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分 第二十三节 莫名的恐惧 朱莉看着桌上的信,信上是陌生的笔迹,但字却写得很规整, 全是大写,而 且每个字母几乎一样大小,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写法。 朱莉打开信,信很短,短到几乎一眼就能看完,但是朱莉却整整看了有五分钟。 在那张纸上只有一句话:“我知道去年夏天你干了什么!” 这令人胆战心惊的几个字足以使朱莉疯狂,但是朱莉的惊吓也就仅仅在最初看 到那几个字的一瞬间,现在她已经冷静下来了。她更多的时间是在研究那封信—— 没有邮戳也没有邮寄地址。 显然,不可能从信上弄清楚是谁写的。除了他们四个人,难道还有谁会知道去 年夏天的事吗? 妈妈从里屋出来,见女儿还在看那封信,随口问道:“什么事?信里写了什 么?” 朱莉忙把信收起来,勉强笑了一下,道:“没什么。”说着,站起来,一下 便冲了出去。 夜里,朱莉还在研究那封信,忽然,她好像听见了什么声音。 她推开窗,窗外静悄悄的,月光如水,树影婆娑。 朱莉感到一种紧张一种莫名的恐惧侵袭了她。她关紧了窗,并下了锁。 一夜平静地过来了,但是朱莉一夜无眠,她被那封信弄得心惊肉跳。 第二天一早,朱莉就把家里那辆雪佛兰车开了出来。汽车直奔位于镇东南角的 杂货店。在去年还没有毕业时,这家店是由艾莎来经营的,当然,它的主人还是海 伦的爸爸。现在,朱莉就是想从艾莎那里找到海伦在纽约的地址和电话,她要马上 和海伦联系上。 当汽车在小店的门外停下时,朱莉从汽车里看到了艾莎忙碌的身影。 艾莎正指挥着工人在搬着货物。一名工人不小心把包装好的货物掉在了地上, 发出很大的声响。 “小心点,这东西叫玻璃,会碎的。”艾莎生气地大叫,她的声音因为气愤变 得有些尖利,看来,她的脾气仍然是那么狂暴。 就在这个时候,朱莉迈进了小店的门。 艾莎习惯性地马上变成笑脸迎向顾客,但是当她看清了来人时,不禁叫出声来 :“ 好啊,看看谁来了。” 朱莉只是很敷衍地拥抱了一下艾莎,随即马上询问:“我找海伦。有她纽约 的号码吗?” 艾莎惊讶地把眉毛挑得很高,故意做出一副做作的表情:“纽约的号码?” “对,我有事找她。” “海伦可没什么纽约的号码。”艾莎的神态显得很不屑,“她在香水部,就 在你左面。” 她的话音刚落,一声响亮的破碎声在她们身后发出。朱莉急忙转过身,就在不 远处,海伦正 在手忙脚乱地把一个瓶子扶住。 “朱莉?”海伦尴尬地笑着,显然,她早已经看到朱莉了。 朱莉面无表情地走过来。 海伦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 “见到你真好。” “纽约怎么了?” 朱莉不解地问。 海伦迟疑地看看远处的姐姐,小声道:“我去了……一阵子……不成功。” 朱莉掏出信:“我刚收到的。” 海伦不解地看了看朱莉,接过信来。她略一扫视那片纸,脸一下就变白了。 “天啊。” “有人知道了。” 朱莉故作漠然地说。 “怎么会知道的?” 朱莉没有说话,只是将目光转向了小店的另一角,不远处,艾莎正怀疑地看着 她们。尽管艾莎听不见两个人低声的谈话,但是直觉告诉她有什么事情发生了。艾 莎努力克制着自己的好奇心,在朱莉和海伦的注视下,将目光移向另一边。 朱莉也收回了目光:“我不知道。” 海伦小心地看着朱莉:“我们那么小心。” 朱莉猜测:“可能有人在现场,可能他看见了。” “谁?已经一年了。” 可能海伦的声音大了些,艾莎马上又将脸转向这边,但她立即发现朱莉在看着 她,于是她只好慢慢走进了当作仓库的里屋。 朱莉轻声一叹:“我不知道。” 海伦问:“拜瑞知道了吗?”朱莉摇摇头。 拜瑞家的院子门外。 朱莉看着这本来很熟悉的院落,不知为何却生出一种陌生感。看得出,这是一 个很大的院子 ,拜瑞家的富有,在这个镇显然是首屈一指的。 “你在学校见到过他吗?”朱莉边走边问,“学校很大,你看见他回来了? ” 海伦冷淡地说道:“我在健身房看见了他的车。” 朱莉听出了一丝端倪,问:“你们散了?” 她们一走进这个院子就被拜瑞看见了,只是他没有迎出来,显然,对这两个人, 他并不是很欢迎。现在,当两个人走到屋前时,他不能再不现身了。 “喂,你们来干嘛?” 两个女孩子抬头看去,只见拜瑞穿着一件背心,从阳台上走出来。 海伦不知什么时候点起一支烟,朱莉讶然地注视着这个朋友,她不知道这种恶 习海伦是什么时候养成的。 “嗨,拜瑞。”海伦像过去一样,做出一副随便的样子,打着招呼。 但是拜瑞并不傻,在这个时候,两个女孩的来访不会仅仅是一个问候那么简单, 只有一个解释:出事了。 门打开了。两个女孩对视了一眼,朱莉领头走了进去。 显然,拜瑞并没把这件事看得多么严重。“‘我知道去年夏天你们干了什么’ ……胡说八道!”他满不在乎地大叫,“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们需要帮助。” 海伦焦急地说。 “帮助?我说,你们俩真应该好好照照镜子,”拜瑞好整以暇地上下打量着两 个女孩子,就像一个浪荡的人在调情:“你们难看死了。” “你……真混帐!” 海伦愤怒地叫了起来。 朱莉拦住了冲动的海伦,对拜瑞说:“你不能坐视不管。” 拜瑞也明白,大家都是当事人,谁也脱不了干系,但是他很难想象去年夏天的 那个夜晚,在那个寂静的海边,他们处理这件事时还会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他们! 这使他感到不舒服,甚至有些恐惧,那里绝对不会有另外的人,除非那是鬼魂。 “简直荒谬!” 拜瑞不想把自己的思绪引到那些不合逻辑的推断中,“可能 两件事根本没关系,你去年夏天干的事多着呢。” “可谋杀只有一件。” 朱莉冷冷地回了一句。 拜瑞被这个词吓坏了,他急忙低声吼道:“闭嘴!”又小心地回头看看——里 屋的门虽然敞开着,但是他妈妈正拿着电话在兴致勃勃地聊天,根本没有注意到这 边的事情。 拜瑞压低声音,坚持道:“我们没有谋杀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