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黛比一回寇克本堡,就发现夏蓉因牙痛而整个下巴都肿了起来,所以每一个人都给 她一点建议。特洛伊说要帮她把牙拔了,但是她惊骇万分的拒绝了。“后头的牙拔了脸 颊就会塌下去,你不晓得吗?” 亚利珊卓说:“我到厨房去给你拿些丁香来,咬在牙疼的地方就比较不痛了。” 塔玛丝卡怀疑,“是不是有些什么古老的吉普赛药方?好象是用蜘蛛网或什么的? 你得去问问‘那个人’才晓得。” “我这个样子怎么去见他!”夏蓉捧着她的下巴。 “我有个建议,”黛比说:“可以做个药胡涂在上面把脓吸出来。用面包或燕麦来 做都很有效。” “怎么做快教我,我受不了啦!”夏蓉说。 “必须趁热把药胡涂在上面,等它凉了就换热的。得一直使用,一天下来脓就差不 多被吸光了,脓出来了自然就消肿了。” 一开始大家都来帮夏蓉,但后来又统统跑去准备庆典的事了。只有黛比耐心的帮夏 蓉换药。夏蓉注意到黛比的黑眼圈,她不晓得昨晚巴黎到底是怎么对待黛比的?夏蓉是 个大方的人,她突然说:“必须找个人去见见强尼·雷文,得转告他我今天晚上不能出 去了。” “你一定是能看穿我的思绪,我一直在计划要去找他。他能带我去爱丁堡吗?” 夏蓉点点头,“可以。反正你的赎金已经给了,这是很公平的。” 黛比穿着夏蓉的绿色斗篷大衣在城墙之外等待,突然有一匹马向她疾驶而来,她还 来不及反应就被强尼·雷文抱上马了。 他自己也大吃一惊,“这是什么游戏?夏蓉呢?”神秘的吉普赛人盯着她看。 “她牙疼不能出来。她说你可以带我回爱丁堡。” “你能付出什么酬劳?” “我什么都没有。” 他大笑,“空手离开一座富裕的城堡?你未免太傻了,是不是没见过世面呢?” “我空手而来,空手而去。” “那你打算以你的身体酬谢我吗?” 她抽了一口气,“不,不。你就不能视为日行一善?” “我还不如去撞墙死了算啦。你有没有一点自尊啊,小姐?” 她注意到在她大拇指上的玉戒指,“这个给你。” “等我一下。”他匆匆的下马走开,过了一会儿,他就抱着一只剥光皮的死羊回来 ——那是明日节庆要烤的羊!他把羊绑在马鞍后。 “不干我的事。”她才不管他偷了巴黎几头羊。 “胡扯!命运是站在‘敢做’的这一方。每一件事都是有关联的。比如说,你刚才 就不该让我看到你的戒指,而且,你应该把握机会偷了我的马,直奔爱丁堡去卖才是!” 他双腿一夹便迅速的上路了,他十分了解附近的地形,有他带她很安全。 “这么说,你是一有机会就拿是不是?你不怕有一天得付出极高的代价?” “到那一天我将甘之如贻的付出代价。” 总之,黛比终于逃出来了。她将投入她的新生活,她要证明给那些寇克本看——当 然这是包括她父亲在内的,她要证明她可以一个人过活,她不需要他们! 到了爱丁堡的城墙外她说:“让我在这里下马,剩下的路我用走的,这样才不会引 起别人的怀疑。” 他让她下马,“我很同情你,小母鸡。” “为什么叫我小母鸡?” “母鸡为人类生了一辈子的蛋,到头来仍不免被人一刀砍了。我希望你的下场不至 如此凄凉!”他狂笑而去。 她走了一会儿才走到她丈夫的家,在门外驻足良久,她实在想不出什么借口来对她 丈夫说她已安全归来。虽是如此,她相信她丈夫一定是欢迎她的。 她很快的被带到书房去等她丈夫,他一来就冷冷的示意她先别开口。他先看了她老 半天才挤出一句:“是谁?” “我不知道。”她心虚的说。 他拿起一根长长的棒子往桌上一拍。 “骗子!”他斥责,“明明是狂徒寇克本。你在袒护他。为什么?” 她很害怕,但她已经说她不知道是谁绑架她了。“我……我只知道那是位于很遥远 的一座城堡,我被他们关起来。但是我一直设法要逃出来,现在我终于成功了。我很抱 歉害你损失那么多金子。”她声泪俱下。 “损失?损失!”他破日大骂:“我为了一个孤儿院的小破布丢了一大笔金子!老 天,我本来就不想交出那笔金子的。我们是中了他的计!他偷走了我的金子,不过,别 搞错——我会要回来的。我要他被捕、被吊死!你将亲眼目睹他被吊死的样子。” 她木然而坐。原先那个慈祥的老人怎么一下子变了?天哪,难道全天下的男人都是 邪恶的?女人就活该是个受难者!她突然歇斯底里的大笑。亚伯拉汉狠狠的掴她一耳光。 她没有哭,她一如顽石般坐着。 亚伯拉汉去拿了张文件出来,“这里有封霍尔太太署名,保证你依然是处女的证明。 