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总统就职的各种庆祝活动,各式各样的游行以及宣誓仪式已经全部结束,奥列 佛热切地要行使总统的职权了。可能只有在首都华盛顿这个城市里处处都是那么完 全热诚,为政治所着迷。它是世界权力的中心,奥列佛·鲁塞尔又是那个中心的中 心。人人都似乎以这样或那样的方式与联邦政府联系在一起。在华盛顿这样的大都 会一带,有一万五千名院外活动集团的成员,五千多名记者,他们全都靠联邦政府 的乳汁抚养。奥列佛·鲁塞尔还记得约翰·肯尼迪那句狡黠的名言:“首都华盛顿 这个城市,它具有南方人的能干和北方人的魅力。” 奥列佛就任总统的第一天,就和简在白宫周围漫步。里面陈设的数据他们很熟 悉:一百三十二间房间,三十二个浴室,二十九个壁炉,三架电梯,一个游泳池, 练习高尔夫球的场外轻击区,网球场,慢跑小道,健身房,打马掌坑,保龄球场, 影剧院,还有十八英亩漂亮的庭院。但是真正住在里面,成为其一个组成部分,那 感受又是无与伦比。 “这就像一场梦,是吗?”简惊叹着。 奥列佛牵着她的手。“亲爱的,我们共同在分享,我很高兴。”他说的是实话。 简已经成了他卓越的伙伴,总是让他得心应手,在事业上支持他,感情上体贴他。 他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和她待在一起。 奥列佛回到椭圆形办公室,就见到彼得·塔吉尔等着见他。奥列佛的第一项任 命就是让塔吉尔为他的参谋长。 奥列佛说:“彼得,这一切我仍然难以置信。” 彼得·塔吉尔笑呵呵地说:“人民相信。是人民选你进来的呀,总统先生。” 奥列佛抬头看着他。“还是叫我奥列佛。” “好啊,不过那是在没有他人在场的时候。但是,你一定要意识到:从现在起, 你做的任何事都能影响全世界;你所说的话,对全球另外一百多个国家的经济都起 着或兴或亡的作用,你在世界上享有至高无上的权力。” 内部电话铃响了。“总统先生,戴维斯参议员在这儿。” “请他进来,希瑟。” 塔吉尔叹息一声。“我得着手工作了,办公桌上的文件堆得像山一样。” 门开了,托德·戴维斯走了进来。“彼得……” “参议员……”两个人握了手。 塔吉尔说:“总统先生,待会儿见。” 戴维斯参议员走到奥列佛办公桌这边,赞许地说:“奥列佛,这张办公桌让你 办公非常恰当。看到你坐在这儿我那激动的心情真是难以言表啊。” “谢谢你,托德。我仍然还要有个适应的过程。我是说——亚当斯在这儿坐过 ……林肯……罗斯福……” 戴维斯参议员哈哈一笑。“别让他们吓住了你。他们成为传奇式人物之前,也 完全和你一样坐在那儿,尽量把事情做好。他们坐在那张椅子上,一开始个个也都 是胆寒的。我刚刚从简那儿来,她就像在天宫那么高兴。她会成为了不起的第一夫 人。” “我知道她会的。” “顺便说一下,我这里有一份名单,我想同你讨论一下,总统先生。”此时强 调了“总统先生”心情颇为愉快。 “一定的,托德。” 戴维斯参议员把名单递了过去。 “这是什么?” “不过是一些建议,供你的内阁人选,” “啊,我已经作出了——” “我想,你或许还想看一看这些名单。” “可是,为时已——” “看一看吧,奥列佛。”参议员的口气已降了温。 奥列佛眯起了眼睛。“托德……” 戴维斯参议员伸出了一只手。他说:“奥列佛,我希望你丝毫不要有这样的想 法,以为我是在把自己的意志或愿望强加于你。那样想就错了。我提出了这份名单, 是因为我认为他们是最优秀的人员,能帮助你处理国家大事。奥列佛,我是个爱国 主义者,对此我不感到有什么羞愧。我把国家看得比什么都重。”他有些哽噎了, 接着说:“比什么都重。如果你觉得我下力气帮你,让你进这个办公室,是因为你 是我的女婿。那你就大错特错了。我不遗余力确保你到这儿来,是因为我坚信不疑 :你是这儿最恰当的人选。我最关注的正是这一点。”他用手指弹弹那张纸,说道 :“这些人能帮你胜任这样的工作。” 奥列佛仍然坐着,默默不语。 “我在这个城市里待了多年,奥列佛。你可知道我学了些什么?我感受最深的 是,没有什么比只担任一任总统更加悲哀的了。