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有时好像很傲慢,以自我为中心,好像没人有他聪明似的。” “我喜欢他近乎病态的个性。” “需要剪一下头发,有时妄称上帝之名。” “课上得很好,但是除了办公时间,好像永远看不到他。我在凯马特工作,以 支付卡马罗车款,我的时间表和他的不一致。” “对课的内容很了解,但是生活在另一个世界里。” “好老师。是我遇到过的两个最好的老师之一。” 迈克尔是一路狂奔地从研究生院毕业的。简历上的二十六篇文章使得他在1970 年获得终身职位,1978年,在他四十岁生日前一周,获得正式的教授之职。从那以 后,他抬起头来环顾四周,试图找回原来的魔力。人们依然打电话来询问他在做什 么课题,“没做什么课题,”他告诉他们说,“在考虑其他事情。” “什么事?”他们会问。 他说得模糊不清、难以捉摸,和他漂流的思绪一样。“我在瞎捣鼓杰里米·本 瑟姆早期关于快乐- 苦痛的计算法,以及这种计算法在当代民主问题上的应用。” 这番话阻退了他们。在贝尔老妈妈絮絮叨叨地说完冗长的台词后,会是一段安 静的时间。然后他们会说:“我明白了。很遗憾你没有继续研究较早时候的材料。 我还以为你在那个问题上已经有所进展了呢。” 生活就这样继续着,有一点不确定的满足,总的来说还不错,但有时也会感到 孤独,这种孤独一方面他很珍惜,但是同时也讨厌它。他有他的工作和“影子”。 偶尔会去看一两个女人。然后,杰莉·布莱登就出现了。然后就是特里凡得朗邮车 向南行驶,进入传统的印度,在那里一切都遵循着古老的方式。 火车十点到达马杜赖。迈克尔询问有什么地方可以住宿,列车长向他指引了一 家小旅馆,就在离车站不远的街上。“很干净,很舒适。”他说。迈克尔相信他。 他穿过前门后,就加快了脚步。印度的大多数小旅馆都是为了那些用基本的印 度方式旅行的人们设计的,很少有白人光顾。前台的服务员显然很高兴迈克尔选择 了他们的旅馆,指派了三个侍者带他去他的房间,尽管他只有一个背包。 其中一个侍者跑在前头,在地砖上滑行了六英尺,正好停在了迈克尔的房门口, 打开了门。有一个侍者会说一点英语,告诉他旅馆的餐厅已经打烊了,但是他很乐 意跑到街上去为他买点东西回来。 二十五分钟之后,侍者回来了,带着茶、面包、酸奶、酸辣酱,还有一个放了 三个鸡蛋的煎蛋饼。 吃完饭,睡觉。一个侍者天刚亮就来敲迈克尔的门,这也是迈克尔要求的。迈 克尔洗了个冷水澡,在餐厅吃了早餐。然后开始找一辆车带他去一个位于西边山区 叫做萨克傣的地方。旅馆的经理很乐意提供帮助,三十分钟之后,一辆白色的普勒 米尔停在了旅馆门前,普勒米尔是印度自己生产的一种小车,无处不在。 他们沿着杰莉·布莱登的行迹出发了。 迈克尔在院长的招待会上遇到杰莉的第二天,有人在某个地方猛拉了一下秋天 的杠杆,一个叫做“大学”的老化的火箭船发射了。迈克尔在星期二和星期四有课, 不过星期一的时候也要到学校,没什么事情,只好慢慢消磨时间。 他还在想着杰莉·布莱登,他已经很久没有对一个女人有如此长时间的强烈反 应了。可能从来就没有过。不,不是可能……就是从来没有过。身体上的吸引很明 显,可能还有些其他的东西。他花了一个不眠之夜思考原始的东西与正直的关系, 但是没想出个什么结果来。 星期二的课,一开场还是他标准的讲课内容:“人类政策制定的复杂性和局限 性。”加了一些组合数学的有趣的话题,把那些大四的学生听得惊奇不已。这是一 节典型的一流的课,让学生知道这门课并不容易学。大多数教师只是把课程提纲和 指导分发到休息室,但是他会走进去,看着学生说:“我们开始讲复杂系统,这是 对我们有限的智力面对无限的可能性时的考验。” 之后他转向黑板,当他听到学生们翻出笔记本和笔时,他笑了,他们可没打算 第一天就用到这些东西。迈克尔·蒂尔曼,教室里的连环杀手。 星期四,他把办公时间贴在门上: 蒂尔曼 2 :00-4 :00周二和周四 其他时间另约 开学之初的交通并不拥挤。学生们还在喝着啤酒,没有进入读书的状态。通常 三个星期之后,也就是第一次考试之前,一切会恢复正常。他向后仰着,脚放在办 公桌上,门开着,用一本某个供应经济学学家写的赞扬里根经济学的书垫着。他总 是很认真地选择垫门的东西,并且周期性地轮换它们,这可以理解为他对当时身边 作品的最低评价。开着的门上传来轻轻的敲门声,他一抬起头就看到了那双灰色的 眼睛:杰莉·布莱登,穿着紧身牛仔裤,红色运动衫,白色衬衫的领子露在运动衫 外面,非常适合旅行的运动鞋。黑发盘了起来,戴着一顶短檐的圆羊毛帽。 -------- 梦远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