霍尔太太她死定了!她竟然跟那帮人合作!这份证明是真的吗?” 她默不作声。 他叫来他的贴身侍从,“唐纳,来证明一下她是不是处女?” 她恐慌的想逃。但年轻而高大的唐纳已将她的双手反握在她背后,他当着他主子与 另一名总管面前把手伸到她裙子里扯下她的裤子。黛比挣扎的在他脸上吐口水,但她的 行动阻止不了他的手。他的手一探入她就放声尖叫,他很快的就站定了。 “她还很小很紧,我敢说她还没碰过男人。” 亚伯拉汉面目狰狞的看着她笑,笑得她从头凉到脚。 “如此说来我们并非全盘皆输。送她上床!”他交代唐纳。 她羞愤的离开书房,在那个时候,她已下定决心要报复所有的男人。 唐纳是个不男不女的人,他帮她沐浴,帮她挑睡袍,又帮她梳头,然后又在她胸口 涂上令她作呕的香水。她像个死刑犯一样,经历了这一天,她将永远痛恨男人。如果她 能熬过今天,以后她要随身携带武器。如果现在她手上有把刀,她一定一刀刺死这一对 主仆。 “我为什么要涂这种香水?” “他没有时间了,他很痛苦。” 她不了解唐纳的话。她的丈夫病了吗? 她光着脚被带到二楼亚伯拉汉的房间,唐纳开门让她进去,她稍一犹豫他就用力推 她。 床的两侧各有一座高大的蜡烛,布置得像圣坛一样。她突然想起夏蓉说过一句话: “懦夫死千次,勇者只死一次。”于是她提起勇气往前走,想早点把事了。老头躺在床 上示意她过去,像场噩梦一样,她才跪在床上,他就掀闭被子露出他赤裸裸的身体。想 到他的身体与巴黎的有天壤之别,她不禁荒唐得想笑。亚伯拉汉掴了她一巴掌把她打醒, 她这才仔细的看着这风干的老体。 “唐纳干嘛让你穿低胸的袍子?他明知我讨厌女人的。”他抱怨。 她莫名其妙的看着他。突然他握起她的手强迫她去触摸他那不起眼的部位。 “快一点!”他喝道。“我必须尽快得到你的处子之血,只有你的血才能治疗我的 病。” 她恍然大悟。原来他把她从孤儿院买出来别有居心,她大叫:“太迟了,太迟了! 我的血都流在狂徙寇克本的床上了!” 他嫌恶的后退,就在那个节骨眼,她机灵的拔起床边的蜡烛往床上丢,一下子就把 那张床点燃了。 他高声呼救,冲进来一大群下人差点把她撞倒,但这场骚动助她顺利的逃出大门外。 夜风吹在她半裸的身上,她拚命的跑。亚伯拉汉家的二楼已经着火。她跑了几间房子之 后就躲入附近的马房。 她在马房里找到男孩子穿的长裤,同时也找回她的信心。现在的她毕竟是个贵族千 金! 她父亲在爱丁堡有一楝房子,还有一屋子的下人。她只要能找到那栋房子就安全了。 她光着脚在街上找了半个多小时,凭着印象中亚利珊卓的描述,她找到了圣吉尔区最大 的一楝宅子。她认清宅子墙上的寇克本与欧敏士登的徽章之后才敢松一口气。 她跑上了石阶用力的敲门。管家慢吞吞的来开门,“走开,我们不让乞丐进门的。” “乞丐?乞丐?”黛比骄傲的抬起头,“告诉你,我正好是欧敏士登伯爵的女儿。 你立刻给我站到一边去。” 管家太太十分怀疑的看着她的赤脚,“伯爵大人没有女儿。” 黛比直接从她面前挤入,“我可不想站在大门口跟一个下人争论。你一定是瞎了, 夫人,你看不出我是个寇克本吗?”她挥挥手就要叫这个老太太走开了。“哦,对了, 你先派个信差到坦特龙去跟我父亲说我在这里。同时,叫下女弄些热水上来给我洗澡。 顺便叫厨子准备一些热面包、蜂蜜上来给我当早餐。” 她对这宅子不熟,但她已能了解什么地方可以通往卧室。事实上,她打开的第一扇 门就是间卧房,她一进门就靠在门上喘口气。她成功了!狂徒说得没错,如果你表现得 像块踢脚垫,别人就会把脚踩在你身上。 她洗好了、吃饱了以后,就锁起房门什么也不穿的窝在舒适的床上入睡了。 巴黎天一亮就醒了,今日是寇克本堡最为重要的日子,收成节不只是庆祝收成,同 时也是寇克本与他的子民上下一条心的象征。他希望黛比快乐的玩了一天之后能原谅他 昨夜的粗鲁。 李诺士很难得的一大早就来参加他们的庆典。“巴黎,可以与你私下一谈吗?” 巴黎带他到机械房去谈,李诺士倒是开门见山。 “我想娶你妹妹娜娣亚,巴黎,如果你不反对,我们就结为姻亲吧!” “那可不!李诺士,如此一来咱们双方得利。” 李诺士认为巴黎会狠狠的敲他一笔。“巴黎,问题是我目前没有现金,所以我让你 挑一块地。” “你在米罗夏是不是有栋漂亮的宅子?” “是,但那房子有很重的利息。”李诺士坦承。 “把那房子改在娜娣亚名下,利息我付。”