你明白这个道理吗?因为在头四年 当中,一个总统刚刚理出了头绪,知道怎么样把国家的大事办好。他所有的梦想有 待于实现。他正着手自己的蓝图——正是要真正改变面貌的时候,”——他对办公 室周围扫了一眼——“就在这个时候,别人走了进来,他的梦想顿时化为乌有。想 想不是可悲的吗,是不是?这些人有远大的理想,可是任期只有一任。你可知道, 自从一八九七年麦金利就任总统以来,有半数以上的总统都像他那样只当了一任总 统?但是你,奥列佛——我一定要确保你要担任两任总统。我想要你能实现你的一 切美梦。我一定会做到,你能连任。” 戴维斯参议员看看表,站起身。“我得走了。参议院还有个法定人数的会议。 今晚晚餐时我再见你。”他出了门。 奥列佛看着他离去,看了好半天,然后伸手拾起托德·戴维斯参议员留下的那 份名单。 他做了一个梦,梦见米尼安姆·佛里德兰已经苏醒坐在床上。一名警察待在床 边,向下看她,还问道:“现在你能不能告诉我们:是谁害了你?” “能。” 他惊醒了,浑身是汗。 接下来的早上,奥列佛给医院挂了电话,询问米尼安姆在什么地方。 “恐怕情况没有什么变化,总统先生。”参谋长对他说,“说实在的,看来似 乎不妙。” 奥列佛吞吞吐吐地说:“她连个家也没有。如果你觉得她情况不会好,把那些 维持生命的东西拿掉是不是更人道一些?” “我认为我们应该再等一等,看看会出现什么情况,”医生回答说,“有时候 会出现奇迹。” 礼宾司司长杰伊·帕金斯在向总统汇报:“总统先生,华盛顿有一百四十七个 外交使节。蓝皮书——外交界人名录——列出了各国政府的代表以及他们夫人的姓 名;绿皮书——社交界人名录——外交界上层人士,驻华盛顿的使节以及国会议员 的姓名。” 他把几页公文递交给奥列佛。“这里的一份名单,是你要接见的一些外国大使。” 奥列佛看看名单,找到了意大利大使及其夫人的名字:安蒂里奥·皮科尼和西 尔瓦。西尔瓦。奥列佛佯装无知地问:“大使们是不是都带着夫人?” “不。夫人要稍迟一些再引见。我想建议一下,你尽快接见这些大使。” “很好。” 帕金斯说:“我将设法安排,到下个星期六接见完所有外国大使。你可能要考 虑在白宫举行一次宴会招待他们。” “好主意。”奥列佛又对桌上的那份名单扫了一眼:安蒂里奥·皮科尼和西尔 瓦·皮科尼。 星期六晚上,国宴厅里装饰着各国大使所代表的各国国旗。两天前,安蒂里奥 ·皮科尼递交了国书,奥列佛当时和他作了交谈。他还问道:“皮科尼夫人好吗?” 对方稍停了片刻。“我妻子很好。谢谢你,总统先生。” 宴会进行得非常美好。奥列佛来到一张又一张餐桌,与客人们谈心,让大家都 高兴。这个餐厅里,聚集了当今世界上一些最重要的人物。 奥列佛·鲁塞尔与三位夫人擦肩而过,她们都是社交界知名人士,嫁的都是大 人物。但是她们都凭着自己的资格随意行动。“列昂诺……戴罗丝……卡罗尔……” 奥列佛正在餐厅走动,忽见西尔瓦·皮科尼走上前来,伸出了手。“这正是我 一直期望的时刻。”她两眼闪闪发光。 “我也是。”奥列佛喃喃作答。 “我早就知道,你会当选的。”几乎是耳语。 “待会儿我们聊聊好吗?” 对方毫无迟疑地回答:“当然好。” 宴会以后,辉煌的舞厅里在海军军乐队的伴奏下正在进行舞会。奥列佛看着简 在跳舞。他心里在想:多美的女人!多卓越的身材! 这是极其成功的夜晚。 接下来的一周,《华盛顿论坛》头版头条以醒目标题报道:总统受控,选举骗 局。 奥列佛看了目瞪口呆,简直难以置信。选择在这样的时机,糟糕透顶。怎么会 出现这种事?这时他突然意识到了是怎么回事。摆在他眼前的答案是报纸的刊头上 写着:“发行人:莱斯莉·斯图尔特。” 下一周,《华盛顿论坛》又以醒目标题报道:肯塔基州所得税有骗局,总统要 受审讯。 两个星期以后,《华盛顿论坛》再次在头版醒目报道:鲁塞尔总统前助手要提 出控诉,指责其性骚扰。 椭圆形办公室的大门突然推开,简破门而人。“早上的报纸你看了吗?” “看了,我——” “你怎么能这样对待我们,奥列佛?你——” “别说了!难道你没有看清是怎么回事吗,简?这是莱斯莉·斯图尔特在幕后 捣鬼。我可以肯定,她买通了那个女人这么干的。