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梅根多么想骑着“安布罗斯先生”在高高的草地上纵情奔驰,然而她担心德夫 林可能与她较劲脚力。当然,即使她钟爱的“安布罗斯先生”被优秀的“凯撒”追 赶上,她也不会介意。晨晦的天空已经出现了太阳,她继续快步策马奔驰。最少在 德夫林骑马从她身边追上来之前,她不打算歇步。到时候,她要么提神直往前冲, 要么落到后面。因为,她可以凭这种方式无声地表达出她并不喜欢有他作伴。 摆脱他的努力纯属白费,所以她不再做这类尝试。此外,在戏弄他之后,她的 心情稍有好转。每当她想到“凯撒”发怒狂跳,几乎将德夫林摔下来时,她便想开 怀大笑。糟糕的是他没有摔下来。不过,这种丢面子的经历对他这种人来说,毫无 伤害。 至于德夫林的威胁,他可能要等到下一次再发出威胁时,才可能被想起——如 果还有下一次的话,当然不该有下一次了。总之,她已经习惯他的吓唬。所以,她 通过与他耍小聪明的做法,优秀地。微妙地证明了她的不惧。随后,她暗自哀叹, 她到底在嘲弄谁?那个人太过自以为是,哪会注意到这种微妙的变化。 他准有目的,梅根。太阳已经升得老高啦,他为什么仍旧紧紧跟着你? 多谢,我已经想出怎么回事啦! 但是,你也知道他要说什么。在他开口之前,甩掉他。 可是我怎么能那样做呢? 没有答案,但是她最终决定试一试。骑马驰过草地,她可能在那儿遇到蒂法尼。 她此刻特别希望自己的朋友能够在那儿,这样,她便找到借口,可以将德夫林打发 回去。但是,她早知道,蒂法尼不会那么早就在那儿。她现在可能还没有起床。她 有她的道理。 一想到这儿,她便调头回家,策动“安布罗斯先生”奔驰起来。如果她跑回马 厩时,蒂米正好赶到,她只需要将“安布罗斯先生”交给他,便可径直回卧室了。 德夫林可能愣兮兮的,仍旧念念有词地叨着“我告诉过你危险”。 她又拉开了距离,他对此显然不满,他当时冲着她大喊大叫,可能叫她停下来, 然而她什么也听不见。她非但没有停下夕反而策动着坐骑跑得更快。他只好跟在身 后狂追。她要是早知遭会进行赛马,她也不会去拼第一。眨眼间,他便赶上她,最 令她惊讶的是,她发现自己被他从坐骑上拎了过去,搁在德夫林的膝盖上。 “你敢不听我的话?”当他勒住“凯撤”后,他冲着她大叫,随后停了下来。 梅根好长一段时间都没回答。她上马时,听到的全是刺耳胁斥骂与气喘嘘嘘声。 她感到挺好玩的,他为了吸引她的注意,竟然如此行险。上帝啊,他差点将她摔下 去!她是这样对他说的。 “你差点将我摔下去,你这个笨蛋!” “从没经历过吧,小丫头?”他回答说,趁热打铁地问,“现在该回答我。” 她最终瞟他一眼,察看他是否动了真怒,决定撒谎说: “不。” “不,你敢不回答?要么……” “不,我就是不听你的。” “你在撒谎。” “有什么证明?”她傻乎乎地问。 “上帝啊!”他驳斥说,“如果你不是最顽固。最任性。被宠得最坏。最愚蠢 的姑娘,那么……” 她不满地接过话头:“既然你我都有缺点,不妨讲讲你自己吧。恃才傲物,居 高临下,粗俗无礼,盛气凌人,横行霸道,这些就是你的毛病,对吗?” 德夫林脸上浮现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大约5秒钟后,他才朗声大笑。至于梅根, 别提了,她当然不满这种反应。 “这话可不是逗着你玩的……放我下来。”她要求说。 “太晚了。你的马已经跑远了,你想下去走路?” “无论做什么,都比离你这么近强。” “我忘记了那份固执?”说着,他摇摇头。 “你不仅固执而且还顽固,”她刻毒他说,“但是,我知道自己已经忘记了 ‘难以忍受’一词。现在,放下我,杰弗里。” “我认为我不会。” “为什么?” “别使性子了,梅根。