巴黎大方的说。 “你开玩笑!”李诺士又惊又喜。 “不,我是认真的。就这么说定了,下个星期咱们到爱丁堡去处理法律上的文件。” 李诺士欢天喜地的去找娜娣亚,他不晓得巴黎今天是为了谁而龙心大喜。 巴黎正要开第一桶酒的时候,玛乐司带着另两名手下闯入。可怜的玛格丽特老远的 站在后面不敢接近。 玛乐司把巴黎找出去破口大骂:“你以为我老胡涂了、白痴了?你这臭小子,我想 通了——你绑架的那个新娘就是我的女儿!你别以为你能混过这一回!我是来带她回她 家的!” “冷静下来,玛乐司。到楼上去,我们边喝边说。” “我要见我女儿!” “可以,玛乐司。啊,亚莉珊卓来了,甜心,叫黛比到阳光室来好吗?” “我找不到她,巴黎。她都没下来玩。” “那她一定是跟塔玛丝卡或娜娣亚在一起。乖孩子,去找她。” “她可以自由走动?”玛乐司怀疑的问。 “天,她是个年轻女郎。我能把她关起来吗?” “她又怎么会去嫁给那个吸血鬼亚伯拉汉的?你给我小心一点,老实招来。” 巴黎也提高音量了,“你应该跪下来感谢我才对!亚伯拉汉把她从孤儿院买回去是 为了治疗他身上的梅毒!” 玛乐司脸色一白,胸口又痛了。 巴黎说:“放心,我及时的把她救出来了。” “没有!你没有!及时应该是在她结婚前,你这浑小子,你为了黄金就让她先进教 堂结婚了!我告诉你,那个吸血鬼会把我吸干的!” “你可以把他们的婚姻撤销。”巴黎设法冷静下来。 玛乐司咬着牙,“不用撤销了。她还当不成妻子之前就得先当寡妇了。” “别激动,玛乐司,我知道你不在乎杀个败类,但隔墙有耳,再说,如果你不冷静 下来的话,搞不好会心脏病发。” “你就喜欢我死!你这个浑帐东西!告诉你,现在她才是我的继承人。” 亚莉珊卓为难的又走进来了,“巴黎,我找不到她。没有人见到过她。” “该死的!叫那些丫头马上给我下来。去!去!快去找她们!”巴黎颇不耐烦的嚷 道。 女孩子们一个个沉默的都进来了。巴黎把她们一个一个的看了一遍之后,就知道出 事了。“亚莉珊卓,你们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我什么都不晓得!”亚莉珊卓嚷道。 他吹胡子瞪眼的又说:“在别人的眼里你们都是美丽的乖乖牌。只有我这个做哥哥 的心知肚明,你们全是一锅坏水!黛比人呢?” 夏蓉开口了,“她走了。” “走?怎么走?”他追问。 “是强尼·雷文。”她低声的说。 他抽出他的鞭子,大伙儿立刻往后退。他被出卖了!不是夏蓉而是黛比!他不敢相 信!他们交换过誓言的!她是第二个背叛他的女人了。他为什么就是没学乖呢? 亚莉珊卓问夏蓉,“黛比去哪里?” “滚!”巴黎咆哮。“不要在我面前再提到那个名字!”他转向他叔叔,“你的宝 贝女儿回去找她的丈夫了。如果你救了她就把她藏到安全的地方,否则我会杀了她!” 玛乐司气冲冲的出去叫他等在堡外的人马出发,他上上下下的看着玛格丽特,“你! 你给我回坦特龙去!现在就走!” “大人,我想去看看我母亲。”玛格丽特说。 玛乐司根本不甩她就走了。 另一方面,罗伯特·亚司一听说李诺士求婚的运气特佳,便也信心十足的去我巴黎。 “大人,我想谈塔玛丝卡的事。” 巴黎阴冷的瞪他一眼,亚司下意识的倒退一步。“我不准,”巴黎顺手砸了一张椅 子之后就冲出门去了。 他骑着马疯狂的奔驰,他想杀人!所以他只好往没有人的高山骑去。他在山顶奔驰 数小时,直到他在精神上与大自然合而为一才平静下来。 他责怪自己一不小心就让一个女人打破了心防,他咒骂上帝、男人与女人。直到天 黑了,他才回寇克本,而且回去就把自己关在枪械室里喝得烂醉如泥。 这一天对亚伯拉汉而言也是霉运当头,他床上那把火把二楼的房间烧了不打紧,三 楼也差点付之一炬。 亚伯拉汉受到这重大打击差点崩溃,待他发现新妻逃了,便立刻派出一队人马出外 搜索,找了几个小时,搜索队伍无功而返。更惨的是,火神才走,瘟神就带着大队人马 攻进门来了。 欧敏士登伯爵大人把亚伯拉汉吓成一团软脚虾。玛乐司让他的手下搜索宅子,并把 一宅子的下人集中在一楼书房里,很快的,他的大队长就来向他报告了。 “二、三楼有失火的痕迹,但是没有发现其它的年轻妇女在。” 亚伯拉汉瞇着眼问:“你找的人是谁?” “我女儿。她在哪里?”玛乐司追问。 亚伯拉汉认为唯今之计只有装傻才能逃过一劫了。