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我们别再闲扯了,闲扯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听清楚我的决定。你们还有两天 时间,到东部标准时间早上七点,但是…… “赎金要加倍!” 他挂了电话。然后,看着周围的人。 “怎么了?你们,同意吗?你们知道我刚才给你们挣了多少钱吗?” 他们开始鼓掌欢呼。 整个下午,“野狼”都跟他们呆在一起。他忍受着他们虚伪的称赞与恭维,他 们那些伪装成建议的要求。不过接下来他得去纽约办其他事了,所以他留下他们享 受海边别墅里的美妙生活。 “女士们马上就到,”他向他们保证,“纽约市的名模和选美皇后。有人说她 们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婊子。”“又是花我的钱、我的汗水和我的智慧。” 他回到“莲花”轿车上,朝长岛的快速路开去。他玩了一会儿橡皮球,然后把 球放下,又拿出他的手机。他按了几个号码。一个信号发送了出去。一条电路形成 了闭合。一团火焰腾空而起。 即使在远处的公路上,他也能听到海滩上传来的爆炸声。他不再需要他们了; 他不需要任何人。 Zamochit!炸弹撕碎了别墅里所有人那一无是处的肉体。 这是回报,是报复。 真是太美妙了。 我们在伦敦收到消息,“野狼”的最后期限已经延长了48小时。这让我们多少 松了口气,虽然只是暂时的,但这对我们来说已经很不容易了。几十分钟后,长岛 发生爆炸案的消息也传来了——几名“赤手党”头头都已证实被炸死了。这是什么 意思?“野狼”又发动袭击了?对自己人? 苏格兰场召开的各种会议没有一个对我有用。晚上十点钟左右,我在伦敦一家 名叫“肉桂俱乐部”的小酒馆里见到了国际刑警总部的朋友,这家小酒馆就坐落在 圣史密斯大街的威斯敏斯特图书馆的旧址之上。 与其说我已经累过了头,倒不如说这是我的第二次喘息。而且,我很想跟桑迪 ?格林伯格呆上一段时间,因为她是跟我共过事的最聪明的警察。没准儿她会对“野 狼”和“鼬鼠”有些新的看法。至少,她是最了解欧洲黑社会的人。 桑迪的大名叫桑德拉,但她的好朋友都叫她桑迪,我很幸运,也是她的好友之 一。她个头高挑,很有魅力,衣着时髦,机智聪明,还很幽默。一见面,她就给了 我一个拥抱,还亲了亲我的脸。 “是不是只有在这种时候我才能见到你,亚历克斯?在全世界都受到威胁的情 况下?爱情哪儿去了?” “你还可以到华盛顿去看我,”我们开始了互相斗嘴式的问候。“顺便说一句, 你越来越漂亮了。” “是吗?”桑迪说。“来吧,我在后面订了个桌子。我真是想死你了。上帝, 见到你真是太好了。你看起来也不错,虽然发生了这么可怕的事。现在怎么样?” 晚餐结合了印度和欧洲的口味,这在美国是找都找不到的,至少在华盛顿附近 没有。桑迪跟我谈这个案子谈了大概一个多钟头。喝过咖啡后,我们的话题转移到 了一些私人问题上,好让我们的见面变得轻松些。我注意到她的无名指上戴着一只 金制图章戒指和一只三环婚戒。 “真漂亮,”我告诉她。 “凯特林送的,”她微笑着说。桑迪和凯特林? 格兰特在一起生活了10年,他 们是我见过的最幸福的夫妻。要吸取教训,可谁又能想到会发生这一切呢?不是我。 我连自己的生活都掌握不好。 “我看出来你还没有结婚,”她说。 “被你发现了。” 桑迪傻笑着。“我是侦探,你知道。最擅长的就是察言观色。