离家还有一英里多呢!再说,你不是喜欢骑‘凯撒’吗?” “现在我做不到的﹒我就不想,如果你不立即按照我的话做,我就……我就……” 他静静地等着,让她讲出威胁。但是她想不出足够份量的语言,能够让他屈服 自己。故而,他敦促说:“你就怎么样啦?可能大叫,对吗?”这时,他摇摇头, 假作遗憾,“在这儿,你恐怕很难找什么救命稻草。当然,不是真的。要是我被搞 得鬼火怒起,我会吻你,堵你的嘴。要不……” 他故意住口不讲了,让她自己去琢磨那份余味。梅根想象力相当强。当然,并 不是“否则”一词让她做出决定。她打算让他想起用“那个〞﹒正是听到那个“吻 你”一词,令她将脸凑了上去。 这时,她心里又斗争开了。 懦夫。 什么?: 你喜欢接吻。 绝对不是第一次接吻。 吻第二次才算得上香甜,你忘了它是多么美好? 那不算回事。你心里明白,他是个养马人。 一个英俊得要死的养马人。如果你不反对,他可以教你一二。你应该利用他的 经验,最少在亲吻方面。我认为你不会放过这种机会的。你只需稍稍尖叫出声,便 可以达到目的。 别忘了他更喜欢打我的屁股。所以,我应该尽快停止对他的诱惑。我正需要蒂 法尼时,她到哪儿去了?怎么一点帮助都没有。 梅根将自己的烦恼尽皆发泄到德夫林身上,厉声说:“杰弗里,你还等什么, 送我回家!要么你是打算留在这儿,破坏早上的情绪?” 说完这些后,她对自己如此泼辣感到有些尴尬。但是就此而言,她本该想到德 夫林的脾气,他从来不会让她单独发泄后,自己不予反击的。 “应该有人吻得你心心跳,小丫头。”他一边气愤他说,一边策马小跑起来。 “你的公爵没吻你?” 他那嘲笑的声调惹人气恼,但是那话题则令她暗自沉吟。她几乎为安布罗斯先 生辩护,因为她这么做是本能,但是,她及时地控制住自己,因为她不准备为这可 恼的无懒做任何辩护。 她早知道,这事迟早会发生的。唯一令她愉快的事,便是德夫林没有立即提到 罗思斯顿公爵。 她想知道自己是否会简单地拋开这个话题。“不,他没有。” 她试着说。她本该知道这样说更好些。 “你这傲慢的小丫头,你与他周旋时,是否也用了对待我的态度?” 那得取决于德夫林到底怎样看她?一开始,是她粗俗无礼地对待了安布罗斯· 圣·詹姆斯,如果他只想采取报复行动,就像德夫林时常的表现一样,那该怎么办? 公爵无论怎样报复她,都属正常行为,不会有什么区别,都会给她造成严重伤害。 她做公爵夫人的美梦也可能因此破灭。 她对德夫林说:“那些事与你无关。” “是吗?在这之前,你可是用公爵的名字来堵我的嘴?你甚至连见都没见到他, 对吗?” “我见到他了。”她咬牙切齿他说。 “那么,他准没兴趣。毫无疑问,因为你长着那头可怕的红发。” 梅根生硬地说:“我的头发很好看,德夫林·杰弗里!” “当然很好看,只是红了些。” “我注意到了,即使如此也阻挡不住你对我的觊觎之心。”她反唇相讥。 “我不过是无足轻重的养马人,请记住,不值一提。但是,一个公爵,始终处 在众星捧月的位置。你真的认为他会娶像你这种头发极不时髦的姑娘?即使他愿意 大掉其价,他的朋友也不可能同意,对吗,小丫头?” 她对此无话可说,还能说什么呢?但是她那坚挺的脊梁并没有因此而弯折。 在将近5分钟的沉默之后,德夫林终于犹豫地问:“我伤害到你的感情啦?” “你即使做了,又有什么呢?” “可能的。”见到她对此仅仅是一哼,他接着说:“我才不在乎是否会气得你 哇哇大叫呢,梅根。” “你原来在哄我。” “胡说,你这个疯狂的小丫头。出什么事啦,竟然一改初确上帝啊,你不可能 真是为自己长着那头可怕的头发生气吧?你的公爵难道也这样评价它?所以你才变 得那么敏感……” “我不是敏感,他也没有提到我的头发,而是你的行为不检点。” l “绝对是敏感,再说,你也说错了。