“大人,”他小心翼翼的说: “我看你是搞错了,住在这里的唯一女性只有我的妻子。” 玛乐司一逼近,他就后退连连,直到那张大书桌阻挡了他的路。“我不喜欢装傻的 人。我们彼此心知肚明,你之所以会娶她是因为她的身分,她是伯爵的女儿。你对她做 了什么好事了?”玛乐司的嗓子充满危险的成分。 “你的女儿?”亚伯拉漠结结巴巴的,“我想这其中可能有误会,应该是有个解释 的。” “你只有一条路走,”玛乐司一把揪起他的胸口,“交出我的女儿!” “我们在半夜失火了。她为了安全就离开了,现在……待在邻居那边。” “骗子!”玛乐司示意他的大队长上前来,同时他指着一个下人,而那人正是唐纳。 “把那个人带过来。” 唐纳鸡猫子鬼叫、惊恐万分的被士兵以长剑推上前。 “老实招来。”玛乐司直接问唐纳。 “我的主人把那女孩带上床,她却不肯尽她为妻的义务,而且还把蜡烛丢到床上, 然后她就逃出去了。” “你们没出去找她?” “我们搜索了几个小时都找不到她。” 玛乐司为他女儿的全身而逃感到欣慰,但半夜的爱丁堡街道仍然是一个很危险的地 域。他转而面对他的“女婿”说:“你的遗嘱是否改以我女儿为唯一的继承人了?” “当然没有。”亚伯拉汉说。 “你真是太大意了,”玛乐司嘴一嘟又说:“坐到椅子上把笔拿起来。” “这是不需要的,大人。我的妻子当然会得到一大笔钱,我是说如果我死——如果 那一天真的到了。”他懊恼的抱怨说:“我才为了她付出一大笔金子呢!现在我的财务 状况起码少了一部分了!” “一部分?”玛乐司说:“给我写。” 亚伯拉汉恭敬不如从命。 “日期写上你们结婚那一天。”玛乐司抽出一把小刀插在书桌上。亚伯拉汉乖乖的 把遗嘱写完,然后便匆匆的退到一旁去。 “咱们有这么多见证人实在太好了,你们统统过来签名为证。”玛乐司微笑的看着 那一伙下人全乖乖的来签名在新遗嘱上。 亚伯拉汉在一旁偷偷的从衣袖中拿出一把利刀,他一刀刺进玛乐司的背后。刀子的 确是刺中目标,只可惜玛乐司穿着坚硬厚实的皮革冑甲,冑甲之内还暗藏网状铠甲,所 以那把刀连他的内衣都没刺破。 在那个节骨眼,亚伯拉汉深知他的大限已到。玛乐司转过身去一手揪起亚伯拉汉的 喉咙,在亚伯拉汉落地之时已然气绝身亡。 他的手下也把那些下人全灭口了。玛乐司的大队长建议放火烧屋以湮灭证据,玛乐 司同意了。 当玛乐司回到他在爱丁堡的宅子大门口时,街坊邻居才发现镇上另一端起了大火了。 管家麦拉伦太太发现伯爵大人的手下全尾随大人走进宅子里时,她不禁暗地一惊, 因为大人的手下平常都是在马房里留守从不进入屋内。她还听到伯爵大人大声的对他手 下下令:“找遍爱丁堡的每一条大街小巷,把她给我找出来!” 管家太太关切的走近伯爵大人说:“大人,你该不会在寻找一个红头发的小姑娘 吧?” “是的,麦拉伦太太,你对她的事了解多少?” “不多,大人,但是她这会儿就在楼上睡觉呢。” 玛乐司难以置信的笑开了嘴,“我女儿在这里?” “是的,大人。至少,她自己是这么说的。” “天,麦拉伦太太,我真想亲你一把。”他大笑。 麦拉伦太太不安的退开。 玛乐司叫他的手下退下,“没事了,孩子们!你们去清洗、休息吧。我也是。对了, 麦拉伦太太,如果有人问起,就说我们已在这房子侍了一整天,从昨晚就在家了。” 她恭敬的点头,“悉听尊命,大人。” 四十多分钟之后,玛乐司洗净身上的污血,更换了轻松的衣裳来看他女儿。他门一 开就把黛比惊醒了。 “你这丫头在这里。你有鸽子的直觉,一下子就能找到自己的窝了。”他慈爱的看 着她女儿。 黛比拉起被子里身才坐起,父女俩静静的看着对方好一阵子。 终于,为父的先开口说:“你真是漂亮,就像你母亲一样。我有很多话要对你说, 不过第一件事就是:不许你再满街乱跑了。天啊,你晓得吗?我们找了你好几个小时 了。” 她光清了清喉咙,“到了十七岁,我才发现自己竟是一个寇克本,我承认当寇克本 也是有好处的。不过呢,所有的寇克本都喜欢对别人下命令。如果我们想建立良好的关 系而不是一见面就吵,那么,你最好不要对我下命令,有时候也请你听听我的意见。” 她愈说愈有自信。她深知她若不能在一开始先谈妥,日后她的人生岂不跟以前没两 样了? 玛乐司高举双手,“悉听尊便,小姑娘。” “很好。从现在开始,我自己的事我自己管。我不要别人帮我做决定。” 玛乐司手一挥,“没问题、没问题!你不用说了,把东西收一收,咱们回到你真正 的家好让我帮你挑个好丈夫!” 