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李敏赫的心意 没有了柳诗瀚的日子,是苍白的,连我的身体也是无力的。我又回到了校园 里,我害怕一个人待在他的家里,原本以为在一个充满他味道的地方,会少了很 多的思念,却没想到,又越发地思念起他来。他每天给我打几次电话,可还是不 足以抵消我那已然成灾了的相思情结。 “你在想什么呢?” 是李敏赫,正缓缓向我走来,如轻风。娜罗跟在他的后面,一路小跑:“喂, 等等我啊,李敏赫,你等等我。” 待娜罗跑到我们面前时已经气喘吁吁了:“李敏赫,我好心告诉你,你还不 等我。” 她撒娇似的骂着他,一脸的幸福甜蜜。 恋爱中的女子真是傻的,帮自己心爱的人找别的女孩,也会那样的开心。 “娜罗,作业都带了没有。” “小姐,当然带了。”娜罗把这些天帮我写的作业本都给我,一本本地指给 我看,课程都上到了哪里。 “我帮你补课吧。”李敏赫说。 “有娜罗就……”我的话还没说话,就被娜罗给拦住了,“好啊好啊,大家 一起补,我的学习还没有亚希好呢,还真不知道怎么帮她补。” 娜罗笑嘻嘻地抓着脑袋,这个死丫头,竟然敢利用我。 不过我也无聊得紧,有他们陪着也多了些意趣。 我们哪里是在补课呢,今天一起吃晚饭,明天一起看电影,有时还偷偷地跑 到小孩子玩的游乐场去骑木马。想想,李敏赫一米八几的个子,骑在小木马上, 有多么的搞笑。我和娜罗笑得肚子都痛了,他还像个没事人似的,一边摇一边唱 :“我爱小木马啊,我爱小木马……” 如果说柳诗瀚象征着我的未来的话,那么娜罗和李敏赫就是我童年的一次回 放和一些缩影。所有的单纯的快乐,皆来自于他们。连笑声也是爽朗的。 看电影时总是李敏赫先去买票,我和娜罗安安心心的坐在麦当劳里吃东西。 现在已经是秋天了,落叶一片片地从窗外的树上落下来,有时候贴在玻璃窗上不 忍离去。 李敏赫一路忽左忽右地护着我和娜罗入场,生怕别人碰到了我们。他手里还 提着我们俩刚才买的吃的,入场后他负责分配给我们,并弄好一个垃圾袋,专门 为我们收垃圾。 他坐在我们的中间,娜罗悄悄地依偎着他,有时还装作是睡着了,直接就靠 在他的肩上。敏赫还会帮她调整一下坐势,让她睡得更舒服一些。 娜罗每次都会甜蜜地在半夜发信息给我:亚希,我好幸福呢。 而我正好是与她相反的,我和李敏赫的手指,仅仅是手指而已,偶尔在椅子 的扶手上相遇,我们都会迅速地躲开。用一句诗瀚常常教训寒亚云那个毛头小子 的话来说就是“心里没有鬼,又有什么好怕的。” 我想,完了,潘亚希,如果连你都这么敏感的话,还不知李敏赫的那个脑袋 瓜里会钻出什么想法来。 我们常常在散场后,漫步于深夜的路上。华灯柔和,夜风拂面,含着秋夜的 特有清香,让人沉醉。有一次娜罗提议:“我们都挽上李敏赫的手吧,像三兄妹 似的快乐行走。” 娜罗不停地冲我使眼色,我只好仗义一次,帮她一把,挽上李敏赫那弹性十 足的手臂,过一会儿又找个借口离开。 我远远地就看见了一个卖番薯的小摊,心花怒放地就冲了过去:“我要买一 包,买一大包。” 我把番薯用双手环抱于胸前,再回到他们的身边。就变成了他们俩手挽着手 走,倾斜的两个身影被路灯拉伸,紧密重叠,仿佛不忍分开的情侣。 “亚希,你是不是买了一个像素很高的手机?” 娜罗这个机灵鬼,竟然还想让我给他们照相。可谁让我是她的朋友呢,只好 贡献出那个柳诗瀚送我的手机,替他们拍了照。 “来,给我看看。”娜罗那种迫切要看的样子真是可爱啊,特别是她还装模 作样地表达着她对我这个手机性能的一些意见。 “亚希,你这个手机的摄像头,可不是很清晰哦……” 我不禁气结。这个死丫头! 秋天的风始终是有些凉了,抱上这热热的番薯真是温暖。我们踩着脚下的叶 子,发出轻柔的“嚓嚓嚓”的声音,偶尔看到一两片搭在别的叶子身上的叶子, 我就跳过去,一大脚踩下。那声音,听起来很柔软。 李敏赫一路帮着忙:“亚希,快,那里……还有这里……” 这样悠闲的日子,一过就是一个星期,我摸着我的腰像是都长胖了。我躺在 柳诗瀚的床上,对着他的味道发誓:“诗瀚,我一定从明天会开始练体形。” 可第二天早上,我又对着他的枕头说:“诗瀚,让我再睡会儿,好吧。” “诗瀚,秋日里的清晨实在是太凉爽了,最适宜睡觉了。”我在心里跟诗瀚 解释着。 可偏偏被敲门声给吵醒了,我真想发火啊,可为了我在诗瀚家里的良好形象 着想,我还是礼貌的下床去开了门,轻声地询问:“有什么事情吗?” “这是少爷给你寄的快件。” 女仆递了个盒子给我,就出去了。 “死丫头!我知道你现在肯定没起床。”哈哈他真了解我啊,竟然在盒子上 写了这样的话。再打开来是一盒巧克力,天啊,竟然是做成了我名字的样子哦。 我的鼻子有些发酸起来,柳诗瀚,你干吗对你的临时女友那么的好? 你让我以后怎么办? 就在我计算着柳诗瀚还有几天,还有几个小时就可以回到我身边时,放学的 铃声就响起了。 李敏赫提议今天到他家去吃饭,再接着享受他煮的咖啡。 敏赫的手艺真是不错呢,所有的饭菜都是他亲手做的,我特别喜欢吃他家的 泡菜。 “敏赫,这泡菜真好吃,是你做的吗?”娜罗一边吃一边使劲的夸他。 “不是,是我妈妈。”敏赫在说起他妈妈时,笑眯眯的,满脸的幸福,像在 回想一个女神。 “那你妈妈在哪呢?” “还在美国。”敏赫一提到美国,眼神就黯淡了下来,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忧 伤在游走,也许美国留存着他的某些伤心事吧。 “那你爸……”娜罗正要问出口,就被我拦住了,这个死丫头真是笨,她没 有发现认识李敏赫这么久,他都没有提起过他的爸爸吗?她没有看到这个家里, 没有一张他爸爸的照片吗?只有客厅里有一个美丽女人的照片,那一定是他的妈 妈了。 饭后,李敏赫煮的是爱尔兰咖啡。小小的烧杯里酝酿着酒精的温度,和在咖 啡里,有着独特的芳香,用高高的高角杯装着,漂亮高雅。 记得这种咖啡还隐含着一个故事,一个关于某位空姐的爱情故事,是我爸爸 告诉我的。具体的内容,我已经想不起来了。 李敏赫把他收藏的所有《机器猫》的动画片都拿了出来,他和娜罗趴在地上, 一张张地找。说要专门看一下大雄来到未来见到小静已经嫁给他的温馨场景。我 也过去帮着找,因为有几张碟上没有写名字,只能一张张地播出来。屋子里回荡 着DVD 的舱口开开合合的“沙沙”声,偶尔娜罗会盯着敏赫的脸看,一边看,还 一边暗自地发笑,只差没把口水流下来。 “娜罗!”我常常突然叫她一声,又什么都不说。 她狠狠地瞪着我,眼里竟然有一丝羞涩。 我发现最近娜罗比以前漂亮了许多,多了好些女孩的纤细味道,和沉静的气 质。不再是个感觉站都站不稳的激情女青年了。 时间过得真快,当我们一集集地把动画片看下来,已经到了晚上十一点,离 柳诗瀚给我规定的十二点必须到家的时间已经不远了。 “敏赫、娜罗,我得回家了。” “再玩一会儿我们一起走啊,反正有敏赫送我们。”娜罗拉着我的手,就是 不让我走,她拼命地冲我眨着眼,看来她今天准备要送给敏赫的礼物还没有送出 去呢。 “只等你半个小时。” “好吧。”娜罗趁敏赫去房间里拿东西时悄悄对我说,“你说我该怎么办?” “送啊,直接给他就行了。” “那多不好意思。” “或者放在这里,写张纸条。” 妈呀!我终于看在她口袋里看到了她要送给他的礼物,竟然是个戒指:“天 啊,你是要跟他求……” “亚希,请你进来一下。”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敏赫突然的叫唤给打断了, 我用眼神对娜罗表达着我对这份礼物所感到的奇怪心情。 我慢慢走进了敏赫的房间。天啊!这个夜晚是我的惊吓之夜吗? 一屋子全都是玩具,还是女孩子玩的玩具。吓!难道?难道敏赫有什么特殊 的爱好? 娜罗也被我的惊呼声给吓了进来,吃惊地看着我,又看看敏赫。 “亚希,你喜欢就好。”他随手拿起了一个玩具递给我,上面挂着一个牌子, 写着:购于1988年12月25日,祝小希圣诞快乐。 所有的玩具上都写着这样的字条,只是时间和祝福不同罢了。 “小希是……”我用手指指着自己,疑惑地看着他。 “对,就是你。这些都是我这些年在美国买的,每次我看到这些玩具的时候, 总会想着也许你会喜欢,所以就买了下来……” 渐渐的敏赫的脸越来越红,说话也吞吞吐吐起来:“要不要我给你送到你家 去。” “哦……”我好不容易才把嘴闭起来,“哦,不用不用,谢谢,真是谢谢你。 就放你这里吧……这……这里好……” 娜罗把敏赫手里的玩具接过来看了看,又为他放回到原来的地方。她紧紧地 拉上我的手:“亚希,我们回家吧。” 我看见娜罗一只手放在衣服口袋里,紧紧地捏着她本要给他的礼物,眼眶有 些红红的,显是刚才悄悄地流过眼泪。 我回头看了一眼李敏赫,敏赫啊敏赫,你的爱我承受不起啊,太重了,真的 太重了。 我让司机先送娜罗回家,我们一起回去。娜罗一路上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紧 紧地拉着我的手,我想说点什么安慰一下她,却又觉得哪怕再轻的一句话,在于 她或许也会成为一种炫耀。我和娜罗从来都没有这样过,难道我们的友谊就要毁 在一个男孩的手里? 不是说好了,我们要一起长大,一起嫁人,一起生儿育女吗? 还好,娜罗在下车时冲我笑了一笑,瞬时,就让我的心轻松了不少。 首尔的夜景似乎越来越漂亮了,我让司机把车上的音乐开大声一些,想要冲 散我一天的阴霾。车外是流光溢彩,夜色中含有独有的风情,可这一切都像是都 与我无关。我把车窗摇开,轻风拂来,才又感觉到了生命的存在。潘亚希呀潘亚 希,你忧伤也是无用的,一切都还会继续。 我拨通了诗瀚的电话,在接通的那一刻,心底的话像堵塞了一样,半晌也找 不到一句话合适的来讲。 “亚希,怎么了?”此时他那里正是早上,他都还在梦乡里徘徊,说话的声 音也含混着睡意。 “哦,没,没什么。” 我长时间地沉默着,也不挂电话,此刻的我,纵有千言万语,一下子也说不 出来。诗瀚静静地等着我。 “亚希,要快乐。” “好。”我缓缓轻吐了一个字。 -------- 努努书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