我的行为无可指责。” “你的行为是恶劣的。” “我将手从你身上拿开,行吗?”他尽力用理智的语调讲话。 “这是否可以这样解释,如果你的行为不检点,你的手就老是这样?” “说得对极了。” “那么我可以说,你并不是始终无懈可击的。” “别说了,”他告诫说,“就算是有这么一次吧,现在谈谈你的公爵……” “上帝啊,要是你听到这些话后,你就不会主动退出了!好吧,德夫林,安布 罗斯·圣·詹姆斯的确像你说的那种人。我决不希望再见到他。你现在高兴了吧?” “永不再见他?”他几乎惊叫出声:“仅仅是因为他是个无懒对你来说,这并 不重要的嘛!你追求的是门第,又不是人。再说,别忘了他的马厩。你是多么喜欢 他的马厩啊!” 梅根再次转过身,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他说话的声音中充满不满,其实这已经 没必要了。 “门第原来是个好东西,”她淡淡他说,“总之,它并不像说的那么重要。我 打算爱上一个能娶我的人,最少是特别喜欢的人,我应该永苞爱情的青春。” “你给人的印象可并非如此。”他回答说,语调始终带着责难。 她无所谓地耸耸肩:“无论我给你什么印象,杰弗里,通常都是被逼出来的。 不管怎么说,圣·詹姆斯完了。我决不再见像他那种横蛮无礼的无赖,当然不包括 你。” 她沉闷的表情忽然绽开笑容。梅根连忙转过身,所以他没看见,这该死的男人 本就该打一辈子的光棍,她希望他别说出“我告诉过你危险”那句话来。” “所以,你认为不可能爱上他?”他斗胆地继续问。 为什么他总是不放过这话题呢?“决无可能!”她近乎咆哮地说。 “那么,你现在的心里想着谁呢?” “没人。” 一阵沉默之后,他正式说:“见鬼了,这事搞得你心烦意乱,对吗?” 梅根睁大眼睛,再度摇头说:“我不禁要问,你凭什么这样想?” “你对圣·詹姆斯心存希望。你甚至憧憬出自己年底与他成婚的场面。” “要是你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你能高兴吗?” “因为我是被宠坏的小丫头?” “正确之极。” “你为什么不下地狱,德夫林。少管我的事。” “为什么不承认自己的失望呢?”他反唇相讥。 “所以,你可以幸灾乐祸啦?” “我才不做那种事呢!” “你不做那种事才见鬼!你也不想想,你干了些什么臭事? 我就是不失望,即使我失望过,那也不是气恼所致。” “我很高兴听到这话。” “为什么?”她警惕地间。 他耸耸肩:“看不得女人伤心的样子。她们总是为些芝麻小事而一把鼻子一把 泪的。你一点都不喜欢那次舞会。” “正好相反,我相当喜欢……我除了短暂地见过圣·詹姆斯一面外,我甚至又 接到两人求婚的要求。” “现在总共收到多少求婚的要求,或者说你失去了多少机会?”他嘲弄他说。 “不多,我还得好好地回忆一下,才能算出准确的数目,”因为我从来没数过。 不过有些人似乎认为我头发满有吸引力的,不是吗?” “他们认为有吸引力的,应该是你娇柔的身体,而不是你的头发,小丫头。” “你又变得粗鲁了。” “为什么不呢?你不是挺能夸夸其谈的嘛!” “我说的话全都是在回答你该死的问题,结果倒成了我夸夸其谈。” “你那张嘴真历害,为什么你父亲不收拾你呢?” “因为他与你不一样,不是伪君子。如果你还想与我讲话我估计你会气得疯吼 起来。” 听到她这么说,他可能被镇住了,因为他随之沉默不语式来。“凯撒”步子逐 渐加快,它争取在几分钟后,送他们回马厩“安布罗斯先生”自己回去了,梅根从 不怀疑它的能力。这马对周围的环境相当熟悉,尤其是回家的路。 梅根没有等德夫林扶她下马,自己费力地跳到地上。蒂米与就见到“安布罗斯 先生”没人骑,这样也好。