我因为你而抛弃了她,她试图对 我报复。好吧,她报了仇,一切都过去了。” 戴维斯参议员在电话中说:“奥列佛,一个小时以内我想见见你。” “我就在这儿等你,托德。” 托德·戴维斯来了,奥列佛在小图书室里,他连忙站起来招呼:“早上好。” “见鬼,什么早上好,”戴维斯参议员火气冲冲地说,“那女人要毁掉我们。” “不,她不会的。她只是——” “那种该死的饶舌,谁看了都会相信。” “托德,这将会随风吹散,——” “散不了。华盛顿论坛公司今天早晨发表的社论你听到了吗?这关系到我们下 一任的总统人选问题。在所列的名单上你是垫底的。莱斯莉·斯图尔特在和你作对。 你一定要制止她。‘地狱里没有愤怒……’这句名言是怎么说的?” “托德,关于新闻自由方面还有别的箴言呢。对于这种事我们无能为力。” 戴维斯参议员若有所思,打量着奥列佛。他说:“但是我们要有所作为。” “你有什么话说?” “坐下来,”两个人都坐下了。“奥列佛,这个女人显然还爱着你。她现在采 取这种方式,对你过去对她的所作所为是一种惩罚。千万别和那些一肚子墨水的人 进行争辩。我的看法是握手言和。” “怎么实现?” 戴维斯参议员眼睛看着奥列佛的腹股沟,嘴巴上在说:“动动你的脑子。” “等一等,托德!你是不是要我——?” “我所建议的是:你要使她冷静,让她知道你很遗憾。我对你说,她仍然在爱 你。如果不爱你,她不会干出这种事。” “说得确切一点,你指望我怎么办?” “哄哄她,孩子。过去你那么做了,现在可以再来一次。要设法把她争取过来。 星期五晚上,你要举行国务院宴会,邀请她参加。一定要规劝她:叫她停止所作所 为。” “不知道我能采取什么——” “你采取什么办法我不管。或许你可以带她到外地什么地方去,好同她平心静 气地谈谈。在弗吉尼亚州,我有栋乡间别墅,鲜为人知。我准备到佛罗里达去过周 末,而且我已经安排好了让简与我一道去。”他掏出一张纸条和几把钥匙,交给了 奥列佛,“纸条上教你具体办法;那是别墅的钥匙。” 奥列佛呆呆地望着他。“天啦!这一切你都早有安排了?要是莱斯莉不肯—— 要是她不感兴趣怎么办?要是她不肯去又怎么办?” 戴维斯参议员站起身,说:“她会感兴趣,她一定肯去。星期一再见,奥列佛, 祝你好运气。” 奥列佛坐在那儿,坐了好半天,心想:不行,我不能再次这样对待她。决不。 这天晚上,他们正在穿衣准备赴宴的时候,简说:“奥列佛,爸爸叫我陪他一 起到佛罗里达去度周末。他要获得什么奖,我以为他是想炫耀一下总统夫人。我如 果去,你是不是很介意?我知道这儿星期五有国务院的宴会。因此,你要是想让我 留下……” “不,不,你去吧。我会惦记你的。”他心里在思忖:我会想念她的,一旦和 莱斯莉解决好这次出现的问题,我就要多花些时间陪简。 莱斯莉正在打电话,忽然她的秘书匆匆忙忙进来了。“斯图尔特小姐——” “难道你没看见我在——” “鲁塞尔总统的电话,在三号机。” 莱斯莉朝她看了一会,接着就面带笑容说:“知道了。”她对着话机说:“待 会儿我给你回话。” 她按了三号电话机键。“喂。” “是莱斯莉吗?” “你好,奥列佛。要么我该称呼你鲁塞尔总统吧?” “你高兴怎么称呼,随你的便。”他说得很轻松。“让我们……”沉默了一会, “莱斯莉,我想见见你。” “你觉得这很妥当吗?” “很妥当。” “你是总统。我不能对你说个不字,是不是?” “只要你是个爱国的美国人,就不能说。国务院星期五晚上在白宫有个宴会, 请你出席。” “什么时间?” “八点。” “好,我一定去。” 莱斯莉身穿圣约翰牌黑色女式织绵长外套,前面紧系的钮扣饰有二十二克拉重 的黄金,左腰处露出十四英寸的切口。那种装饰令人叫绝。 奥列佛一见到她,旧情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莱斯莉……” “总统先生。” 他拿起她的手,那手很湿润。奥列佛心里在琢磨:这是一个象征,但是象征什 么呢?是紧张?是气愤?还是旧情? “莱斯莉,你来了我真高兴。” “是啊,我也高兴。” “我们待会儿谈谈。” 她以微笑给他温情。“好的。” 