黛比翻了个白眼叫道:“老天爷啊!你才说要听我的,现在怎么又想替我出主意了 呢!再说,我连衣服都没有,哪有行李可收拾?现在,我需要一整套的衣服,除了衣服 还要一把我自己的手枪。我发过誓,今后我一定随身带着武器,我今天就要。”她神色 一黯,“说到丈夫,我已经有一个了,很遗憾的——不是个东西。” 他温和的拍拍她的膝,“小姑娘,你已经当了几个钟头的寡妇了。而且还是个富有 的寡妇,而且我有合法的文件可资证明。” 她掩口问:“亚伯拉汉死了?,老天,怎么会?” “房子被火烧光了。”玛乐司为难的挥挥手。 “不……哦,我的天,我做了什么事了?”她惶恐的说:“我放火把我的丈夫烧 了?” “跟你没关系。他死在我手上,但我发誓我是自卫杀人。他拿刀刺我,还好我身上 穿有防御用的铠甲。” 黛比一颤,她合上了眼。 “你是一个感性的小姑娘,你必须了解甩掉那个人渣对你只有好处。还好,事发之 时,你正好来拜访你父亲。”他说:“了解吗?失火时,你不在那个现场。” 她点点头。事实上,她自己本来就想拿枪去杀亚伯拉汉。“我很庆幸能甩掉他,我 欠你一份人情。不过,我才甩脱一个丈夫你就又要把我嫁了。我受不了。” “听我说。我要给你合法的身分,以后我的一切就由你继承。明天,我也会交出你 丈夫‘合法’的遗瞩。你就是一个富裕的女人了,你大可挑选自己中意的丈夫。” “本来要给巴黎的领地都要给我了?” “是的。不过那个小浑帐还是可以继承我的头衔与坦特龙城堡。”他直视着她, “你老实说,你跟巴黎之间到底怎么了?为了你的名誉,我们必须有所防范。” “我跟他没什么,只有背叛与怨恨。” “别急,别急。我想确定的是你跟那个‘已婚’男人没有什么特殊的关系。女人似 乎总是认为比较具有危险性的男人比较有吸引力。” 他们父女谈了两个小时,玛乐司终于答应凡是有关她的事必须事先与她讨论才能做 决定。他们决定暂时先让黛比住在爱丁堡这栋房子,直到她订购的服装一一送到了,以 及法律上的手续也都办好了为止。而且,玛乐司不只给了她一对小手枪,还教她如何使 用。他同意走一趟寇克本去把她尊重的霍尔太太给接过来。 玛乐司不只接来霍尔太太,亚莉珊卓也同行来拜访她。 接下来那一、两个星期对黛比而言真是太神奇了。爱丁堡最贵的裁缝为她提供完整 而高雅的服饰。为了她,玛乐司把一间大寝室拆空了重新装潢,她不只有自己的卧房, 还有相通的起居室、更衣间。另外,玛乐司也开始支付她可观的津贴,因此黛比与亚莉 珊卓便日以继夜的逛街、采购,从珠宝首饰到手套围巾,她想要什么就买什么。有的时 候,玛乐司还带她们去观赏夜间的戏剧演出。 有一天晚上,他们看完剧院的表演又享用了一顿丰盛的晚餐之后,两个女孩坐在床 上聊天聊得都快天亮了。 “他怎么会答应让你到爱丁堡来的?”黛比问。 “他没有啊。自从你离开以后,巴黎就不常跟我们在一起。他一直跟他的手下在他 们的大厅不是吃就是喝,喝醉了就乱发脾气。连下人都不敢接近他。所以,我只留下一 张字条说我要到坦特龙来而已。” 黛比抖了一抖,“我不想听到你大哥的事。其它的女孩子怎么样?” “娜娣亚跟李诺士订亲了,很快就会举行婚礼。塔玛丝卡很生气被人抢先了。我相 信夏蓉也有可能会接受罗根大人的求婚,她那个人也是不落人后的。” “夏蓉太傻了。罗根虽然也很好,但是,以她的条件她可以挑更好的。全苏格兰就 属她最有女性魅力了。”黛比真心的说。 父女没相处多久就发生了第一次的争执。有一天,她在早餐桌上说:“我所受的财 务教育不够好,既然你是一个很有地位的生意人,那么我也应该上几堂课才是。” “算了,丫头,你那漂亮的脑袋就不要在这方面伤脑筋了。”玛乐司以一种对五岁 小女孩说话的口气道。 她冷冷的说:“你不是说过我将会是一个很富有的女人?所以,我必须有点这方面 的知识才行。” “你得等你到了二十一岁的法定年龄才能成为富有的女人,现在我是你的监护人, 所以我自然会处理你的财务。” 她手扠着腰大叫:“什么?你这伪君子!你答应过我自己的事自己管的!现在,怎 么又嫌我年龄不足了?”她火大了。 “别忘了你是个女人!别闹笑话给外人看。” “我是个女人也是个寇克本,而且我才不在乎别人的看法。更何况,我也不想要那 个老怪物的钱,那都是脏钱。” “别胡扯了,丫头!”他一声令下。“如果你不要那些钱就留给你的小孩用。