跟我说说吧,亚 历克斯。” “没什么可说的,”我说,发现自己的用词相当有意思。“我在跟一个我很喜 欢的人约会——” 桑迪打断我说:“哦,天啊,你喜欢每一个人。你就是那样,亚历克斯。你还 喜欢过凯尔? 克莱格。你在这个让人讨厌的精神病身上居然也能发现优点。” “一般情况下,你可能是对的。可我已经忘了凯尔了。我不喜欢杰弗里·谢弗 上校。也不喜欢那个自称‘野狼’的俄罗斯人。” “我说对了,小伙子。那个你很喜欢的人是谁?要不就是你会伤她的心,要不 就是她会伤你的心,两者必居其一,这我敢肯定。你为什么要这么折磨自己?” 我忍不住咧嘴笑了。“又使出了侦查手段——好吧,其实她是个警官。她住在 旧金山。” “真是方便啊。你可真行,亚历克斯。那儿离华盛顿有多远来着,两千英里? 这么说你们每隔一个月约会一次喽?” 我又笑了,“没想到你还是这么牙尖齿利。” “熟能生巧。这么说你还是没有找到对头的女人。可怜。你真可怜。我有几个 朋友。哦,天啊,还是别说这个了。让我问你个私人问题吧。你觉得自己真的已经 忘了玛丽亚吗?” 作为侦探,桑迪的思维非常独特;她总会发现被人忽略的关键。我的妻子玛丽 亚10年前被一伙歹徒开车路过时开枪打死了。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幕——也许我还 没有忘记玛丽亚。也许,只是也许,只有等到查清并解决了她的谋杀案之后,我才 能解脱。那个案子至今没有了结。这件事折磨了我好多年,而且直到今天,只要想 到这件事我心里都会隐隐作痛。 “我对贾米拉? 休斯很着迷,”我说,“我只知道这一点。我们喜欢彼此的陪 伴。这有什么不对吗?” 桑迪笑了笑,“你说第一遍的时候我就听清楚了,亚历克斯。你很喜欢她。但 你并没有告诉我,你疯狂地爱上了她。你可不是那种满足于着迷的人。对吗?当然, 我是对的。我总是对的。” “我爱你,”我说。 桑迪笑了。“那好吧,就这么着吧。今晚你就住我家吧。” “那太好了。”我表示同意。 我们都笑了,可半小时后,桑迪却在维多利亚大街我住的酒店处丢下了我。 “你有什么想法吗?”我一边钻出出租车,一边问她。 “我还在想,”桑迪说,我知道她是个说话算话的人,而我也需要来自欧洲各 方面的帮助。 在大理石拱门和帕丁顿之间的艾德维尔路上有个叫做“小黎巴嫩”的地区,这 里正是“鼬鼠”的藏身之处。亨利? 西摩也住在离这儿不远的地方。早上,谢弗上 校向这个前英国特别空勤部队队员的公寓走去。一路上,他都在想这个城市,他的 城市,他敬爱的祖国是怎么了。简直就是一片狼籍。 街道两旁到处都是中东咖啡厅、饭馆和杂货店。上午八点的空气里充斥着少数 民族食品的味道——黎巴嫩生菜、小扁豆汤、摩纳哥炖小鸡。在一家纸店前,两个 上了年纪的人还抽着水烟袋。真该死!我的国家到底是怎么了? 亨利西摩的公寓在一家男子服装店的楼上,“鼬鼠”径直爬上了三楼。他只敲 了一下门,西摩就开了门。 一见到亨利,谢弗就开始担心了。从他们上次见面到现在,亨利至少已经减了 三四十磅的体重,而那也就是几个月前的事。他满头乌黑的卷发也几乎消失殆尽, 取而代之的是为数不多的几根灰白色的卷毛。 确实,谢弗能够联系到他的前队友——他见过的最好的爆破专家——已经是件 相当不容易的事了。他们俩曾在“沙漠风暴”行动中并肩作战,之后,又在塞拉利 昂一起当过雇佣兵。“沙漠风暴”行动时,谢弗和西摩都隶属于英国特别空勤部队 第22机动步兵团。