因为她只想着赶快回到卧室,舔舔身上的创伤。与德夫 林羞辱般地斗嘴,真是于事无补。他始终那么骄做,而她又不愿意太过屈尊。 在临别时,她也忍不住打击说:“下次如果你再妄称要保护我兔遭强盗的袭击, 请求做我的保镖,没门儿。我宁愿遇到强盗,也强似受你的窝囊气。” “我认为正是因为这种缘故,你才十分喜欢我。”德夫林话里充满了挖苦。 “就像我非常喜欢蛇一样,”她针锋相对地反驳说,随后走向大门,但是她好 奇地想知道自己最后的话引起了什么结果,她停下来问:“你凭什么将我从马上拽 下来?” 德夫林耸耸肩,随后下得马来,将“凯撒”送回马厩。“你的马跑得像火烧屁 股一般,我还以为你的马受惊了。” “所以,你便赶来‘救’我?” “像是那么回事吧。” 见到他在承认时极度尴尬的样子,她不禁大笑起来:“我更愿意相信的事,是 室外下着雨。” 在这该死的时刻一声炸雷响起,宣告着东边的暴风雨即将降临。梅根的笑声嘎 然而止,德夫林跟着她来到门外。 在白天剩下的时间内,德夫林都忙着扩建他的马厩。其中还花不少的时间是用 来应付木匠的情绪,或者用来与莫蒂默开露骨的玩笑,他无法集中精力来处理派克 先生送来的信函,再说他几乎另没有时间来做其它事,除非是参与自己鼓动起来的 扩建工程。为了不让自己闲下来,他早就开始干活儿了。他心中暗说,如果他这么 做有损于自己在这项工程中的贡献,那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只要这个项目按照 事先的计划进行就行了。事情正是这样发展的。 最少,部份是这样发展的。他的大脑仍旧飞速地转着。正在叉草的他发现手中 的活儿停了下来,那种枯燥的劳动无法阻止他的大脑顺着思路想下去。今天的所有 心事都与梅根有关。 对她,他稍许有种犯罪感。哦,或许是大有犯罪感。 她或许不像他先前认为的那样,贪婪与无情,所以,他或许应该向她道歉,为 自己在莱顿家对她的戏弄说声对不起。他应该告诉她自己的真实身份。她是否会更 恨他呢?她是否该知道这些。他很快要离开这儿了。为了参加伦敦节,她也要离开 了,见鬼,什么鬼事搞得他如此焦虑不安? 就事论事,那个姑娘到底怎么啦,搞得他心中设起堤防?他不愿意做出些挨她 骂的事情,但是他又要故意制造仇恨,以确保自己能够抵御她那天生丽质。 多么荒唐。他是罗思斯顿公爵。他更喜欢这样认为,自己做事希望多一些理智, 少一些冲动。他想得到她。想什么?他应该只想她那恼人的道德品质,应该得出这 种结论,他不介意花多少时间与她在一起,但是决不能与她做爱。因为他非常清楚, 自己的激情一旦被煽动起来,如果她还是像现在这种表现,他就可能变得失去理智。 的确,在莱顿的舞会上,她的魅力之强不容置疑。甚至连他自己,也不敢给她 任何机会,让她施展“回眸一笑百媚生”的微笑。上帝啊,那天晚上她表现得完美 之极:穿上绿色的舞裙,再配上化妆面具,更增添了几分神秘。他很难集中精力做 应该做的事,他当时只想将她搂在怀里吻她,该死的弗雷迪,他的出现又打破了自 己的如意算盘。否则,最少可以在梅根发火之前,或者在扇他耳光前,他可以吻她 一次。 算他走运,没有走火人魔,在那天晚上,弗雷迪正好是她下支舞曲的舞伴。在 他忽忙离开后,他们跳舞没有,她是不是气疯了,不再与别人跳舞?当然,弗雷迪 擅长用温情去软化女人。他可是著名的花花公子,如果某个女人的脸盘相当靓,他 会不择手段去奉承她的。可恶的伪君子,如果不是他那不诚实的小妹声称怀上了德 夫林的孩子,他可能会更理智些。 他回想起那可怕的一天,水晶球格外明亮。他平常做事,从来不超出他的办事 准则。他在赶往去俱乐部吃晚饭的途中,在弗雷迪的庄园前停下来,欲找他一道前 往。弗雷迪有个标准的毛病,从不正点。