你将 来必领照顾自己与你的小孩,因为别人是帮不上忙的。” “你这么说就有点道理了。”她走到她父亲身旁,“瞧,我还是需要你指导的。有 好多的事我想做,比如说,烧毁的那块地应该还是有作用的。我想卖了那块地再把钱捐 给孤儿院,让孩子过得好一点。” “嗯,我看你是真的想要处理那些财务,但是你对你自己的财务状况还不大了解。 亚伯拉汉存放在银行的保险柜堆放了许多契约书。现在全苏格兰的地主差不多有半数是 欠你利息钱的人。”黛比一愣。如今,她不只有权也有钱,她可以用来重整爱丁堡的孤 儿院,她希望那些没人要的小孩不只可以温饱,同时也能享有阳光与欢笑。不只是硬件 的设备需要改良,管理人员也必须有爱心,就像——霍尔太太那样的人。 “我想去看看那些契约。”她说。 玛乐司走了一圈又回到她面前,“你需要的是一个秘书,一个精通数字的人。我让 史帝芬·贾布莱与你一起检阅你的资产,你说好不好?” “暂时让一个有概念的男人来辅助我是不错的,当然,等我懂得自由处理之后就不 需要秘书了。”她顽强的说。“这个史帝芬·贾布莱又是何许人?” “他是我的一个外甥。我的妻子,已故伯爵夫人就是贾布莱家的人。她跟史帝芬的 母亲是姊妹。史帝芬的母亲是皇后的女伴,陪着皇后到英格兰去了。我叫他来吃晚饭, 如果你觉得跟他处得来,我就雇用他当你的秘书。” 黛比没想到玛乐司的这个外甥倒是很斯文,他看起来才二十出头,人长得也很好看。 他有教养、文质彬彬、很绅士,跟寇克本那群野蛮人一点都不一样。 玛乐司先欢迎他外甥,然后才介绍自己的女儿,“这位是我的女儿,史帝芬。有关 她的传说很多,你应该都知道了。” “果真是名不虚传,”他亲了亲她的手,“表妹,你美极了。” “谢谢你,史帝芬。我父亲有没有对你提起过我需要一个帮手,不只是帮我处理财 务,而且得完成我的教育,还得教授我有关财务方面的课程。如此一来,我才能自己做 一些决定。” 史帝芬对她鞠了个躬,“他是提过了,我很愿意,只可惜那个时候我到英格兰的宫 廷去了一趟。我母亲为我在皇后那里找了一份差事。”他微微一笑,“我相信在英格兰 是有钱可赚的。” “你必须赚钱吗?”她问。 “是的。我只是一个可怜的次子。更可况,在我父亲过世前几年就已债台高筑了。 所以我母亲才会被皇后所雇用。” “抱歉,我不是有意要探听你的私事。” 他微微一笑,“哪里,反正我也没有什么秘密可言。” 日复一日,她发觉史帝芬不只观念开放,对她也很尊重。她看得出史帝芬有追求她 的意思,而她并不讨厌那种被人渴慕的感觉。除了追逐游戏,又因工作上的关系,她常 跟史帝芬耗在一起,因此友谊也就更为深厚。 “史帝芬,我父亲说我得到二十一岁才有自主权。”有一天她问:“在这四年之中 他是我的法定监护人,对不对?” “没错。” “我想盖自己的宅子。说真的,我不想住在坦特龙堡成天受我父亲的指挥。我想独 立,但是我也知道他根本不听我这些。没有亚莉珊卓陪我,他甚至不让我住在爱丁堡。 如此说来,我还得让他管四年了?” “在你二十一岁以前他是你的监护人……”他顿了一下,小心的又说:“除非你结 婚了。” 她张大了眼,“如果我结婚了,玛乐司就不是我的监护人了?哦,不过我的财务就 得移交给我的丈夫管了。” “那倒不一定,”史帝芬说:“婚姻契约是一种结婚前订立的约定,双方可就财产 处置或其它同意的项目签署在契约中。如此一来,你本人的权益就有保障了。” “我明白了。”黛比说。 “我也明白了,你是在寻找一个可以给你自由的丈夫。我是否也可列入你考虑的名 单之内呢?” “可以。”她甜甜一笑,“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是我所认识的男人之中,唯一一 个不令我感到害怕的人。” 他眼光一闪,“边界的男人几乎都是激烈的,他们脾气暴躁、出言不逊,而且好勇 斗狠;他们吃、喝、嫖、赌无所不能。他们的女人很可怜,我很了解是因为我母亲嫁的 也是边界男子。每当我父亲出征,我母亲就更加苍老。哦,有些时候他打胜回来带了一 大堆战利品、礼物,但大多时候他是带着伤回来的。终于,有那么一天,他被主人扛着 回来。” 黛比深知他所描述的正像巴黎那样的男人,她合着眼试图不再想他。 史帝芬又说:“所以我才到英格兰去。他们那里的人个性温和,连气候、地形都温 和。” “也许就是大自然造成的。” 