它的主要任务是绕到敌军的背后,制造混乱。谢弗和西摩是执行 这种任务的最佳人选。 可怜的亨利现在可能已经不再能够制造太大的混乱了,但外表通常是骗人的。 至少谢弗希望是这样。 “你准备好了吗?一个重要的任务?”谢弗问。 亨利? 西摩笑了笑,他已经掉了几颗前齿,“自杀,我希望是,”他说。 “事实上,”谢弗接着说,“这确实是个好主意。” 他坐在亨利的对面说明了任务,他的朋友听完之后鼓起了掌。 “我一直想炸掉伦敦,”他说,“我是这个任务的最佳人选。” “我知道,”“鼬鼠”说。 苏格兰场的斯坦利 S. 伯根博士在会议室发表演讲,这里聚集了来自警察局和 英国其他政府部门的几百名官员。这是一个身高超过五英尺,体重却将近两百磅的 60多岁的小胖老头。但他仍是这里的首席人物。 他的演讲完全是脱稿的;期间,我们竟然没有一个人东张西望。我们是在借来 的时间里执行任务,会议室里的每个人都很清楚这一点。 “现在是个关键时刻,我们必须启动伦敦的应急预案,”伯根博士说,“伦敦 的灾后重建机构已开始行动了。我对他们很有信心。你们也应该对他们有信心。 “好了,这是我们回报伦敦的时候了。如果我们收到任何有关灾难来临的警告, 我们就会要求征用所有的广播频道。向手机使用者和还在使用传呼机的人发布消息。 其他效率稍低的通信方式,包括扬声器、机动公众广播等也会一起使用。 “可以说,只要我们能够提前知道对方将要发动袭击,我们就会立即通知民众。 到时候,警察专员或内政大臣也会在电视上发布消息。 “如果是炸弹或者化学武器袭击,警方和消防部门会立即划定区域。一旦确认 事发区域,我们会立即尽最大努力隔离受影响区域。到时候,消防队和警方会设定 三种区域:热区、暖区和冷区。 “被划在热区里的人——只要他们还活着——就会一直呆在规定的范围内,直 到解除污染后,如果有可能的话。 “救火和医疗救护部门将会被设置在暖区。还有消毒淋浴部门。 “冷区将被用来进行调查,安置指挥与控制车辆和运载受伤者的救护车。” 伯根博士停了下来,看着我们大家。他的脸上露出一丝担忧,同时也饱含了他 对这座城市和人民的感情。“你们中可能已经有人注意到,我并没有提到‘撤离’ 这个词。因为撤离伦敦根本是不可能的,除非我们现在就开始行动,但讨厌的恶棍 ‘野狼’早就说过如果我们撤离民众,他们就会立即袭击。” 随后,地图和其他应急物资被分发到了会议室里的每个人手上。在我看来,这 里的气氛已经低沉得不能再低沉了。 我坐在椅子上看着那些文件,这时马丁? 洛奇朝我走过来。“‘野狼’打电话 来了,”他低声说,“你会喜欢这个的。他说他很喜欢我们的计划。他也同意,撤 离伦敦民众的企图是没有指望的——” 突然,大楼里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当我好不容易跑到楼下的爆炸现场时,我被这里令人无法置信的混乱场面惊呆 了。闻名于世的苏格兰场标志的正面已被完全炸毁。百老汇大街的入口处是一堆瓦 砾和一个还在冒着烟的大坑。一辆黑色面包车的残骸被深深嵌在了人行道的外侧。 上面决定不放弃这座大厦,要求所有人员留守。我认为这是个明智的决定,至 少是个很有勇气的决定。我又回到了昏暗的危机室,十几个人正聚在监视器前看着 监视录像。马丁洛奇就在他们之中。 我在后面找了个座位,开始观看录像。但我注意到自己的手在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