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那天下午,马厩前只有德夫林独自一人。这时,一个穿着极为考究的绅士牵马 进来,将僵绳扔给他。 “新来的,是吗?”那人间德夫林。 “这是我极大的不幸,”德夫林嘟嚷着,呼吸不畅。随后他加大声音说:“如 果你来这儿是要见乡绅……” “你还不知道,我找彭沃西小姐。”青年竭力表现出轻蔑。 德夫林看着手里的马僵,想知道自己是否像该死的马夫。未了,他气恼地大声 吼叫:“蒂米!” 总是有人前来拜访她,是吗?对他来说,那也没什么,她既然决定嫁给自己, 即她想象中的公爵,她还接待什么宾客?他想出个好主意:走进室内,告诉那青年 人她快要出嫁了……最少,她心目中已经有“他”。 他站在马厩的人口处,望着她那空洞的窗户。这时又有一人骑马前来。这人年 纪稍大,身材矮胖。他穿着高级礼拜服,光滑的头发下垂着,上面抹著名贵的发油。 德夫林又接到扔来的马疆。 “乡绅不在,”他自言自语他说,态度近乎粗暴。 “我不是来找乡绅的,”来人友好他说。 “如果愿意,你可以下次再来,彭沃西小姐正在会客。” “那很正常,”那人说,“她做事总是这样。我迟早会有用的。 如果两人醋意大发打将起来,总应该有人出面制止吧。当来人被她拒绝后,泼 口大骂时,小奥尔德里奇就该出面了。”他这纯属是自作多情,几个月来一直纠缠 着这可怜的姑娘。” “你前来看她,总不会毛遂自荐吧?” “当然,我正有心毛遂自荐。但是我是很容易被说服的。我每个月来一次,向 她求婚。你不知道,那可能是心情问题。如果时机选得合适,抓住她,我就走运啦。” 这家伙之可爱,达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德夫林喜欢这种现 象。心情问题?她难道一直在耍他们?在这么多人追捧的环境中,她能正常成长吗? 今天早上,他在水塘边与她进行了一番交谈。对话都让人难以相信,特别炽热, 他一想到此事,便情不自禁想知道,她是不是对所有的求婚者都那么挑逗。她那份 纯情难道是一种诡计? “我相信我将更有理智,不致于落到那步田地。”这是她的原话。 不,只有纯洁无知的姑娘才会讲出这么天真可笑的话。坦率他说,今晨,他像 撞着鬼一般生自己的气,因为他对她的影响并不像她对他一样。她仅仅是醉心于骑 马,而他却因此而偌受煎熬,浑身不自然。或许是他造成了环境的不协调。总之, 他可以当着年轻姑娘的面脱得精光,她能怎么样呢?她敢看吗?他希望如此。这样, 他才有借口进一步做出更过火的事。 上帝,他难道真的要这样行事?29岁的他,一生做事都从来没有如此不负责任 过。这姑娘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能令他忘记自己是养马人的身份,她可以将他变成 一个无懒,一个浪子,一个泡妞成性的花花公子,她不满的形像。所以,她提防着 他。见鬼,她现在处处提防着他!当然,在她宣称自己要嫁给他时,她应该那样, 对吗?这是原则问题,不属于个人的事。当然,她甚至还不认识他,他怎么就算人 物呢? “我说,你在这儿吗?” 德夫林转身又见一人。他牵着马已经走进马厩。他马上认出这金发来客。在他 来这儿那天,来人正好与梅根在一起。“你胆敢把马疆扔给我,我就揍你。” 泰勒不禁一惊。一会几后,他犹豫他说:“好吧,姑且我自己拿着僵绳。你好 象有心事,对吗?” “对!” “当我进来时,你似乎魂不守舍。” “没那么夸张吧,”德夫林嘟嚷他说。 他的心事可能相当沉重,没注意到那人的到来。但是,这并没说明他为何有哪 般莫名其妙的鬼火。现在,他仍想痛打来人,一旦找到借口,他就要扑上去。以往, 梅根都不在客厅里接待他,而是与他一道骑马出去。他想知道的是,他们一起在做 什么呢? “我估计,你来这儿的目的是要见乡绅的女儿,对吗?” “正有此意。如此秀美的姑娘,自然是要见的。” 德夫林向前跨了一步,没意识到他的手指已握成了拳头: “果真有这种意思?” “她是我的伴儿。”德夫林听到这个明确的表态后,有如一脚踩空了楼梯,顿 时失去了重心,泰勒解释说,“我即将娶她的挚友,蒂法尼。罗伯兹。所以,梅根 能陪我们四处走走。当然,请她作陪是我最不幸的事。蒂法尼的父亲是个老守旧, 老顽固。这种人肯定不行。可以作陪的只有梅根与蒂法尼的母亲。我始终认为自己 的婚姻是相当美满的。