所以,德夫林便等在书房里。然而18岁的 萨布里娜?理查森进来了,她决心向他献媚,或者说开始死乞白懒地讨好他,他是 这样认为的。 他当时觉得挺逗的。十多年来,弗雷迪一直是他亲密挚友。 所以,弗雷迪的小妹还在梳着小马尾巴辫子时就认识他了。她与她的女伴在那 些日子里时常恶作剧,与德夫林开起“一夫多妻”的玩笑,因为她一直钟情于他。 相反的是,他几乎无法容忍这个轻浮的姑娘。 他是个正直的男人,她现在出落成大姑娘了,年轻漂亮的少女,他一想到她可 能养成了千金小姐的烂脾气,便痛苦地想躲开她,结果造成她内心疑窦重重。事实 上,好几年来,他再也没见到过她,因为她一直在上学读书。 从此后,她变化很大。无论从外表上,还是从行为举止上、虽然她不再大声地 吵吵嚷嚷,但是显得虚伪。虽说不是每次都粗鲁地伸出舌头冲着他,但也显得轻桃。 然而,她咯咯的笑声没有变,一旦姑娘咯咯的笑声变得令人厌烦时,要再想进行补 救已经没有多大希望了。 在她咯咯直笑的那天,他并没有十分生气,他兴趣盎然地想知道,她这般轻挑 到底为什么? 当萨布里娜14岁的时候,她就告诉他,说她以后要嫁给他。 他不过鼻子哼了哼,丝毫没认真对待她的活。他告诉她说,待她长到可以嫁人 的时候,他早已成家了。他这位“未婚妻”曾与她的马车夫在马车里做爱。如果他 不是抓住现行的话,他说不定铁会娶她,或者说打算娶她。果真是那样,那又是另 一码事了。 他认为萨布里娜甚至想不起在她孩提时代许下的心愿。但是那天,在弗雷迪的 书房里,她渐渐地走近他,直至她出乎意料地伸手搂住他,吻了他。这是可怕的进 攻,确实属于主动出击。后来,每当他回想起此事时,他意识到整个事件可能都是 经过精心策划的,她不过是在等待,要等到听见弗雷迪走近客厅的脚步声,她才开 始行动。 弗雷迪走进了房门,亲眼目睹了接吻的场面。萨布里娜出于自尊,为自己被撞 破“现行”而显得尴尬。当然,这不过是瞬间的事。随后,她想起自己的阴谋,流 下了眼泪。 弗雷迪与德夫林一样,一见眼泪就犯傻。弗雷迪竭力安慰她说,她不必如此大 惊小怪,不就是个小小的吻嘛?他只不过稍许有点惊愕,惊愣于她吻的对象。 达到这种效果后,她解释了自己流泪的理由:“他不要我了!” 弗雷迪出于自尊,对此的反应与德夫林一样:“哦,他怎么能这样。”他的话 间得冷冰冰的,但是话说得有理,“像你这种年轻姑娘确实无法揣摸他的心思。” “那是你的看法广她指出说,“我已经许身于他,并怀上了孩子,现在他要是 不娶我怎么办?你能告诉我吗?” “怀上孩子?”弗雷迪大概只听到这话。 德夫林这时说话再不客气了:“我是撞鬼了,萨布里娜,你开玩笑的水平提高 了嘛?但是这种玩笑让人倒胃口。” 她当时用眼睛看着他,回答说:“你怎么能说是玩笑呢?你知道这是严肃的事。 你勾引我,让我认为你要娶我,现在你又要失言,弗雷迪,你不能袖手不管吧?” 弗雷迪管了。他飞步跨过他们之间的距离,挥拳打在德夫林的下颚上。德夫林 跌倒在地,竭力想恢复过来。这时,弗雷迪怒不可遏地问:“你作何打算?我是指 与我的妹妹的事!” “我从没有碰过这位姑娘,”“你刚才还在吻她。” “是她吻我,你们这是讹诈,显然是为了维护你们的利益。 我根本就没有喜欢过这位姑娘。” “你喜欢她,不然你不会勾引她。也行,现在你可以如愿以偿地娶她了。” “还要我撞鬼?” “鬼你是撞不着了,但是你得接受我提出的决斗!我应该叫你出去决斗,原则 上讲,为了家族的荣誉以及发生的一切。” “哦,上帝啊,”德夫林恼怒他说,“那姑娘在说谎。如果她怀上孩子,我怀 疑这不是我的。” “这可是你的最终看法?” 到了这种地步,德夫林气急败坏他说:“是的,请上帝作证我就是这样认为的!” “那么,我只好选择决斗。你在离开我时如不改弦易张,无疑是自绝于世。” 