他握起她的手亲吻,然后遂顺水推舟的吻了她。她也回吻了这个不会令她感到害怕 的人。 亚莉珊卓知道自己该回家了。这个时候应该为娜娣亚的婚礼做准备了,她不想错过 姊妹的婚礼,只可惜黛比不参加。 “我想买个很可爱的礼物送给娜娣亚。我们今天就去逛逛,等你回家的时候顺便帮 我转送给她。”黛比说。 她订购了二十四人份的瓷器餐具,但是因为太重了,她直接叫商家把货送到寇克本 堡。 当她们回到家门口时正好碰到一场骚动。一名年轻人控制不了他的马,那匹马又叫 又踢的像发狂了似的。亚莉珊卓冲上去瞧个究竟,她一接近,那匹马就崩溃的倒在地上 了。她直觉到那匹马快被噎死了。马的缰绳断了,所以原本咬在马嘴的那块铁杆滑到嘴 内阻塞了喉头。亚莉珊卓不敢大意,她迅速的拉住马的下颚,另一手探入马嘴内把那铁 杆取出。就像奇迹似的,马儿一但可以呼吸就立刻乖乖的站起了。 黛比冲了上前,“亚莉珊卓,小心。” 那名年轻人看得目瞪口呆,佩服得五体投地。“天啊,真是过人的胆量!你救了他 的命,我该如何报答你呢?” 亚莉珊卓看着这名修长的年轻人,他的崇仰令她心跳不正常。 黛比说:“哦,你带马进马房吧,让它喝点水休息一下。” “谢谢你,女士。”他鞠了躬,“你莫非是亚伯拉汉太太?” “是的。先生,你就是来见我的?” “我有点私事想与你讨论,夫人,可否借几分钟谈谈?”他涨红了脸。 “你先去照顾你的马,然后再到屋子里来。你可以跟我们一块喝茶。” 一进门,亚莉珊卓就先开口,“黛比,你不觉得他是最帅的男人吗?” “我看得出来你是这样想的。上楼去换上你漂亮的衣服,我去叫他们备茶。” 那名年轻人来敲门,于是黛比就带他走到她跟史帝芬讨论财务的房间去。 “你的马好了吗?” “是的,谢谢你,夫人。我很抱歉惊扰了你们,更何况——”他又红了脸,“我是 为了你丈夫的死才来找你私下谈谈的。” 他似乎很不自在,黛比尽可能让他舒适一点,“不要客气,可能的话我会尽力帮你 的。” 他犹豫了一下,才一鼓作气的说:“我曾经拿我们一块地的产权状向亚伯拉汉先生 借钱,这件事我父亲一直不知道。我听说亚伯拉汉先生死了,所以我很担心有人会登门 要债,然后我父亲就会知道了。”他喘了口气,“所以,夫人,我想先跟你说好。欠的 钱我会尽快的还,但是请不要让我父亲知道。” 黛比说:“亚伯拉汉的文件都在这里。我来找找看有没有你的。你的大名是?” “亚当·哥登。” 她暗地一惊,“你父亲是约翰·哥登大人?” “是的,夫人。你认识他?” “听过而已。”她微微一笑,“啊,找到了。哈顿屋是不是?”她问。“借了五百 镑?”那些文件里不只有哥登的借款,也有一个韩雷的借款。 “是的。” 她把他的产权状交还给他,并当着他的面把借据撕了。 他嚷道:“夫人,不可以的。” “已经完成了,哥登先生,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了。” “但,你为何如此慷慨?” “因为,我不想让这份文件落在我父亲手上。你父亲是约翰·哥登大人。我父亲是 谁你知道吗?是欧敏士登伯爵。” 亚当愣在原地,对她的感激更深了。 “好么,亚当,一块喝荼。别让上代的恩恩怨怨影响到下一代的友谊。” “我真心的感激你,夫人。” 她带着他走到餐厅,亚莉珊卓早已等得不耐烦了。亚当一见了她便温暖的握起她的 手,“小姐,我必须感谢你救了我的马。我敢发誓,我不曾见过如此勇敢的女性。我感 谢你也仰慕你。” 亚莉珊卓听得心花怒放,两人之间的好感是双向而明显的。 黛比微微一笑,“亚当·哥登,容我介绍我的堂妹亚莉珊卓·寇克本。” 他们的身分一揭露,两人同时的白了脸。 “也许我们应该喝烈一点的饮料,今天真是太不寻常了。”黛比开心的说。 当夜,亚莉珊卓在收拾行李时发现她这趟买的新装太多,实在很难整理。而黛比则 仔细的又把亚伯拉汉的贷款文件清理了一下。她发现约翰·哥登借了九千镑,他的兄弟 威尔·哥登借了五千镑,而韩雷伯爵借了一万镑让他妻子风风光光的随皇后到英国去了。 这些借条都有城堡或土地做担保,她握有这些也就握有权力。她帮亚当·哥登只不 过是小事一件,但她依然是寇克本的人,她决定瞒着她父亲这项新发现,需要的时候她 自然会拿这些文件来对付她的的敌人。 玛乐司送亚莉珊卓回去,他自己也回坦特龙去住几天。黛比就是不听他的,怎么说 都不肯回坦特龙。