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如此开心大笑 双城机场有些地方还在施工,停车花了一些时间。他们在红色大厅的门口接到 了埃里克一家。托马斯和亨利跑过来拥抱詹姆斯叔叔和朱莉姑姑。保罗呆在后边没 动,他长大了,在众人面前表露感情他会感到难为情。詹姆斯向他伸出一只手,握 了握。三个男孩子都像妈妈一样长着黑发,两个表姊妹则是一头金发。 “我简直不敢相信,你俩能开车到这儿来,雪多深啊!”雷切尔惊叹道。詹姆 斯说能成为欢迎委员会的一员感到非常高兴。 “这回凯瑟琳记着带一双结实的冬天穿的靴子了吧?”他们一边向行李区走, 雷切尔一边问。去年雷切尔和凯瑟琳一见如故,谈得很投机,两人都盼着能成妯娌。 雷切尔是犹太人,来自大城市丹佛,她许诺教凯瑟琳在中西部的乡村怎样才能尽快 地进入角色,怎样做才给人感觉不像外来人。穿一双多功能、多用途的靴子就是第 一课。 “凯瑟琳没有来。”詹姆斯说。 “啊,不会吧,”嫂子有些吃惊。“她没有来?没出什么事吧?” “没有,她很好,”詹姆斯说。“我们这一段时间,关系不是很稳定 。” 为什么不直接说,就说它已经结束了? “我们乘飞机飞过落基山脉。” 亨利插嘴说。 “不是的,我们没有,亨利,” 雷切尔告诉儿子。“从我们住的地方,向西 飞才能飞过落基山脉。而我们是向东飞的。” “东方!”亨利欢喜地叫着,然后围着行李传送带和哥哥托马斯追逐嬉戏。 埃里克伸开胳膊搂着弟弟的肩膀,拥抱了一下。 “忙活了一年,时间被这样那样的事儿吸干了、耗尽了,过得紧紧巴巴的。” 埃里克说。 “也许明年六月棒球新赛季一开,” 詹姆斯也有同感。“感觉肯定会很不错 ——就是被人抛弃了也会过得很快活。” “发生了什么事儿?” “你不介意的话,我宁愿不谈这事了。在来的路上,朱莉一直和我谈,我都快 累垮了。” “好吧,”埃里克说。“不过,我还是要说,我有点儿解脱了。” “为什么?” “到现在,还没有人谈论我呢。” 他冲着詹姆斯,夸张地一抬手,摘下他那顶爱尔兰式的羊毛旅行帽。本来帽子 把耳朵和领带遮得严严实实,这下露出了他戴的遮秃假发。 “你剃掉了胡子。”詹姆斯装作面无表情。 “嗨,来吧,尽管向我开火吧,”埃里克说。“尽管拿它开玩笑吧,比如问我 是否知道自己头上顶着一只死松鼠。” “不,”詹姆斯说,“它真的很好看。你似乎年轻了二十岁。我可是认真的。” “其实你心里还是想嘲笑它的,那就尽管来吧。”埃里克坚持道。 “我不会,”詹姆斯说。“我喜欢它。” “爸爸说,不许我们碰他的头发,除非它在盒子里。” 这时亨利大声喊道。 等在行李传送带这边的人都听见了。 埃里克试图想控制一下,但脸还是红得厉害,是那种明亮的、带有圣诞色彩的 红。詹姆斯和朱莉想忍住笑,但终于忍不住,“咯咯咯”的窃笑无法遏制地爆发成 “哈哈哈”的粗嗓门大笑。雷切尔也直想把她的脸藏起来,虽然为时已晚,她还是 冲着亨利嘘了几声。詹姆斯和朱莉拼命压住笑声的同时,埃里克的脸还在继续发烧。 其实,詹姆斯也不想真的忍住笑声,这可是几周来他第一次如此开心大笑啊。 忧虑和悲伤会很快卷土重来的,他又暗自想道。