如果我知道梅根那么凶悍的话,我宁可请她母亲作陪。相信 我,这决不是假话。” “你的意思是说,她对不满之人极为挑剔,我不是唯一的?” 泰勒暗自好笑,开口说:“你也有此境遇?哦,别放在心里。 她搞得我之痛苦,我甚至想搞清楚自己到底在什么地方得罪过她,事实上我什 么也没做!原来她早就发过誓,要蔑视我,现在,我才发现她是故意的。”泰勒难 以理解地摇着头。 德夫林屏住呼吸,等着下文。他最终忍不住,怂恿地问: “故意的?” “有那么一点,她是极尽其能地嘲笑与蔑视我。难以理解的是,这位姑娘人的 水平之高,能令对手自惭形秽。最终蒂法尼承认了,这是梅根使用的阻止法,阻止 男人心生爱慕。你知道,她正是这样做的,这种事已经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现过, 我已经见惯不惊了。她那般对待我,是为了蒂法尼,尽管这并不十分必要。现在, 她终于放心了,不再心存敌意。特别令我惊奇的是,她原来是个甜美的姑娘。千真 万确,要是我在以前意识到这点就好啦,真该死!” 德夫林如果表示同意,那就话该倒霉,他再不想狠揍来人了。然而他想知道, 这家伙为何心甘情愿他讲出个人感受。 泰勒意识到自己在与谁讲话,彭沃西的养马人。这时,泰勒忽然明白对方也经 历着类似的痛苦。与这个人讲话,泰勒觉得像是面对着身份地位相同的人,而不是 下人,下人通常不会对老爷构成威胁。所以,当他收敛起咄咄逼人的锋芒时,泰勒 走进了马厩。其实,下人通常都穿不起他那身高级衬衫。在下等人中间,这家伙属 于毫无礼貌,极不谦恭的人。最少可以说举止古怪,这也就解释了他与泰勒谈话时 的神经兮兮。 “如果你来这儿找乡绅,他不在家。”德夫林说。 “我路过此地,想看看新买的种马。” “凯撒?”德夫林忽然笑了,拍了拍泰勒的背,将他领到马厩后面。“你早这 样说不就没事啦,马正在后面。” “准是一匹赛马,对吗?或者是……” “你根据什么做此判断?” “我参加过一、二次赛马。这马似乎十分眼熟。” “圣·詹姆斯可能骑它参加过几次为数不多的赛马比赛。” “罗思斯顿公爵?上帝,他有一匹‘凯撒’吗?当然,那马相当著名!从来没 输过。彭沃西家怎么可能将它买到手?” “我认为这是在还人情。” “你曾经为圣·詹姆斯家出过力?” “你可以这么说。” 泰勒可以断定,这就是那人傲慢的根由。主人越高傲,奴仆也就越霸道。 “简直没想到乡绅竟与公爵有旧!”德夫林只是耸耸肩,泰勒没注意。这时他 们来到了“凯撒”的马厩,他赞叹地吹了声口哨:“这匹骏马绝对令偷马贼垂涎三 尺。希望别出什么意外。” “我负责保护我……”德夫林差点说出“我的马”,但是仍旧改口说,“我养 的马。” “很高兴听到这些,我无意中听说这地方新近出了强盗。” “盗马贼?” 泰勒摇摇头:“拦路强盗。两辆马车在某晚被劫……”他停顿下来,开始奇怪 地盯着德夫林。“正好是你到的那天晚上。” 德夫林咧嘴一笑:“你是指……” “什么都没指,什么都没指。”泰勒赶忙让他放心他说,“显然不会那么巧合。 但是此事会在附近传开的。所以,你肯定还能听到类似事情的种种猜测。自从本地 区首次出现拦路强盗起,已经好几年了,总之,人们在茶余饭后碰刊一起时,肯定 会谈到这种话题。” 后来,德夫林与莫蒂默讨论起盗马贼的可能性。在谢灵·克罗斯,这不存在问 题,因为他雇用了不少马夫,其人数与马匹相当,但是,这儿是农村,没有马夫。 乡绅的马厩在安全防卫方面,又极其容易让人起觊觎之心,由于心中牵挂着“凯撒”, 他可能会睡不好觉。这可不是他希望的事。德夫林让人在马厩门上装了插销。这样, 盗马贼便无机可乘了。 见鬼,他以前过得无懮无虑,自从与泰勒一番交谈后,情况变了。那家伙怕是 来毛遂自荐的吧!泰勒所讲的事情,最少是有关梅根的那一段让人好笑。试想一下, 哪个姑娘会故意做出凶神恶煞状,去阻止男人的爱慕呢?她甚至待他也是如此,难 道就是因为她熟谙伤害男人的方法吗?她一开始便产生出对他的敌意。 她这么做是假装与他交恶,他从来没这么想过。他的性格太过咄咄逼人,所以 她对他的敌意不可能是假装的,应该是真实的感情。 他因此想知道,她是怎样与需要提防的男人相处的。譬如说,如果面对一个能 令她心动的男人,她会怎样对待呢? 浪漫天地制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