她只答应过一阵子才回坦特龙玩玩,他对这女儿真是一点办法也没, 只好由她了。 这一天,巴黎到麦克白那里去办米罗夏产权由李诺士移到娜娣亚之事。办完了事他 到高街的酒馆去喝酒,一进酒馆就碰到他的老友詹姆斯·道格拉斯。 “老天,道格拉斯,我们大概有一年没碰面了!”巴黎大笑,“你一直在高地吗?” “是啊!记得我从我妻子那儿继承的一块高地吗?我一去才发现被人占了一大半, 所以我派人回道格拉斯堡带兵攻到高地去教训那个贼。我留了一半的人在那里保护我要 回来的土地。” 巴黎哈哈大笑,“让詹姆斯国王听说你们道格拉斯又起干戈的话,他准冒火的!” “去他的詹姆斯。”道格拉斯咧嘴一笑。 “没想到你舍得把那么多人放在高地。”巴黎慎重的说。 “是啊,我有点罪恶感。我老婆在世的时候我从没管过她的土地,可怜的女人,现 在算是补偿她吧。” “被你冷落的可不只是她的土地。她生前不也受你冷落?”巴黎讥讽他。 “对,对。你自己也明白,错误的婚姻本来就是这么一回事。”他拍拍倒酒女侍的 丰臀。 于是,这两个老友就坐在一起喝酒聊天,谈到的都是这一年间的事。到了半夜,巴 黎索性不回寇克本堡了,他邀道格拉斯到爱丁堡的宅子过夜。 他们把马安顿好就从宅子后门进去。下人上前来说要为他们准备吃的,巴黎挥手拒 绝了。 “不用,你上床去。我要上楼去睡了,哦,对了,玛乐司放了一些法国酒在这里!” 黛比被隔壁房间的嘈杂声给惊醒了,一发现有巴黎的声音在,她震惊得掩口倾听。 她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好尽可能保持安静不让他们知道她在这里。她听到他们在喝酒喧 哗的声音,然后她听到另一个人说:“我在高地听到过一个谣言,据说约翰·哥登跟他 老子韩雷劝国王调派英格兰的军队驻守咱们苏格兰。” “真是难以置信,韩雷会是如此脚软的一个小人。如此一来,咱们苏格兰不就等于 是被英格兰占领了?” “可不是嘛!孬种!我说咱们应该把他捉起来打得他屁滚尿流!”道格拉斯说: “咱们最好直接杀到韩雷堡去!” “没错!咱们最好也去咬国王的耳根子,叫他别做傻事。把英军弄到咱们这里不但 没有和平可言,而已还会挑起大战! 黛比合上眼。男人就是这样,谈起话来总离不开打打杀杀的战事。他们不停的喝, 又说又笑的闹得天花板都快掉下来了。 “不久以前我家来了个包司威。”巴黎又开口了。 “他的女人是不是在这一年之内死的?”道格拉斯问。 “是,所以有个传说。记不记得,谁要是多看他情妇一眼,他就会把那个人宰了? 当他邀请我们去观礼的时候,老天,你知道我们发现了什么吗?” “包司威本来就特立独行,我不会觉得惊讶的。” “我本来也是这么认为。但是他把她的遗体摆在黑色祭坛上,连蜡烛都是黑的,而 且——没给她穿上衣服。” “我的妈呀!难怪有人说他是邪教徒。他不在乎她被别的男人看吗?” “一点也不!我们全看到了。她那金黄的秀发、白丝绒般的肌肤,在场的男人看了 都会受不了。” “我光是听你这么说就觉得痒了。”道格拉斯说。 当时是半夜两点。黛比是愈听愈火大,她索性起床把蜡烛点亮了。 “这一整夜我可无聊了。巴黎,你能不能叫两个女侍上来呢?” 她受够了!她拿出一把手枪“砰”的一声把门撞开了。坐在炉火前的两个大男人吃 了一大惊,他们望着一手蜡烛、一手枪的白衣美人。 “滚,猪!”她对巴黎大叫。“滚!你也是,你这猪的朋友!” 巴黎倒抽一口气,“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是我的家,我不愿意跟垃圾睡在同一个屋檐下,你们滚出去!” “我可要看看你能玩出什么把戏。”巴黎摇晃的站起。 她瞄准了他头上约一呎的地方就开火,枪声如雷贯耳,墙上也被打了个洞。 巴黎不悦的对她行了个礼,“走了,道格拉斯,我晓得还有一个很有人情味的地 方。” 那两个男人醉醺醺的走到大街上,笑声依然没停。 “我实在不晓得我们在笑什么,咱们三更半夜的被女人赶出门。” 巴黎咧嘴一笑,“她是不是很耀眼?那个女人欠揍、欠‘做’,总有一天我会让她 过过瘾的!” 网站 浪漫天地 制作 扫描 & OCR:Jo Jo || 排版 & 校对:毛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