离奥列佛就座的地方相隔两个餐桌那儿是一群阿拉伯人。其中有一个人皮肤黝 黑,身材轮廓鲜明,那浅黑色的眼睛似乎一直在紧紧盯着奥列佛。 奥列佛身子欠向彼得·塔吉尔,对着那个阿拉伯人点点头,问道:“那是谁?” 塔吉尔迅速扫了一眼。“阿里·阿尔富拉尼,是阿拉伯酋长国的一位大臣。怎 么啦?” “没什么。”奥列佛又看了一眼。那人的目光仍然在紧紧盯住他。 整个晚上,奥列佛都在忙着,以便让客人们都感到愉快。 西尔瓦在一个餐桌上,莱斯莉在另一个餐桌上。直到晚宴快结束时,奥列佛才 能设法和莱斯莉单独在一起待了一会。 “我们要谈谈。我有很多事要告诉你。我们能不能到某个地方见见面?” 她的回答似乎有一点犹豫:“奥列佛,我们不这样或许会不会更好——” “我有一栋别墅,在弗吉尼亚州的曼纳萨斯,离华盛顿大约有一个小时的路程。 在那儿相见好吗?” 她盯着他的眼睛,这次回答没有丝毫犹豫:“如果你想我去的话。” 奥列佛详细说明了别墅的位置。“明晚八点怎么样?” 莱斯莉的声音有点干哑。“我会去的。” 星期六傍晚,奥列佛乘着白宫工作人员的车子,由一名可信赖的特工驾驶,直 奔弗吉尼亚的曼纳萨斯。他极其想取消约会,但已经来不及了。不过他又想:我没 有理由担心,她可能根本就不会露面。 晚上八点,奥列佛看看窗外,就见到莱斯莉的车子停在参议员别墅的车道上。 他看她下了车,往门口走来。奥列佛打开了大门。两个人就站在那儿默默相对。时 间已经消失了,而且不知怎的,他们仿佛从来就没有分开过。 奥列佛不知不觉地先开了口:“天啦!昨天晚上我一看到你……我差不多忘了 你是多么美。”奥列佛拿住她的手,双双走进起居室。“喝点什么吗?” “谢谢,我什么也不喝。” 奥列佛坐在长沙发椅上,紧靠在她旁边。“莱斯莉,我想问一下,你恨我吗!” 她缓慢地摇摇头。“不。我想,我曾经恨过你。”她不自在地笑了笑。“我以 为,在某种程度上,那正是促使我成功的原因。” “我不明白。” “奥列佛,我曾经想向你报仇。我买了多家报社、众多的电视台,这样好向你 进攻。你是我唯一爱着的男人。当你——当你抛弃我的时候,我以为我无法忍受。” 她强忍着泪水。 奥列佛搂住了她。“莱斯莉——”接着他的嘴便凑近了她的,两人热烈地吻着。 “啊,天啦,”她说,“没想到还会有这样的时刻。”他们紧紧拥抱。他牵着 她的手,往卧室走,双方都在脱衣服。 “快,亲爱的,”莱斯莉说,“快……” 他们上了床,搂抱在一起,回忆着过去。欢乐来得轻柔而又猛烈,犹如当初一 样。现在是新的起点。两个人躺在那儿,摄魄销魂。 “真有意思。”莱斯莉说。 “怎么呢?” “我刊登了那些有关你的惊人的消息。这么做是为了引起你的注意,”他偎依 得更紧了,“我的目的达到了,不是吗?” 他咧着嘴笑。“是有点。” 莱斯莉坐起来,看着他说:“奥列佛,我为你感到非常自豪,你,美国总统。” “我要争取当个出色的总统,这对我十分重要,我要与众不同。”他看看表, “我恐怕得回去了。” “当然,我让你先离开。” “莱斯莉,什么时候再见面?” “听你的便。” “我们得小心才是。” “我知道。我们会小心的。” 莱斯莉躺在床上,作梦一般地望着奥列佛穿衣。 他离开前,欠下身来对她说:“我看,你真是个奇迹。” “我看你也是,你一向就是。” 他吻了她,说:“明天我给你打电话。” 奥列佛匆匆出了门,上了车,赶回华盛顿。他想:万变不离其宗,我一定要当 心,不能再伤害她了。他拿起汽车上的话机,拨了戴维斯参议员给他的佛罗里达号 码。 参议员亲自在接电话:“喂。” “我是奥列佛。” “你在哪儿?” “在返回华盛顿的途中。我打电话只是想告诉你好消息。关于那样的问题,我 们不用再担心了。所有的事儿都得到了控制。” “听到你的消息,我真是说不出的高兴。”戴维斯参议员口气表明,他已经如 释重负。 “托德,我知道你会高兴的。” 第二天早上,奥列佛正在穿衣,随手拾起一份《华盛顿论坛》,只见头版上: 登着一幅照片,那正是戴维斯参议员在曼纳萨斯的乡间别墅。图片的解说词是:鲁 塞尔总统的秘密情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