德夫林当时真想朗声大笑,弗雷迪果真气疯了,竟然没注意到他话语中的冷嘲 热讽。他们两人非常清楚弗雷迪中了暗算,好在德夫林清醒得很,德夫林毅然走了, 他坚信弗雷迪会冷静下来的,会明白萨布里娜的指责是荒唐的,他会因此而道歉的。 但是,弗雷迪没法冷静下来,丝毫没有冷静的痕迹。萨布里娜为了增强故事的 真实性,肯定给他讲了许多捏造的细节。他又是个急性子,事实上,他在第二天便 提出决斗的要求。德夫林不想与好朋友在决斗场上兵戈相见。所以,为回避他们, 他不“在家”。他连忙躲到谢灵·克罗斯,他要给弗雷迪更多的时间,让们恢复理 智。甚至在那儿,那该死的决斗也没放过他。当他又躲高他们时,他们则设法找到 他家,拜会了他的祖母。这样一来,德夫林被迫向祖母解释这荒唐事件的原因始未。 作为罗思斯顿的道杰公爵夫人,她认为这事并不那么古怪高奇:“也好,你总 不能向个大娃娃开枪吧,”她那种说法并非没有道理,“我甚至还很喜欢他。” “我知道,迪奇。我避开他肯定就会被视为儒夫,这事会阂得满城风雨的,那 怎么办?你知道,如果他最终发现我在这几时,那该死的决斗便无法避免了。” “所以你别留在这儿。你可能还想得起,在你与玛丽安娜的关系破裂之后,我 曾建议你到外边闯荡些时间,但是你坚持说没被那次事件搞得有些心绪不宁。你不 愿意因她对你不忠而丢掉手中的工作。” “我仍旧……” “除此之外,亲爱的孩子,”她摆摆手,做个不容插话的手势,“我碰巧得知 她说自己是受害者,并且将事情闹得沸沸扬扬。” “我估计她认为诸如不忠诚不过是小事一桩,不能构成取消婚礼的原因。” “别考虑她的感受,在这件事上,她不可能不说话。你即使用事实进行辩解, 也不会彻底改变现实。” “这会毁去她的名声,对吗?” “这事不该发生,然而她自己这么做了。值得指出的是,如果你不想听这些闲 言碎语,她败坏‘你的’名誉也就没趣了。现在,既然我们亲爱的弗雷迪渴望用枪 在你身上射出几个窟窿,你就没有理由不考虑我的建议。你大概得离开庄园一段时 间,此外,你还不能用你的真实身份。我坚持认为你需要躲起来,孩子。” “我不会离开此地,迪奇,任何理由都不行。即使是我要逃避弗雷迪的枪子儿, 我也不准备接受再次装病的做法,这无疑是逼人上吊。我真想一枪崩了他,而……” “不,你不能那样做。没有任何人建议你离开这个地区。你需要做的,便是到 无人认识你的地方,改变你的身份,一件不引人注意的职业。给我个把小时来考虑 考虑。” 那天晚上晚饭时分,迪奇宣布说,她想到一个目的地,非常适合他前去,德夫 林差点没笑掉大牙:“我认为我可以消失,但是不能活埋自己。” “到乡下躲一阵子,又对你造不成伤害,既然你打算休息,这么做对你有益无 害。” “那属于看法问题。” “所以应该按我的方式做,而不是你的。”她回答说,“不就几个月时间嘛! 到时候,满怀希望的玛丽安娜可能会因嫁不出而仇恨你,弗雷迪要么将妹妹嫁了出 去,要么发现她说谎的事实。 当然,他嫁妹不仅为了你,也为了怀在肚里的孩子。这可能是我的猜测。” “可是去作马夫,迪奇?” “你最近一次实际注意到马夫是什么时候?”她举例说,“它们几乎被人忽略 了,经常被认为是最为平凡的人物。” 德夫林做任何事都能得心应手,只有这种职业除外。在马厩里搞得浑身污秽, 深深地伤害到他的自尊,好在这么做是为了友谊。他仍旧赞同他说,只要对权威没 有影响,他不会介意与马匹住在一起。 然而,他从未想到自己在这个地区的逗留期间,也遇到了类似的倒霉事,也受 到了伤害。当然这与他留在这儿没有关系。但是,他绝对无法想到会遇到像梅根这 样的姑娘。 浪漫天地制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