着吉姆的前胸就是猛 烈地一击,迫使他倒退了几步。可吉姆又猛冲上来,咧着嘴,咆哮着,手指在白瑞 的脖子上抓挠着,插进他的肉里。 一直一动不动地坐在椅子上观看这场激烈搏斗的里查德·劳斯特跳起来行动了。 “够了!”他喝道。但丝毫没起作用。 白瑞抓住了吉姆的一只手撇着他的手腕向后扭,吉姆喘着粗气。白瑞没有松劲, 直扭得吉姆扼在他喉头的手松了下来,才停住。 吉姆满脸通红,口中流着唾沫,“他在撒谎。里查德,你听见他所说的了吗。 他是个该死的骗子。真该把他的舌头割掉。” 劳斯特没有答话,只是冷冷地盯着他们。“把他们分开,什么人去找保安来。” 他命令道。 格雷格·米切尔原本朝他们走来,听了这话就转身走出了门。白瑞挺直了肩膀。 脖子上有一道血痕。他的手仍旧紧紧地抓着吉姆的手腕。 劳斯特靠近了一些,恢复了严厉,难以捉摸的表情。“今天真是够精彩的。” 他说,“你们离开这里,分别到两间屋子去。白瑞,你最好能为你的行为做出解释。” “我会做出解释的。” 听了这话,吉姆又开始往上冲,却被劳斯特制止了,“吉姆,控制好你自己的 情绪。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只能把事情搞糟。我们会搞清楚的,明白吗?” 劳斯特径直走到他们之间,把白瑞握着吉姆手腕的手移开。他又把这两个人分 开了几英尺,然后转身对詹金斯说道,“我们把第一项通告延迟一会儿再公布,先 把这个乱七八糟的事情解决了再说。其余的通知——客户通知、修复和下载——需 要由你出去宣布。” 詹金斯一副惊愕的表情,可还是慢慢地点了点头。 吉姆意欲开口说什么,但劳斯特将一只手指伸到他鼻子前,警告他,“一个字 都不准说。”对在场的所有人来说,显然他是当真的。 ------------------ 中国读书网小草扫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